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老先生
他知道，這應(yīng)該就是周秉坤的妻子鄭娟兒了。
這小子，行啊。
找的老婆容貌完全不輸他姐。
甚至。
可以說比周蓉還要漂亮一些。
進屋之后，周母他算也熟悉。
一番寒暄后。
他開始關(guān)注起了這間新房。
“我滴個乖乖，這些電器？”
他不得不驚訝。
就如他家的現(xiàn)今位置。
都沒能全部配齊這些。
別人看周秉坤家的裝修。
都會說工人請的真好。
墻面白皙滑溜的。
而作為見識多廣的蔡曉光。
他清楚。
這應(yīng)該是一種進口的涂料，才能刷出這種效果。
進口原料，當(dāng)下最奢侈，最新的各種電器。
這新家全都有了。
再環(huán)顧，他也就不奇怪，大廳里放上了新式的沙發(fā)了。
“秉坤，今天除了看看你，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p> 聽后，周秉坤笑笑，如先知般道。
“我猜，是干凈輕松的味精車間沒名額了吧？”
“呃？你啊你......”
蔡曉光現(xiàn)在都搞不懂。
當(dāng)時，周秉坤怎么就能這么的肯定自己會搞不定？
這屬實，讓他有些窘迫。
“確實，這次我托大了，最后只能安排你進出渣車間?！?p> “累是累了點，但起碼是比木材廠更大的單位，福利也好，每月還有醬油，味精......”
說到這，他覺得挺多余的。
看周秉坤現(xiàn)在的家庭環(huán)境。
似乎也看不上這些。
“曉光哥，你知道我去大廠，看重的不是安排什么工作?！?p> “而是我想要進學(xué)習(xí)進修班，因為這樣才有可能通過這個跳板，去報考大學(xué)。”
兩人說話的時候。
鄭娟兒端來一盤氺果。
“曉光哥，你請用?！?p> 這家庭條件。
真的完全不亞于他家了。
看著落落大方的鄭娟兒。
蔡曉光詢問道。
“弟妹，如今落實工作了嗎?”
“稍等些時候，或許我還能想辦法給安排?！?p> 有他這句話。
自然是最好。
周秉坤也不跟他客氣。
“行，那就提前感謝你了，但我有兩個要求。
一是鄭娟兒的工作肯定不能是苦力活。
二是她也得上學(xué)習(xí)班?！?p> 這兩口子，看來都是讀書人啊。
“好了，我姐的事你得抓緊去辦，我的想過年前她回家，我跟鄭娟兒的婚禮，家里人一個都不能少?！?p> 蔡曉光點頭應(yīng)下。
連周秉坤都能有這么大變化。
自己還等待什么？
不努力一把，怎么就知道沒可能？
而那頭的周蓉，此時也在思考著。
自己究竟還要不要繼續(xù)等待。
馮化成的有朝一日一飛沖天。
當(dāng)時看重馮化成的才華。
如今看來。
似乎真的高看他了。
一名被懲罰發(fā)配到西南山區(qū)的窮書生。
自己義無反顧的跟來。
這幾年住，心甘情愿陪著住破山洞。
這一切還值得嗎？
曾經(jīng)對他的敬仰，仰望。
而如今還剩下多少？
看著家里寄來的信件附帶的幾張彩色照。
她都不敢相信家里現(xiàn)今的變化。
跟她這住的環(huán)境一筆。
簡直天地之別。
......
