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老板 我們又見面了

　　“噠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顯然對方并沒有隱匿行跡的打算。

　　與腳步聲一同到來的，還有喧嘩的吵鬧聲，偶爾還夾雜幾聲粗魯?shù)闹淞R。

　　他們……越來越近了……

　　近到即便不靠遠超常人的感知，也能聽到他們逼近的聲響……

　　萊恩背靠墻面，面色平靜，胸脯有節(jié)奏的鼓動著。

　　他在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放松自己的肌肉，努力讓自己的身體處于最佳狀態(tài)，同時讓身體肌肉感應(yīng)靈性力量的存在。

　　靈性力量的增強，除了能讓萊恩減少“死亡回顧”的副作用時間，他是也能加強他對身體的掌控度。

　　只是，可惜……自己唯一可能給對方造成傷害的金手指和近戰(zhàn)無關(guān)，還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這時，一個想法竄入萊恩大腦。

　　要是帶了紙筆就好了，不然還能給菲尼克斯臨時寫個訃告。

　　至于內(nèi)容就寫“惡霸菲尼克斯在圍殺羅恩市優(yōu)秀警官萊恩.科瓦萊寧時，不慎被萊恩.科瓦萊寧挾持，最后在沖突時被萊恩.科瓦萊寧誤殺?！?p>　　以前身“留”給自己的身手，乘亂挾持菲尼克斯應(yīng)該屬于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之一。

　　盡管在正常情況下，這種可能發(fā)生的概率大概只比中彩票一樣高上那么一點。

　　畢竟以菲尼克斯目前表現(xiàn)出來的謹慎和思維縝密，他不太可能給自己這個機會。

　　再說，以雙方的體型差距，萊恩覺得把雙方角色對調(diào)，換菲尼克斯挾持自己才差不多。

　　但訃告的“詛咒”加成本質(zhì)其實就是在破壞所謂的正常情況，換言之就是增加意外的可能。

　　到時候，有訃告給自己的“幸運”加成，和對菲尼克斯的“不幸”加成，說不得還真能讓自己挾持成功，逃離升天。

　　至于“誤殺”這個可能，萊恩就不多想了。

　　挾持一個人和殺一個人在難度上看似是一樣的，但二者面臨的后果卻并非相同。

　　想到這里，萊恩心里暗暗下了個決定，以后一定要隨身攜帶紙筆，以防不時之需。

　　哪怕寫訃告之后會有難熬的虛弱和疲憊感，但在關(guān)鍵時候，一個訃告“詛咒”可能真的可以救命。

　　當(dāng)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今晚能夠活下來。

　　噌！

　　一道黑影從高墻上一躍而下，靈巧的落到地面，跳到萊恩腳邊。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黑貓，它應(yīng)該是在覓食。

　　黑貓毛色枯萎，營養(yǎng)狀況似乎不佳。

　　黑貓似乎是落地后，才發(fā)現(xiàn)身邊的萊恩，它先是警惕的瞄了一眼萊恩，

　　等見萊恩似乎并不準備做什么，這才“喵”的一聲，如一道黑色閃電，徑直向小巷左邊出口跑去。

　　可沒過多久，在萊恩的視野里，卻見一個小黑影慢慢出現(xiàn)。

　　這只黑貓背對著萊恩，一步一步退了回來，黑貓背上毛發(fā)根根豎起，尾巴筆直豎起，嘴里發(fā)出不安的“喵喵”聲。

　　而在黑貓前方是一塊越來越大的黑影。

　　約莫五六十個大漢正各自提著武器，正向萊恩的方向踏步走來。

　　這些大漢笑容張狂，舉止囂張，眼神肆意狂妄的盯著萊恩，像是在審視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

　　他們有的提著棒球棍，有的直接拿著鋼管，但卻并沒有人拿著斧頭或者砍刀這樣的利刃。

　　拿著棍子打死人，還可以說是情緒沖動下，不慎失手，

　　但如果是拿著寒光照人的砍刀斧頭，再說自己是沖動誤殺，就說不過去了。

　　哪怕最后結(jié)果都是殺人，街頭斗毆失手致死和蓄意謀殺完全是兩個概念的罪名。

　　可即便如此，萊恩還是敏銳的注意到其中幾個人腰后有塊凸起，似是有硬硬的東西綁在腰帶上，

　　他們果然還是帶槍了，應(yīng)該是用來應(yīng)付“意外事件”的，給這次圍殺加上一重保險。

　　萊恩眼角余光假裝不經(jīng)意的瞄了下手腕的位置。

　　在藍色月光以及寥寥路燈照耀下，手表上的指針清晰可見。

　　現(xiàn)在是七點十八。

　　還有二十七分鐘。

　　“嘶嘶嘶！”

