第二百一十八章 君行道發(fā)現昨晚的人是溫晚
他先前本來就在沖淋浴,身上的酒氣沖散得似有若無,自身的雪松香氣卻傳了出來。
身上掛著的小水珠,正順著他流暢的線條一路向下滑,隱沒在他皮帶上,濕噠噠的西裝褲貼在他筆直站立的雙腿上。
他雙目迷離,顯然還沒有從醉酒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小晚…”
一聲普普通通的小晚,溫晚卻聽出了哀愁,思念,和痛楚,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她不過愣了一瞬,君行道就走到了浴池前,張開手想要擁抱她。
溫晚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拿起旁邊的浴巾,蓋在自己身上,虎視眈眈地看著君行道。
如果君行道敢撲過來,她就敢把他打成豬頭。
一步,兩步,隨著男人的接近,溫晚隨手握起浴池邊的洗發(fā)水瓶子,這個瓶子看起來又大又重,打人一定很疼。
讓溫晚奇怪的是,就在君行道距離她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時,他突然停下腳步,眼中露出茫然。
“這是小晚?不,這不是小晚!”
君行道的聲音很低,但溫晚和他距離頗近,將他口中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為什么會說她不是她?
好奇心的驅使下,溫晚忍不住又湊近一分,把君行道接下來的話同樣聽入耳中。
“不能再犯錯,我不能再把趙芊芊當成小晚,我不能再做對不起她的事…”
好奇的表情僵在臉上,溫晚沒有想到,君行道在醉到意識不清的時候,心中最惦念的事情,竟然還是那次錯誤。
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熱流,暖暖的。
看著一直在喃喃自語的君行道,被水浸濕的黑發(fā)貼在他臉上,平日里凌厲的五官也添了幾分柔和。
整個人的氣息都平穩(wěn)下來,給人一種很乖的感覺。
“你當初寧可同意離婚,也要讓我放過趙芊芊,是因為她威脅你了?”
當初明明事情的真相就擺在眼前,君行道卻硬要她放過趙芊芊。
盡管事情過去后,趙芊芊的路人緣也敗完了,可溫晚依舊忘不了當初君行道對她說的那些事。
上次在病房門口,她很多話沒有聽真切,只聽到了最關鍵的,君行道曾經因為中招,和趙芊芊睡過,還有君行道根本沒有失憶,她腦子就亂作一團,根本無暇聽周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那時的她也不在乎還有什么事,這兩件事就足以壓垮她一直以來的信念。
如今聽到君行道說,他是把趙芊芊當成她,才會發(fā)生意外,溫晚突然有了問個清楚的興致。
“對?!本械篮芸斐姓J。
“那…我們領離婚證那天呢?”那天,她親眼看到趙芊芊脖頸上的青紫。
“那天是…趙芊芊提醒讓我報復你,”君行道話說到一半,忽得停下來,晃晃腦袋,神情一變,“你不是小晚,你是趙芊芊,滾!離開這里!”
他猛地走到浴池邊,把毫無防備的溫晚從浴池中扯出來,甩在一旁。
“滾!你是假的!”
他肯定是喝醉了,又把其他人當成了溫晚,不然對方那么躲著他,又怎么可能跟他回家,甚至還在這里泡澡的?
君行道眼尾泛紅,對他喝醉酒認錯人的事情無比痛恨。
拉起溫晚向外走:“快滾!”
溫晚手腕被拽住,措不及防之下,小腿砰的一下撞到,被撞的地方瞬間就紅了一大片,不一會兒就變成青紫色。
君行道喝醉酒,再加上又因為過去的陰影把她當成趙芊芊,下手沒有輕重,溫晚眼眶中當急救蒙起一層水霧。
好在對方把她摔出浴室外后就沒有再追過來,可溫晚已經沒有最開始問話的興致。
報復嗎?好,很好。
找了身她在這里放著的衣服,溫晚走之前還是不放心,給林立打了兩通電話無人接聽,她便給季青打過去。
“君行道喝醉酒,我把他送回星月別墅了,林立電話打不通,麻煩你過來看一下,他剛穿著衣服沖了澡,可能會受涼?!?p> 季青的回話陰陽怪氣:“溫晚,你還知道君行道喝了酒,那你知道他為什么喝酒嗎?”
“因為你!因為你這個出軌懷孕還流產的人!他才會喝成這副德性。”
溫晚一時語塞,在季青言語刺激下,又想起趙芊芊脖頸上的青紫。
“我看不見得,我們離婚前,他可就迫不及待和老情人在一起了,現在你們組團來我這里刷深情的形象做什么?”
