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們兩老討論了幾天。
今天終于對周秉坤兩人開口。
鄭娟兒當(dāng)然清楚。
能被兩老看上,是多么的幸運(yùn)。
但她還是克制住激動且忐忑的心情。
看了一眼周秉坤。
她等對方為自己做決定。
周秉坤怎么說,她就怎么做。
【叮。】
【選項(xiàng)一:拒絕......】
【選項(xiàng)二:答應(yīng)......】
得嘞。
又多了一輛婚車。
機(jī)票還多了兩張。
“馬叔,曲阿姨,難得你們能看上我家鄭娟兒?!?p> “我們感恩都來不及,哪里有不行的道理?!?p> 馬首常開心的站起身。
多年不喝酒的他。
把家里的存貨給拎了出來。
“有你們這句話就夠了,我們也不用搞什么認(rèn)親大禮。”
“今天,為我兩老認(rèn)了個干女兒?!?p> “咱們一家人,一同喝一杯?!?p> 雖然兩老說,不要什么認(rèn)親禮。
但是這么久相處以來。
周秉坤知道。
兩位老人是真的無私的對他們好。
沒有夾雜一絲私心的坦誠相待。
從認(rèn)識到現(xiàn)今。
曲秀貞一步步通過自己的方式。
為兩位她看上的年輕人進(jìn)行鋪路,指引。
在兩個年輕人的心中。
早已無比地感激跟認(rèn)同。
周秉坤是絕對不能讓這個認(rèn)親,草草了事的。
雖不至于奔走相告,鑼鼓喧天。
但起碼的禮節(jié)不能少。
將兩位老人扶到椅子上。
他讓鄭娟兒恭恭敬敬地,為兩位老人奉上一杯新茶。
“干媽,您請喝茶。”
“干爹,您請喝茶?!?p> ......
一個簡易但正式的認(rèn)親禮后。
一屋子人。
喜笑顏開。
正當(dāng)這時。
屋里電話聲響起。
曲秀貞接起電話。
神色從平靜,而后又轉(zhuǎn)為嚴(yán)肅。
“知道了,我馬上回來?!?p> 放下電話。
她摸著頭腦。
這廠長說啥,全體領(lǐng)導(dǎo)必須回廠開會。
說要商討明天。
該怎么應(yīng)付吉春市一中的到來。
這來就來唄。
還用開會商量?
難不成,他們組團(tuán)來拆廠?
“秉坤,你這幾天,應(yīng)該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考試吧?”吉春醬油廠的李廠長。
今晚在家招待堂弟。
對方正好是市一中教書的李老師。
飯后。
兩人繼續(xù)喝酒聊天。
閑敘片刻后。
這教師親戚,突然開口,說了些他聽不懂的話。
“堂哥,你們醬油廠的周秉坤,放到我們市一中來吧。”
“周秉坤?放你們市一中?”
“小學(xué)文化的人,去干嗎?掃地???”
這名同姓李的老師,也不說破。
看樣子,這周秉坤在醬油廠不受待見啊。
這個意外發(fā)現(xiàn)。
大大地有利于市一中。
“至于怎么安排,我暫時不得而知。”
“你是廠長,這問題應(yīng)該不大吧?”
聽到周秉坤三個字,李廠長就煩。
曲秀貞都為這人,在會議上和他鬧了幾次了。
他根本不關(guān)心這人怎么樣?
所以這場不對外的考試。
連舉行的時間,他都給忘記了。
只是現(xiàn)在聽這么一說。
他才想起。
好像考試就在這兩天。
也沒想太復(fù)雜,更沒有去深究堂弟的用意。
就一小學(xué)生。
還能考出什么花來。
你們市一中都跟曲秀貞一樣,把人當(dāng)寶。
當(dāng)去唄。
別在我跟前胡鬧就行。
“就一個出渣車間工人,我一個廠長有什么決定不了的?”
“把人丟你們那,我還落了個清凈?!?p> 聽到堂哥這么說。
市一中的李老師,覺得這事更穩(wěn)了。
看來,他們?nèi)w老師都想太多。
哪來那么復(fù)雜?
就自己一句話的事而已。
學(xué)校找他打前站。
算是用對人了。
一高興之下。
他舉杯邀堂哥喝酒。
兩人繼續(xù)推杯換盞。
堂兄弟嘛。
打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不錯。
喝起酒來,那是必須盡興。
許多杯杯下肚。
李老師明顯有些上頭。
喝著喝著,他收不住,開始得意了起來。
“嘖嘖嘖。你說,這周秉坤家是怎么教育的?”
李廠長都聽郁悶了。
這是沒完,還是咋滴?
怎么還說周秉坤。
他哪里去知道怎么教育?
“什么怎么教育?小學(xué)生還教育啥?沒教育唄?!?p> 喝高的李老師聽后搖起頭,表示不認(rèn)同。
這樣的學(xué)生,怎么能沒教育?
沒教育能一家三個孩子成績都是拔尖?