　　黑貓越來越焦躁，甚至開始示威的哈氣，呲牙裂嘴，尾巴像旗子般高高豎起。

　　黑貓的舉動并沒有嚇到對面那伙壯漢。

　　他們的笑意更甚，似乎是在嘲笑黑貓的不自量力。

　　嗖！

　　一個石頭砸向黑貓，目標是黑貓的頭部。

　　“喵！”

　　黑貓叫喚了一聲，一個閃避躲過了攻往要害的石頭，但是因為石頭扔的太快太急，黑貓雖然頭部躲過了襲擊，可腿部還是被石頭砸到。

　　黑貓“喵”的吃痛一聲，一個轉(zhuǎn)身便向另一個方向逃去。

　　結(jié)果它剛跑沒幾步，卻又退了回來，

　　另一堆烏壓壓的人群，同樣提著棒球棍和鋼管，正自小巷那個方向，慢慢逼近。

　　黑貓見順著小巷逃走無望，便有看了看兩邊的圍墻，然后便很人性化的低下頭，仿佛是在嘆氣。

　　墻的內(nèi)里表面光滑，應(yīng)該是幾天前才新涂了墻料，沒有多少借力的地方，并不好爬上去。

　　無路可走的黑貓這時只好焦躁的在原地轉(zhuǎn)著圈，中間還不忘露出自己的尖牙，“嘶嘶”的向著兩端哈氣。

　　黑貓的舉動引來了大漢們更大的嘲笑聲。

　　看著眼前的黑貓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毛發(fā)豎起如鋼針，尾巴立著似旗桿，

　　萊恩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自己也算不孤單了，

　　起碼還有一只黑貓與自己同病相憐。

　　可萊恩臉上的笑容還沒維持多久，便見黑貓“喵”的一聲，竄入萊恩身后一個角落。

　　萊恩轉(zhuǎn)頭一看，那是一個約莫半個西瓜大小的缺口，大概是某只野狗刨出來的杰作。

　　黑貓直接一個扭身鉆入缺口，消失在萊恩的視線。

　　萊恩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剛才還感嘆起碼有只黑貓與自己為伴，接著便眼見黑貓?zhí)又藏病?p>　　黑貓可以鉆狗洞，逃出重圍，自己卻是真的插翅難飛。

　　剛才還“同病相憐”的一人一貓，眨眼之間便大難臨頭各自飛。

　　不講義氣的黑貓！

　　萊恩心里咒罵了一聲，然后又補充了一句，

　　等自己成功逃出去，一定要做一頓貓肉火鍋！

　　當(dāng)然……

　　前提是自己能活著出去……

　　直到現(xiàn)在，大敵當(dāng)前，萊恩還不忘記通過調(diào)侃，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

　　與此同時，兩邊人馬開始不約而同的向萊恩逼近，他們在不斷壓縮萊恩周圍的空間。

　　這實際也是一種心理戰(zhàn)術(shù)。

　　通過不斷擠占對方周圍空當(dāng)?shù)目臻g，能給對方造成極大的心理壓迫感。

　　“喲，這不是第一分局的萊恩警官么，真的好巧啊，我們在這碰面了?！?p>　　“萊恩警官，來這里是要巡邏的么，要不要兄弟們陪你一起巡邏啊？”

　　“萊恩警官，你的臉色好奇怪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們幫你把褲子扒了，看下是不是得了什么毛??？”

