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層層銀色的濃霧,其中還閃爍著些許明亮的光點,就好像倫敦夜空的星辰一樣耀眼但顯得朦朧,周圍云層翻滾,稍稍清醒過來的伊斯特就迅速的意識到自己在飛速的下墜。
但奇怪的是,這里并沒有拂面的冷風,也沒有刺骨的氣流,反而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就好像伊斯特此時正處于一個夢境一樣,但這個夢境更加的真實且立體。
這是哪?
回過神來的伊斯特疑惑的看著周圍不斷層層迭代的云層與星辰不由得搖搖頭,他雖然在下墜,但身下只是看不到盡頭的深淵和黑暗。
“蒙塵的沉眠者,我吟誦您的名,就如同行在您在夢境的國度……”
突然的,伊斯特的耳邊傳來了蒼老的聲音,這股聲音有著詭異的吸引力,一字一句都在引誘著伊斯特,跟隨這聲音一起輕輕念動著不知名的話語。
“蒙塵的……”伊斯特沒法控制自己的嘴唇,他的嘴唇上下開合著嘀咕出那老者的話語。
“蒙塵的沉眠者……我吟誦您的名,就如同行在您在夢境的國度……”
伊斯特的聲音清晰且略顯空洞的聲音在濃霧中越傳越遠,同時跟隨著聲音傳遞的,還有一股強大且駭人的離心力在吸引著伊斯特。
他發(fā)覺自己身邊的云層在飛速的變換,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剛剛不曾感覺到的寒風。
刺骨之風吹拂著,他甚至無法張開自己的眼睛。
他只能張大嘴巴,發(fā)出那克制不住的尖叫聲。
“啊!”
“砰!”隨著這聲尖叫聲而來的是硬物落地的聲音,但伊斯特并沒有如同爛番茄一樣摔在地上,反而,他感覺到了屁股上傳來的柔軟觸感,隨著這感覺而來的,是一句滄桑的聲音。
“看起來,新的“極光”來了……”
隨著這句話,伊斯特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木制的圓桌,而在圓桌的周圍則坐著五位看不見樣貌的陰影。
他們或側目而視,或伸出手枕著腦袋,又或者躺在椅子上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tài)。
“你好啊,“極光”?!币了固卣龑γ娴年幱熬従彽恼f道。
“你是誰?”伊斯特說著左手就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但他抓了個空,那把磨損的厲害的左輪手槍并不在它應在的位置。
“呵?!眰饶慷暤年幱袄湫σ宦?,“看樣子我們的“極光”是一位不列顛的警察?!彼脑拵е梢俗⒛康奶K格蘭腔調(diào),但更讓伊斯特驚訝的是他說的話。
“我們見過嗎?”伊斯特說道,他看著周圍的所有人露出了一股疑惑的表情,“你們又都是誰?”
“呵……”側目而視的陰影正準備說話,對面的老者就抬起手打斷了他:“別嚇到我們的新朋友,“光陰”?!?p> 隨著老者的話,名為“光陰”的陰影才停止了發(fā)言,他用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伊斯特。
“讓我來給他解釋吧?”另一個陰影說道:“我最喜歡這些善良的孩子了?!彼f話間透露出了些許蒼老的氣息,但語氣卻顯得活潑很多。
“那就你來吧,“生命”?!崩险邷睾偷狞c點頭。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鄙f著指了指面前樸實的木桌,“這里是挽歌會,而我們都是挽歌會的成員?!?p> “挽歌會?”伊斯特疑惑的看著生命,他從未聽過這種東西,不論是現(xiàn)在還是前世。
“一個稱呼罷了?!闭碇X袋的陰影隨口說道,他的聲音冷清且不近人情。
“他是“騎士”?!鄙钢f道:“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他是個不錯的孩子?!?p> “孩子?”騎士不滿的看了生命一眼,但似乎是礙于伊斯特在場,他并沒有多說什么。
“等等……”伊斯特打斷了生命的發(fā)言,“這是你們的名字,還是代號?”