“不不不,堂哥,這你可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p> “這次我們考的題,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高考題目?!?p> “你說這周秉坤......嗨。我服了。”
剛放下酒杯的李廠長聽后。
以為對方有口難言。
自以為是的接茬道。
“怕是考了個不堪入目吧?”
“不堪入目?你也太小看我們市一中了吧?”
莫名其妙,這跟你們市一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李廠長也只當(dāng)對方是喝多了。
可對于堂弟李老師來說。
周秉坤現(xiàn)在可是市一中相中的寶。
他哪能接受堂哥這么的誤解?
把杯子重重地,定在臺面。
“大滿貫在你眼里是不堪入目?”
“他的不堪入目,別說當(dāng)吉春狀元了?!?p> “就是全國狀元,都妥妥的穩(wěn)拿?!?p> 不屑一顧的李廠長,一開始還無所謂的聽著。
可后面就不對了。
這事,有貓膩。
這話,怎么反正說的?
不動聲色地,他套起了話。
“大滿貫?”
“呵呵。”
“這不得全是滿分?”
雖然早知道情況。
但聽到表哥的復(fù)述。
李老師還是忍不住激動。
“可不是嘛?!?p> “這么好的苗子來我們市一中,保送北清是必須的。”
“這次我們吉春市一中,也算是要長臉了。”
都聽到這了。
哪能還沒明白過來。
醬油廠李廠長,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青筋暴起。
如山洪爆發(fā)般。
他暴喝一聲。
“好你個叛徒,你給我起開,別喝我家的酒?!?p> “不是,堂哥,咱們聊的好好的,這是干什么?”
還干什么?
李廠長直接對表弟動手了。
扯著對方,將人一路推搡出了門外。
見到這突發(fā)情況。
家里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可不管怎么勸,就是不行。
“嘣”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
門外的李老師,很郁悶。
他想說。
“你趕我走可以?!?p> “但你把我老婆還回來啊?!?p> 沒錯,他夫人還在屋內(nèi)瞪大了眼睛。
自嫁給了丈夫。
三天兩頭就互相來往。
什么時候,都客客氣氣的。
今天是怎么了?
看屋內(nèi)的堂哥暴跳如雷。
恨恨的咬牙切齒。
她趕緊繼續(xù)勸說著。
可堂哥李廠長根本不聽。
一會過后。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啪”的一聲,他又把門給打開了。
然后直勾勾的盯著外面的人。
“說,你們下一步打算干嘛?”
門外的人,也知道自己搞砸了。
索性把話攤開得了。
“明天校長帶隊(duì),跟你們廠要人?!?p> “要個屁,滾。”
你們市一中是天王老子???
我們醬油廠,好不容易出了個全國狀元。
憑什么讓給你們市一中?
我們廠難道沒有學(xué)習(xí)進(jìn)修班?
周秉坤生是醬油廠的人。
死是醬油廠的鬼。
我們培養(yǎng)起來的人。
讓?
你當(dāng)我傻?
在一家人莫名其妙的注視中。
他回身拿起電話。
直接撥給了曲秀貞家。
......
電話那頭,曲秀貞放下了電話。
回頭神色有些猜疑的看向周秉坤。
“秉坤,你這幾天,應(yīng)該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考試吧?”
聽到曲秀貞問的出奇。
鄭娟兒差點(diǎn)笑出聲來。
考試這幾天,她也問過周秉坤考的怎么樣?
他只是說,一點(diǎn)難度沒有。
這稀疏平常的答案,在周秉坤口中說出。
鄭娟兒一點(diǎn)不覺得意外。
偶跟周母聊天之時。
她得知。
原來每次周秉坤出門考試。
總是過沒一會就回家了。
周母還笑話說。
這兒子就是去報了個到。
就偷偷回家了。
她老人家老感覺,剛看他出門。
自己想做點(diǎn)啥事?
這剛開始的功法。
人就又轉(zhuǎn)回家里來了。
可經(jīng)過如此。
也不至于上綱上線到廠里投訴吧?
曲秀貞在周秉坤臉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什么風(fēng)浪都經(jīng)歷過了。
就算突然召集開會,也沒什么。
她帶上鄭娟兒,坐車離開。
看著兩人離開。
馬首常招呼周秉坤說道。
“來來來,她們走了,剛好清凈?!?p> “你教教我泡功夫茶吧。”
夜。
吉春醬油廠。
會議室。
往常時候李廠長參與會議。
總是會姍姍來遲。
說是掐著秒表,最后一位到達(dá)會議室。
都一點(diǎn)不為過。
而今夜,由他發(fā)起的臨時緊急會議。
他少有的早早就候在了現(xiàn)場。
平時總是喜歡在外人面前。
挺直了腰板的他。
此刻卻低著頭,弓著背。
在畫著圓圈,原地踱步。
心中懊惱的他。
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就不該那么早把表弟給趕出門。”
“也不知道,這周秉坤有沒有答應(yīng)市一中?!?p> 在他想來,如果他們兩方已經(jīng)達(dá)成了意向。
那真的就不好辦了。
廠里跟周秉坤相熟的。
除了出渣車間的幾個苦哈哈。
就只剩曲秀貞了。
把廠里的關(guān)鍵人物都召集回來。
其實(shí)他是想拉攏大伙。
一起逼供曲秀貞。
只有讓她出面。
才有可能把周秉坤。
給留在廠學(xué)習(xí)進(jìn)修班。
都怪這周秉坤太低調(diào)。
要早知道他這么拔尖。
當(dāng)時就該死守底線。
一定把人留在味精車間。
這可是他時長光顧的地方。
不整這些調(diào)整。
自己不早就物色到這個人才了?