　　大漢們一邊逼近，一邊嘴里說著有的沒有，他們想擾亂萊恩的心境，想看看萊恩驚慌失措的表情。

　　他們平常所從事的行當(dāng)，多多少少都和警察有過沖突摩擦，因此對警察天然存在敵意。

　　現(xiàn)在有機會對付一個落單的警察，在正式干掉這個警察之前，他們不會放過讓這個警察出丑的機會。

　　尤其是……這個警察還是近年來在羅恩市風(fēng)升鵲起的萊恩.科瓦萊寧。

　　對于這些游走在灰色地帶的邊緣人來說，沒什么比戲弄警察更讓他們開心和出氣的了，特別是，這還是一個明星警察。

　　而且……這種戲弄不需要付出代價。

　　死人沒有資格威脅別人。

　　平素里警察和他們就是貓和老鼠的關(guān)系，可在現(xiàn)在的場景里，似乎二者地位發(fā)生了交換。

　　所以他們很樂意在正戲開始之前好好的戲弄下這位年輕的警官。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萊恩還是一臉平靜，像是局外人般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在欣賞一場鬧劇。

　　甚至，臉上還有淡淡的笑容。

　　這笑容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他根本就不怕自己這伙人。

　　不僅不怕，他甚至連搭理自己這伙人的興致都沒有。

　　萊恩的舉動讓這些大漢們心中沒來由騰起一股怒火。

　　為什么？！

　　為什么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能這么淡定？！

　　你現(xiàn)在是在被一百多個人包圍著啊？！

　　你難道不怕死么？！

　　我們是要殺了你啊??！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害怕，應(yīng)該求饒，最好是嚇得直接尿褲子??！

　　怒火之后是更加猖狂的挑釁，然而，不管他們嘴里的話多難聽，他們依然沒有一個人敢真正動手。

　　萊恩是他們的主子精心挑選的獵物，在主子開動前，沒人敢動手，這是對主子的挑釁。

　　萊恩冷眼旁觀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想看看菲尼克斯到底準備什么時候出現(xiàn)。

　　他知道菲尼克斯現(xiàn)在是故意不出來，他甚至能夠猜到菲尼克斯現(xiàn)在的盤算。

　　貓抓老鼠前，往往會盡情的戲弄老鼠，用足夠的精神壓力讓老鼠精疲力盡，最后才慢慢出場，一口咬死，一錘定音。

　　菲尼克斯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打算。

　　只要他不出來，自己就會時刻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

　　自己會不停猜想他出來后會說什么，會做什么。

　　而當(dāng)他真正出來后，反而壓力會卸掉，因為此刻必須面對現(xiàn)實。

　　他越晚出來，自己就會被精神壓力折磨的越厲害。

　　他要的就是自己精疲力盡，最好是完全失去戰(zhàn)斗意志。

　　即便是現(xiàn)在，即便是自己已經(jīng)被他的人團團圍住，菲尼克斯依然不忘盡可能的削弱自己優(yōu)勢！

　　這是一個無論什么時候，都要將自己優(yōu)勢最大化，同時不忘削弱對手的家伙。

　　菲尼克斯的謹慎和耐心完全出乎萊恩的意料。

　　他，很可怕。

　　萊恩忽然產(chǎn)生了好奇，這樣一個人物，怎么會屈從于崔斯特，做一個小小的下屬。

　　萊恩當(dāng)然知道崔斯特背后有著莫測的背景，但這個背景即便再強大，也只是……僅限在羅恩市罷了。

　　萊恩不認為，僅僅靠這些，就能讓菲尼克斯這樣的人屈身賣命。

　　萊恩現(xiàn)在有一肚子的疑問，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解答這些疑問的好時機。

　　萊恩不動聲色的調(diào)整呼吸，就靜靜的站在那里，靈性力量在體內(nèi)流淌，神情靜謐，仿佛不是處于百來個壯漢的包圍中，而是在悠然自得的賞月。

　　他的心不能亂，他必須保持絕對的平靜，才有贏的可能！

　　他絕不會讓菲尼克斯得逞！

　　小巷燈光灰暗，藍色的月光如輕紗披在萊恩身上，眼神寧靜的他此刻完全沒有作為一個“獵物”的自覺，臉上沒有任何焦躁和慌亂的表情，有的只有平靜，讓人害怕的平靜。

　　看著這樣的萊恩，雖然那群大漢兀自叫喚，然后他們自己心里卻是沒來由產(chǎn)生一股慌亂，一種關(guān)于誰是獵物的錯位感開始在內(nèi)心蔓延。

　　漸漸地，大漢嘴里的咒罵聲也開始慢慢變小，他們也已沒有了獵人戲耍獵物的閑暇心態(tài)，焦躁感開始在內(nèi)心升起，他們的臉色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他們企圖用壓力和無止境的等待摧毀萊恩的心態(tài)，最后卻反而被萊恩用異乎尋常的平靜反制。