“哦!”生命笑著點點頭,“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這當然是代號?!彬T士說道,“沒人會給自己起這么蠢的名字?!彼恼Z氣帶著嫌棄還帶著點不耐煩。
怎么,聽你這意思,你的代號不是自己取的了?伊斯特疑惑的看著他,腦海里的問號甚至比地鐵上看手機的老人還多。
“代號來自于你的挽歌牌……”生命繼續(xù)說道:“而挽歌牌則來自偉大的存在。”
“偉大的存在?”伊斯特更加困惑了,他一時間感覺這里坐了足足一群謎語人,但他的反應很快,他立刻說道:“可我并不知道什么挽歌牌。”
“你當然不知道。”生命說道,“這里的每個人在之前都不知道。”
“挽歌牌會自己尋找主人。”生命繼續(xù)說道:“請我們回歸正題好嗎?”說著,她表現(xiàn)出一副傾聽的模樣,就好像一位溫和的老太太。
“好?!泵恢^腦的伊斯特點了點頭。
“剛剛不小心冒犯你的家伙,是光陰?!鄙钢怅幷f道:“他是位調(diào)皮的先生,但不是什么壞人。”
“如果你沒有來之前喝紅茶我也許會更高興?!惫怅帉χf道:“你把紅茶味帶的到處都是?!?p> “而且,下次開會的時候,你最好不要穿著睡衣。”光陰指著伊斯特說道,“坐在凳子上都別扭的不行?!?p> “瞧瞧他,我說過他不是壞人?!鄙z毫沒有因為光陰的話生氣,她只是笑呵呵的繼續(xù)說道:“坐在你對面的,是天啟?!彪S著她的話,天啟友善的伸出手和伊斯特打了個招呼。
“他是最淵博的人,你的問題都可以在他那找到答案?!鄙f著就輕聲笑了起來,“當然,你要付出一定的報酬。”
“報酬……”伊斯特把這個單詞記在心里,他一時間大概明白了這里是什么了,就像一個聚會,一個有些詭異,且不知道來源的聚會。
“當然,我的價格并不貴?!碧靻⒌脑捵屛ㄒ灰粋€沒有發(fā)言的陰影冷哼了一聲,他的坐姿略微端正了一些,他瞧了伊斯特一眼后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他是主宰。”生命介紹的,“不過你不要因為他的代號而害怕?!?p> “他還算是比較和善?!鄙D了頓繼續(xù)說道:“當然,這是對比他的前任?!?p> “前任?”
“沒錯?!碧靻㈤_口說道:“每個挽歌牌的主人都在更換,而每當一任主人死去,它就會挑選新的主人?!?p> “據(jù)我所知,主宰的上一任主人最喜歡的就是開會時打斷別人的發(fā)言。”
“不禮貌的家伙?!彬T士嘀咕一句。
伊斯特看著這滿滿一桌子的人,不由得搖搖頭,短短的幾分鐘里,他接收到了大量的信息,信息甚至多到他有些害怕的程度,他下意識的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在這里或許顯得有些尷尬。
看著微微低頭的伊斯特,光陰最先搖搖頭,然后生命就緩緩的開口說道:“不要害怕,極光,你把這里當作一個茶話會就行了,我們只是聚在這里隨便聊聊而已?!?p> “茶話會?”騎士聳聳肩,“你拉低了格調(diào)?!?p> “確實?!敝髟滓簿従忺c頭說道。
“那我該怎么說?”生命不滿的看了他倆一眼,但語氣里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好像,她本身就是這么溫和的人。
“他還是個孩子?!鄙f道,“忘了你們剛來的時候嗎?”
這下騎士和光陰都緩緩的住嘴了,但光陰還是嘀咕著說道:“快六英尺的孩子?”
伊斯特也沒有在意這些人的牢騷,他鄭重的看著生命說道:“那我呢,我的代號就是極光對嗎?”
“沒錯?!碧靻⑸n老的聲音傳來,“極光,刺破夢境的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