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劇組已經(jīng)開始準備拍攝。
周子義在給李翔帶回一份兒晚餐后,其實可以再休息休息,等過了十二點再去片場。
在那之前,拍攝任務都由B組在負責。
但他還是在天還未黑盡之前,就走過跨海大橋,來到了島上的那座城堡,也就是今晚的拍攝場地。
“嘿!小周?!?p> 剛走到昏暗的過道里,就被人從背后拍了一下。
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孩。
周子義不滿回頭,想看看是哪個沒大沒小的小妹妹,居然敢叫你周大掌機小周。
只是等看清是誰之后,他態(tài)度立馬一變,臉上堆起笑容,夸贊道:“佳佳姐,你穿和服的樣子真是太美了?!?p> “真的嗎?”
對方瞪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驚喜道,顯然對周子義的夸贊非常受用,還拎著那招魂似的紙燈籠,穿著那丑不拉幾的綠色和服轉了一圈。
周子義都不忍直視了,但還是違心的點點頭:“真的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翔子。”
“翔子是誰?為什么要問他?”
“我室友,他對東瀛女人的穿著最有研究了?!?p> “啊呸!你那室友一聽就不正經(jīng),以后離他遠點,別跟他學壞了?!?p> 這位“佳佳姐”別看聲音嫩,長得也非常嫩,年齡卻大了周子義足足四歲,進娛樂圈都七八年了,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
同時她也是周子義又一位“老鄉(xiāng)”,全名鄧佳佳,先后出演過俠客行、仙劍奇?zhèn)b傳、楚留香傳奇等劇,可不是愛黛之流能比的。
順帶一提,她還是周子義之前最理想的大腿。
但現(xiàn)在嘛······
一個自己都只能演龍?zhí)椎男〗巧?,如何能幫我們周大掌機爭奪白小年?
“嗯嗯,我也老早看出來那小子不老實了,不過我不能疏遠他,那樣他肯定會更加墮落下去,我得想辦法拯救他,哪怕犧牲小我。”
周子義嘴上說得那叫一個大義凜然。
“哇!小周,你太偉大了。”
鄧佳佳眼里冒著小星星望著周子義,模樣要多浮夸有多浮夸,說話聲音更是軟聲軟氣,嗲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你能不能也拯救拯救姐?姐就今晚這場戲能露露臉,你現(xiàn)在是掌機,可一定要幫姐拍好看點啊!”
好……好家伙,我說這條大腿今天怎么這么主動?。?p> 原來是有求于我??!
周子義一邊享受著,一邊收起笑容抬高下巴,正準備擺譜,又突然想到,這位的戲,貌似不是自己負責啊!
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跟她坦白,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于是繼續(xù)維持著下巴高高抬起,用鼻孔看人的姿態(tài)。
“今晚的戲一切以氷氷姐為主,能不能讓你露臉,我可拿不準。”
鄧佳佳可不知道周子義在這一瞬間冒出過那么多念頭,抱著周子義的胳膊就搖起來。
“哎呀,子義,周大帥哥,周大掌機,你就別逗姐了?!?p> 周子義一邊享受著柔······
咦?好像沒碰到什么軟的。
一邊注意著腦海里的動靜。
結果其他人都開始注意到這邊動靜了,腦海里那個聲音還是沒出現(xiàn),周子義就只得遺憾放棄原本打算,裝模作樣問道:“你在哪一場出境?具體劇情是什么樣的?”
鄧佳佳立即興高采烈的答了。
周子義聽后,卻滿臉遺憾。
“那真不湊巧,我剛好在你出場的下一場才開始掌鏡?!?p> “你……那你還敢跟姐擺譜!”
鄧佳佳一下甩開了周子義的手臂,小白兔登時化身母老虎。
“我這不是不知道嘛!”
早就看過自己負責部分內容的周子義無辜看著鄧佳佳。
鄧佳佳懶得跟他廢話,狠狠剜了他一眼之后,頭一扭就夾緊雙腿,踏著個木屐,踱著小碎步走了。
看得周子義直搖頭。
瞅瞅,什么叫拔吊無······
咳咳!
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城堡內的布置非常講究,明眼處基本看不到現(xiàn)代設施,全是按照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來的。
周子義借著微弱昏黃的燈光,走過長長過道,來到寬敞明亮的大廳時,B組的同事已經(jīng)開始在為拍攝做準備。
看了一眼人員構成,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掌機也換了,而且就是換成了跟機員。
不過與自己組不同的是,原掌機姜玉國還在組內,看情況,頂替的還是跟機員的活。
周子義原本還打算跟那個同級新掌機交流交流,加深一下感情,但看到他有點手足無措立在場中的樣子,他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這位,才真該讓賈永祥來勸勸他主動放棄掌機位。
組裝、試鏡、走戲、碼位、定圖、檢查、調整之后,拍攝開始。
在這些過程中,攝影指導朱經(jīng)緯全程一句話沒說。
而正常情況下,架設機位、燈光布置、確定構圖、檢查調整這些個程序,都該由他指導著來。
從這也能看出,自己和B組那個新掌機,位置是真的還沒坐穩(wěn),今晚就是對自己和他的考驗,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咔!”
“咔!”
“咔!”
······
拍攝一開始,問題就沒斷過。
一條李氷氷開門被強光照射得瞇眼睛的戲,來來回回拍了十多遍,竟然一直沒過。
問題還不是出在最容易出問題的演員身上,而是,扛著攝影機的新任掌機身上。
不是角度不對,就是鏡頭抖動,或者干脆在執(zhí)行導演喊開機時,助理還沒來得及打板,他就真的慌亂開機了。
周子義很明顯能感覺到,導演對他已經(jīng)算非常寬容了,比如他鏡頭抖動時,換原掌機,導演肯定已經(jīng)叫停,但對這新人,他只是輕皺了下眉頭,就繼續(xù)一動不動的盯著監(jiān)視器上的畫面。
可即便如此,這位新任掌機還是把現(xiàn)場拍攝搞成了一個翻車現(xiàn)場。
最終,一條成品沒拍出,就被擼了。
可以想象,近期內,他都將作為笑料活躍在一大幫同事的嘴中。
也不知他能不能扛得住。
而一句話把他送上云端,又一句話將他踹下深淵的導演,此時卻像事不關已般面無表情坐在監(jiān)視器后,完全置身事外。
“自己,會是下一個他嗎?”
感受著周圍若有若無朝自己投來的打量目光,周子義不由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