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一隊隊快馬從京城官道大門出京,為首的人臉上蒙著黑紗,在火把照耀下,眸子像是星光閃耀。
他轉(zhuǎn)臉看向身側(cè)那騎著白馬的蕭嫣,聲音冷凝:“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本太子什么,到了青州,就看你的手段。”
“放心就是?!?p> 蕭嫣冷哼一聲。
“論控制人和下毒,你跟你母后籌謀多年,不也比不上我,到時候就讓你看看我的手段,保證讓劉晨聽話?!?p> 夜景辰眸底掠過一道冷光。
他還是帶上蕭嫣了。
沒辦法,他得去青州,那里是劉晨的地盤,若是沒有蕭嫣那一手下毒的功夫,他這不到一千人只怕是羊入虎口。
就算劉晨能和母后一樣輔佐他登基,也只是想讓他當(dāng)傀儡帝皇,甚至?xí)赌ⅢH,借著他的名號進京,最后劉家人登基。
這東尋國是夜家的,可不是劉家人能染指的!
至于蕭嫣,她得靠著他躲開蕭瑾,再在青州護著他,也算是兩人達成的一筆交易。
“這么一想,我們兩個都是被蕭瑾逼出京城的,倒同是天涯淪落人?!?p> 夜景辰感慨完,蕭嫣冷笑了聲。
“不,是喪家之犬。”
“你!”
夜景辰將怒氣壓抑下去,重重的吐了口氣。
現(xiàn)下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他還謹(jǐn)記著皇后說過的話,只發(fā)怒的揚起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馬身上。
蕭嫣在心底暗暗地罵了句廢物,也揚起鞭子打馬跟上。
三日后,玉京。
靖北大軍駐扎在城外,蕭瑾和朝云等人也扎了個帳篷,但霜降谷雨剛鋪好床,就不見了蕭瑾的蹤影。
霜降撓撓頭,氣的翻了翻白眼。
“郡主之前分明答應(yīng)過婢子,等大軍駐扎就指點婢子神功的,這下倒好,剛落了腳就不見她人了?!?p> 谷雨和朝云對視了眼,無奈笑了。
“傻姑娘啊?!?p> 朝云拿扇子打了下霜降的肩膀,悠然道:“你求她,還不如求我,我能教導(dǎo)你武功,她現(xiàn)下跟素嬪和太子打的火熱,還能記得你?”
說到這里,朝云忍不住磨磨牙。
“她連我這個師傅都忘了,眼看要欺師滅祖,哎,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師傅是管不住她了!”
見朝云自怨自艾起來,霜降谷雨臉色古怪的來到她身邊。
“朝云師傅,婢子們不嫌棄您,您教導(dǎo)教導(dǎo)婢子們吧!”
“就是啊,朝云師傅,婢子的玉女心經(jīng)已經(jīng)練到了第九層,后面三層怎么沒有?”
朝云猛然一滯,看向霜降。
“你說第幾層?”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霜降被嚇了一跳,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第九層,已經(jīng)練習(xí)通透,可婢子覺得這不完全,后面肯定還有?!?p> 話音落地,朝云倒吸了口冷氣。
她說的是對的。
這玉女心經(jīng)總共十二層,她為了霜降谷雨不貪功冒進,所以只給了她們兩個前面九層,可饒是如此,霜降的速度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原文的設(shè)定中,霜降就是個武功底子很好的胚子,更適合待在軍中,只是身臨其境,才見識到霜降天賦異稟的恐怖。
“朝云師傅,您給我后面的功法呀?!?p> 霜降搖晃著朝云的胳膊,眨巴著眼睛祈求她:“婢子想要將武功練好,不能當(dāng)郡主的累贅,師傅……”
她晃蕩的厲害,朝云頭昏腦漲的,連連答應(yīng)下來。
“行,給你?!?p> 朝云隨手將玉女心經(jīng)后面三層的修煉方法遞給她,認(rèn)真道:“霜降,這后面三層修煉難度提高了不是一星半點,若是修煉的時候有任何異樣,都告訴我。”
若是一個不好走火入魔,可不是鬧著玩的。
霜降美滋滋的答應(yīng)下來,剛要翻看心經(jīng),就聽帳篷外傳來白狼跳脫的聲音。
“霜降谷雨,快出來,我跟蒼禾哥給你們獵了個大家伙?!?p> 兩人應(yīng)聲出來,迎面對上一頭大野豬。
野豬的嘴角還冒著血,四個蹄子被綁在一起,脖子上還有個大傷口,冒著熱氣,眼看是不活了。
霜降谷雨興奮的撲過來,尤其是谷雨,看著這大野豬雙眼直冒精光。
“呀,好久沒吃過鮮肉了,天天吃肉干干糧,嘴里都淡的沒滋味了,快,你們將這野豬收拾了,我這就給你們做肉羹。”
“還有烤肉串!”
霜降跳過來,滿眼直冒星星:“就是朝云師傅上次做的那種肉串,撒上點孜然,那滋味,唔,真好。”
“行?!?p> 谷雨笑著指揮著蒼禾和白狼收拾野豬,又接著說道:“那四個豬蹄給郡主留著,回頭拿黃豆燉了,郡主就愛這口?!?p> 話音落地,朝云免費送了她一對白眼。
“看看,人沒在帳篷,你們還惦記著她,我就戳在你們面前,你們連看都不看一眼,本散人真是可——憐——啊。”
谷雨霜降趕緊討好的過來抱住她的胳膊。
“朝云師傅,沒忘了您,我們這不是打算將豬耳朵和豬尾巴留給您嗎,到時給您鹵好了,就著下酒,香的很。”
朝云這才滿意了,輕哼一聲,視線投射向素嬪的帳篷。
蕭瑾留在那里不出來,怕不只是為了和素嬪打好關(guān)系吧。
帳篷里。
素嬪和蕭瑾頭抵著頭,研究著鋪在桌上的一張羊皮地圖,地圖上早已被她們?nèi)c出來很多紅點。
素嬪捏捏脖子,柔聲道:“阿瑾,這些就是珍珍當(dāng)年留給我的,這七個地點,都是她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且不可忘記的。”
蕭瑾點點頭。
相處這幾日,素嬪在她面前不再自稱本宮,而是用了我,她也改了口,不再叫素嬪娘娘,而是叫母親。
“母親,我母親當(dāng)年留給你地圖的時候,對這七處地點還說過什么?”
“讓我?guī)闳?。?p> 素嬪冷靜道:“不過珍珍叮囑過,此事不可為外人知曉,且更不能讓那位知道。”
她朝著夜皇所在的帳篷努努嘴。
蕭瑾心領(lǐng)神會,將地圖收起來,趁著素嬪和夜景煜不在意,偷偷地收到了神農(nóng)戒里,這才蹙眉托著下巴思索起來。
“母親留下這七個地點,到底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