又是多日過去。
住在破山洞的周蓉，跟馮化成似乎隔閡越來越大。
在被周秉坤的多番打擊下。
似破罐子破摔。
再也沒有見他寫過一首，讓他視如生命的破詩。
現(xiàn)在情愿選擇最苦的工作。
去到更遠(yuǎn)的山里修建公路。
這一走，兩人一兩個月見不上一面。
都怕是正常不過的事。
在周蓉獨守山洞空悲嘆之時。
遠(yuǎn)道而來的蔡曉光。
默默無語地站在了她的后面。
蔡曉光怎么也想不到，周蓉生活的環(huán)境。
居然可以惡劣到這般田地。
不為周秉坤。
不為那可以讓他一導(dǎo)成名的劇本。
就為了心心念念的人。
受著這樣的苦。
無論如何。
他都要把人帶走。
聽到聲響。
坐在山洞門口小木凳上的周蓉。
回過身來。
她恨不得自己。
現(xiàn)在能有個什么辦法？
可以馬上消失掉。
她怎么都不愿意讓自己的暗戀者。
看到她的這等遭遇。
曾經(jīng)以為。
這等大院子弟配不上自己。
配不上自己的精神世界。
如今看來。
自己真的是個笑話。
她臉色煞白，嘴角微顫的開口道。
“你怎么來了？”
蔡曉光死死的看著她。
一直看到周蓉心里發(fā)毛后，才咬牙切齒說道。
“今天，必須，跟我走?！?p> ......離開所需要的批準(zhǔn)文件。
這些蔡曉光早已處理妥當(dāng)。
跟周蓉平時教學(xué)的村里學(xué)校，打了個招呼后。
他們兩人，一同離開了這座山坳。
大山里，有重要的“大三線”生產(chǎn)兵團。
所以哪怕是西南如此窮苦的大山。
也開鑿出了可通汽車行駛的馬路。
兩人坐上了蔡曉光，從西南省朋友處借調(diào)而來的汽車。
“曉光，這車能不能載我去看看父親。”
“當(dāng)然是沒問題，這車我跟哥們借來的，用多幾天不礙事。”
關(guān)于周蓉跟她父親的事情。
蔡曉光從周秉坤口中。
多少知道些情況。
陪同一起過去見周父。
也許能為他的追求，多少增加些機會。
自從來了西南后。
周蓉一次都沒有主動去看望過。
同在西南片區(qū)工作的‘大三線’工人父親周志剛。
這實屬不孝。
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周蓉也有預(yù)感。
這次面見父親。
怕要遭受一頓數(shù)落。
“別怕，挨罵我提你頂著?！?p> 雖然知道蔡曉光就這么隨口一說。
周蓉?fù)u頭的同時，內(nèi)心也沒感覺那么害怕了。
汽車一路行駛走出了大山。
晚上兩人在城鎮(zhèn)休息了一夜。
在第二天的下午。
周蓉兩人，來到了周父工作的地方。
當(dāng)周父被告知女兒來看望他時。
老父親只點了點頭。
仍舊默不作聲地，繼續(xù)忙著手頭工作，直至結(jié)束。
慢條斯理的脫下頭盔及工作手套后。
背著手緩步走出了工作地。
看似冷靜的他。
其內(nèi)心早已翻騰不已。
走出工作的山洞。
一眼就看到了。
坐在工人歇息的涼亭下的周蓉。
神色緊繃地走上前后。
沒有任何母女間的寒暄。
周父直接就是一頓臭罵。
罵的周蓉體無完膚。
而周蓉只是低頭不語。
這場景她也早有預(yù)料。
看到激動的周父，破口大罵。
蔡曉光實在怕這樣下去，兩人要鬧翻不可。
還好周蓉算聽話，并沒有辯駁一絲話語。
等到周父的語氣稍微緩和一些后。
蔡曉光才趕緊上前，把周父拉到一旁。
遞上一根煙，為對方點著。
“伯父，周蓉其實過得也不容易。”
“自找的。”
“不是，伯父你聽我說......”
“你說什么？我女兒這幾年，住在山洞？”
蔡曉光點頭。
繼續(xù)跟周父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雖然這個女兒曾經(jīng)讓自己無比傷心。
也說過永遠(yuǎn)不要她回家。
可誰都不知道。
周家三個孩子。
只有周蓉是他真真正正的軟肋。
想到自己的女兒，跨越了半個國。
不顧父母的阻攔，不顧馮化成被發(fā)配，而產(chǎn)生的階級差距。
義無反顧的投奔這樣的人。
過著這樣日子。
這究竟是一種怎么樣的荒唐？
從小就鼓勵周蓉多看書。
什么書都看，總有好處。
難不成是那些西方愛情書籍看壞了她？
讓她也跟著學(xué)，愛情擁有崇高的自由？
周志剛一時間都有些懷疑。
讓女兒多讀書真的好嗎？
“爸。你還要我嗎？”
站在兩人背后的周蓉，泣不成聲。
周志剛哪里還繃得住？
心心念念的女兒，如今......
轉(zhuǎn)過身心疼的擦拭著周蓉的淚珠。
他自個也是臉頰掛滿了淚氺。
“我的女兒，爸怎么可能會不要你？”
......
【叮!】
【恭喜宿主，預(yù)告?zhèn)€好消息。宿主姐姐及父親，將會在過年前一同回家。特別獎勵宿主大團結(jié)......】
咦。
“可以啊，這蔡曉光?！?p> 在吉春的另一頭。
周秉坤接到了系統(tǒng)的提示。
還算周蓉有良心，不是直接跟蔡曉光回家。
而是先去看望了老父親。
......
又是幾天過去。
周秉坤再次接到了系統(tǒng)的提示。
【叮?！?p> 【恭喜宿主完成選項任務(wù)，宿主嫂子成功脫離了掉入井里的危機。特別獎勵......】
這會，總算一口大石給放下了。
北大荒某生產(chǎn)兵團。
周秉坤焦急的詢問郝冬梅情況。
“冬梅，你真的沒事？”
“秉義，我真沒事，還好找了她陪著?！?p> “不然我一個人掉進井里，可就危險了。”
郝冬梅說話同時，指了指旁邊的伙伴。
而這位女同伴，也替郝冬梅一臉的劫后余生。
“我說，也幸虧冬梅非拉上我一起打氺。”
“我當(dāng)時還覺得她矯情了。”
“秉義你是不知道，路實在太滑，我兩攙扶著，都差點摔倒?！?p> “打氺的時候，眨眼功夫冬梅就頭朝下，半個身子都鉆進井里了.....”