季青皺眉,想起君行道這些天的模樣,不確定道:“你肯定是搞錯了?!?p> 就他那副心死的樣子,不可能有心情去和其他人在一起,尤其是趙芊芊。
“沒有錯,我親眼所見的還能有錯?”被季青一口一句指責,溫晚也來了脾氣。
她冷笑一聲,“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是處于仁義方面,才告訴你君行道的情況?!?p> “我沒義務在這里照顧他,我只是告訴你一聲,我要走了,君行道還在這里穿著濕衣服醉著酒,你愛來不來。”
季青意識到,在焦急之下,他說話語氣有些重,為了君行道,他試圖靜下心引導溫晚。
“孩子的事,是不是有什么隱情?我始終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讓我和君哥不得不相信?!?p> “如果你有隱情,可以告訴我?!?p> 面對季青的引導,溫晚沉默一瞬,掛斷電話,離開別墅。
她想要的結果已經有了,解釋還有必要嗎?
反正君行道已經和趙芊芊…就算第一次是無意識的,第二次也是他自愿的。
這樣正好,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
另一頭,季青掛斷電話,想到溫晚說的話,忍不住給蘇銘軒打去電話。
“之前溫晚給我打電話,說君行道喝醉酒,她把君行道送回別墅了,你不是和君行道在一起,為什么不看好他?”
蘇銘軒一拍腦袋:“你接溫晚的電話了?”
他想起來林立,偏偏忘了這個季青,壞事了。
季青同樣懵了:“怎么著,她的電話還不能接?”
蘇銘軒把前因后果,一字一句說給季青聽,包括他和林立的謀劃,這一切,都是他特意給君行道和溫晚準備的獨處。
因為季青提前離場,又不是林立這種助理身份,蘇銘軒認為以季青表現出的對溫晚的厭惡,不可能接對方電話。
誰知他不僅接了,還完全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蘇銘軒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過去照顧君行道了,總不能真看著他穿濕衣服睡一晚上。
當季青和蘇銘軒結伴來到別墅門口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
他們熟練地打開別墅大門,走了進去。
別墅不遠處一處灌木叢中,樹葉搖曳,一道女人的冷哼聲響徹其中。
原來她不是唯一能解開君行道別墅門的人,君行道的好友也能。
虧她給季青打完電話,又擔心對方不過來,一直守在這里,等有人過來后,才打算離開。
君行道不配她這么對他。
……
第二天,君行道從睡夢中醒來,環(huán)顧周圍卻空無一人。
他自嘲一笑,看來昨天真是喝多了做夢,竟然還夢到溫晚把他送回來,不過后他就發(fā)現,原來是他喝多了,把對方認成溫晚,那人分明是趙芊芊。
還好他及時把趙芊芊趕出去,不然溫晚又該誤會他了。
下床洗漱完,君行道循著一股焦糊的怪味兒,來到樓下,之間季青站在灶臺前,鍋里還放著兩坨不明黑暗料理。
他頓時哭笑不得:“你在做什么?”
季青理直氣壯:“做飯啊?!?p> 君行道額角直抽抽:“你把這種東西也叫做飯,而不是投毒?”
季青訕訕道:“應該熟了,嘗嘗?”
君行道看不慣,在季青不舍的目光中,把他的黑暗料理盡數扔到垃圾桶。
拿起圍裙和刀具,他表情淡淡的:“讓開?!?p> 君行道做菜時,季青全程看得目不轉睛,他竟然真的會做菜了?關鍵他偷嘗了一口,確實很好吃,不是空架子。
“什么時候會做菜的?”季青不禁問出這句話。
想起學做菜的時光,恍若隔世,君行道唇角不由勾起一個笑,他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挽留小晚的時候。”
季青不忍心看君行道還對溫晚抱有希望,便把昨天的事情,包括和溫晚的通話內容,一五一十全告訴了君行道。
“君哥,溫晚她連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更別說從前…你不值得你對她這么好,還一直想著她。”
聽到季青的話,君行道簡直要發(fā)狂了。
“你的意思是,昨晚小晚真的來照顧我了?”
也就是說,昨天他罵的人是小晚,說不相信的人是小晚,就連強硬拖拽出去的人,也是小晚?
君行道呼吸一滯:“你沒騙我?”
溫晚為什么會把醉酒的他艱難帶到別墅,是不是說明,對方還是關心他的?
季青恨鐵不成鋼:“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不然為什么連重點都搞錯?
君行道沒有看季青,他低頭沉思,昨晚明明是給林立打電話…
邊想,他一邊打開手機看通話記錄,最后一條,正好是打給溫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