片刻后。
“咯吱”聲響起。
會議室的門被認(rèn)推開。
幾名管理層,涌進(jìn)了會議室。
這幾人進(jìn)來后。
看到廠長泛紅的臉。
心中難免嘀咕埋怨。
“這廠長該不會喝多了,大晚上溜我們回來玩吧?”
看到終于來人。
李廠長本來擰巴的臉。
終于流露出了活躍的神采。
“來來來,快快坐好,咱們先聊?!?p> “什么事啊廠長?大半夜的把我們拉回來?”
“出大事情了,我們廠出了能人,出了個名聲能響徹全國的人才?!?p> 眾人古怪的看著手舞足蹈的廠長。
這都哪跟哪?
下班到現(xiàn)在。
彼此之間。
也不過是幾個小時不見。
這就么短的時間。
就出了我們不知道哪來的能人?
還名聲響徹全國?
看到眾人臉上神色。
廠長知道自己沒說明白。
“出渣廠的周秉坤,想必大家都有印象?!?p> “他去一中考試,大家都知道吧?”
在場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了,大家也別猜了?!?p> “一中出的題,是高考標(biāo)準(zhǔn)的題目。”
“周秉坤考了個文理雙科,大滿貫?!?p> “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什么?
看眾人眼中,閃爍著狂人一般的光芒。
就知道他們明白意味什么了。
“大滿貫,那不就是再沒有更高的了?”
“我滴乖乖,那他出名了,不就代表了我們廠也出名?”
這可是大大的功績啊。
在場的人,都不用喝酒。
亢奮地使得臉色通紅。
在眾人情緒的感染下。
廠長的激動的心。
顫抖的手。
跳的更厲害了。
而后,廠長對眾人說明了。
會議舉行的緣由。
所有人都明白。
現(xiàn)在需等曲秀貞這關(guān)鍵人到場。
焦急等待過程中。
眾人也坐不住了。
一同在原地思索著。
踱步走起不規(guī)則圈圈。
......
第一回姍姍來遲的曲秀貞。
到了。
一進(jìn)門。
她跟一同并行的鄭娟兒。
看到里面的幾人。
像神經(jīng)病一樣在打轉(zhuǎn)。
都有些懵了。
這是全喝多了?
里面的人等到正主了。
趕緊全都迎上前來。
把人接進(jìn)會議室后。
殷勤地招呼著曲秀貞坐下。
同時,也鄭重的邀鄭娟兒一同落座。
今晚曲秀貞會帶鄭娟兒。
一是因?yàn)樗亲约褐怼?p> 第二,是她猜測跟周秉坤有關(guān)。
但高層會議。
卻不是周秉坤能來的。
但鄭娟兒作為助理參與進(jìn)來。
合情合理。
鄭娟兒進(jìn)廠以來參與會議。
從來都是搬搬椅子。
坐在曲秀貞后面靠墻的位置。
這第一回上桌。
還真有些手足無措。
“曲S記,這次你一定要跟我們站在同一跑道上?!?p> 一上來就上綱上線。
聞言后。
曲秀貞不干了。
她面帶怒色的回懟了過去。
“廠長,你這話,是不是太過頭了?”
“你必須說清楚,給我舉實(shí)例,我到底怎么,就不跟廠里站一塊了?”
看來曲秀貞急了。
可李廠長。
更急。
他心都要提起來了。
趕緊站了起來,撫慰道。
“秀貞,你千萬別急,千萬別急。”
其余幾人看這場面。
也全都站起身幫襯著廠長。
“對啊。曲S記,急啥呢?”
“今天大家聚一起,可是商量好事來著?!?p> “大家高興都還來不及呢?!?p> 這一個個的。
把曲秀貞跟鄭娟兒一同整不會了。
幾人全都站著。
就兩位女士還穩(wěn)坐椅子上。
這次臨時會議。
沒有寒暄客套。
沒有宣讀表面文章。
看架勢。
這些人是一來,就想要直達(dá)主題。
可是??
周秉坤?
曲秀貞多少年的與人斗,與天斗?
馬上就轉(zhuǎn)過彎來。
一路上懸著的心。
也算給放下。
看來,是周秉坤考了讓人驚訝的成績。
馬上調(diào)整心態(tài)。
也不再去揪著廠長的小辮子了。
“明天市一中過來,是因?yàn)橹鼙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