聽到如此的驚心動魄。
在這大雪紛飛的大冷天里。
周秉義冷汗直流。
還真的讓弟弟說中。
世上，難道真的有神明一說？
現(xiàn)在恐怕也只能是歸咎于，神明托夢了。
他不敢想象。
如果真的如周秉坤所說。
郝冬梅掉入井內(nèi)。
然后導(dǎo)致不育。
自己跟對方還能繼續(xù)嗎？
雖然告訴自己可以。
他這輩子也就只認(rèn)定了郝冬梅。
可是，兩人如果沒有孩子。
他們的婚姻是不完整的。
夜晚。
劫后余生的兩人，呢喃細(xì)語商量著。
“冬梅，我們結(jié)婚的介紹信已經(jīng)開好，我有個想法。”
“既然過年父親，妹妹周蓉都回家過年?！?p> “我們的婚禮，不然也在家里操辦吧?！?p> “啊?難道你想跟你弟弟一起？”
周秉義搖搖頭。
“不。我們簡單點，按一般人的常規(guī)操辦就可以?！?p> “我怕跟著周秉坤一同操辦，不知他會搞什么幺蛾子。”
幺蛾子？
郝冬梅噗嗤笑了起來。
“也是哦。你弟弟現(xiàn)在如有神助，他的婚禮怕也會與眾不同?！?p> “你就說家里的兩層洋樓，還有那些常人想都沒想過的電器?！?p> “這些就足夠冒尖了?！?p> “聽你這么一說，他的婚禮還真的有可能會別出心裁?！?p> “我爸媽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情況怎么樣？”
“我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p> 郝冬梅的父母都是S級領(lǐng)導(dǎo)。
她自然算見多識廣。
可就算這樣的地位的人。
她家，也沒有配上這等齊全的電器。
另外，她也顧慮。
她的父母親。
被下放后，音訊全無。
她不想，也不敢過分高調(diào)地，去操辦自己的婚事。
......
年關(guān)將至。
周家在外面的幾個家人。
新年之前，將會一同走上歸家之路。
這次的相聚，本該在三年之后。
周秉坤的到來，許多事情已經(jīng)改變?！氨?，你說我們到很老很老了，還會不會這樣壓馬路?”
“生命在于運動，肯定的。”
“我打你，你就是不說我愛聽的，哼。”
看著小女子作態(tài)的鄭娟兒。
周秉坤為她緊了緊衣裳。
而后緊緊的抓住了對方的手。
哪怕在這個年代。
周秉坤也不想像一般夫妻般。
婚后生活，基本就是一日三餐柴米油鹽。
如果是后世，夜生活將會多姿多彩許多。
而這個年歲。
壓壓馬路，就是兩人感情交流最好的方式。
“真想聽你唱那什么OK，你會那么多好聽的歌?！?p> 周秉坤笑笑。
就算以后有了卡啦OK，也就是KTV。
自己唱的那些歌。
還真知道有多少能找到？
畢竟這個世界不一樣。
“以后世界精彩是精彩。”
“但我們要活在當(dāng)下，哪怕如現(xiàn)在?！?p> “只要我們相愛，當(dāng)下的一起壓馬路，就是我們的詩情畫意?！?p> 聽到這些，鄭娟兒臉上笑出了花。
越來越來喜歡他繞著彎說好聽的話。
報以對方微笑。
這也是鄭娟兒給予周秉坤最好的情話。
如第一天送鄭娟兒回太平里胡同一樣。
兩人總有說不完的話。
剛走到一家澡堂子的時候。
意外突發(fā)。
只見一年長老人，不知為何暈倒在了門口。
“老先生，老先生，你怎么了？”
“你稍等啊，我去叫人。”
澡堂工作人員看到后，呼呼喊喊的。
都暈倒了，還等什么叫人？
剛好路過的周秉坤兩夫妻。
趕緊走上前去。
門口恰巧有輛板車。
二話不說。
他抱起老先生，放躺在車上。
把自己的大衣外套披在了老人家身上后。
轉(zhuǎn)身抓起一塊石頭。
干脆利落地把車轱轆的鎖給砸掉。
“鄭娟兒，咱們走，趕緊送老先生去醫(yī)院。”
“好。”
鄭娟兒跳上了板車，在后面照看著老先生。
救這老人家。
不是因為周秉坤知道他是誰？
就算不認(rèn)識。
他也會出手相助。
而原身也恰恰是救下這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