　　你讓別人等待自己的時候，你何嘗不也是正在等待別人？

　　這種因為等待的不確定而帶來的焦躁感，從來都是作用在雙向。

　　這時候，比的就是哪方更淡定、更沉得住氣。

　　失敗而那方承受的便是加倍的焦慮和煩躁感。

　　一種詭異的寧靜氣氛開始自場上散布開來。

　　月光下的眾人，臉色肅然。

　　所有人都在等待菲尼克斯的出現(xiàn)。

　　“喵……”

　　一聲貓叫打破了場上的寂靜。

　　不知何時，剛剛那只溜走的黑貓又跑了回來。

　　它一臉好奇的望著此刻呆呆站在原地的眾人。

　　它心里應(yīng)該也很疑惑，為什么剛剛這群兇神惡煞的家伙怎么忽然間變得如此安靜。

　　過了沒一會，或許是覺得無聊，黑貓干脆直接一下趴在地上，半邊側(cè)躺，旁若無人的開始舔前爪的毛。

　　這次，那些大漢再沒有心思戲弄黑貓，他們就那么直直站在那里，望著正中間的萊恩，表情肅靜，偶爾有一兩個眉頭微皺。

　　看著這副滑稽的場面，萊恩忽然有點想笑。

　　就在這時，隊伍后方不知是誰忽然說了一聲“老大來了”，

　　本來表情緊繃的大漢仿佛是得到什么命令，身體肉眼可見的放松起來。

　　甚至有幾個人偷偷舒了一口長氣，臉上露出笑容，然后過了隨即又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自己這時候不應(yīng)該笑，心虛的掃了一下自己周圍，立馬收斂笑容。

　　原本漸漸消停的咒罵聲這時候也開始恢復(fù)，菲尼克斯的到來像是赦免了這無盡等待的酷刑，又像是宣告王的來臨。

　　有菲尼克斯在，他們就有主心骨。

　　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在這場漫長的等待中，本應(yīng)作為“獵手”的他們竟然要比被“圍捕”的萊恩要過得更煎熬。

　　萊恩原本平靜的面龐第一次露出了緊張。

　　他用眼角余光，輕輕瞥了下手表。

　　七點二十七。

　　自己還有二十三分鐘。

　　左邊的隊伍如潮水般散開，一個巨大身影施施然走來。

　　菲尼克斯穿著一身墨綠色西服，略顯緊身的西服將他的身材勾勒的宛如最完美的男性身材范本，

　　鼓鼓的肌肉仿佛要把西服撐爆，僅憑視覺就可以想象那些肌肉下潛藏著多么爆炸的力量。

　　西服從版型來看設(shè)計感十足，菲尼克斯為了搭配西服，還專門搭配了一條黑底白星紋領(lǐng)帶，一股濃郁的香味自他身上散發(fā)，他應(yīng)該還特地噴了香水。

　　菲尼克斯是個講究人，他從來不會放過這些細節(jié)。

　　只是……這些細節(jié)不包括他的臉。

　　依然是亂糟糟的頭發(fā)，還有肆意生長的絡(luò)腮胡子。

　　菲尼克斯的出現(xiàn)，讓他那些原本焦躁的手下完全放松了下來。

　　他們開始盡情咒罵挑釁萊恩，而菲尼克斯則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菲尼克斯看了一眼萊恩，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過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菲尼克斯，萊恩的肌肉開始繃緊，剛才的平靜淡然狀態(tài)一掃而空。

　　萊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菲尼克斯，他在想這個可怕的敵人第一句話會是說些什么。

　　同時……

　　眉毛微不可查的一皺。

　　他身上的香味似乎……不對勁。

　　“不對勁”這個評價是前身留下的記憶下意識的判斷。

　　但不像上次看到老亨利寄來的密信那樣，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香味的來源。

　　就在萊恩的注視中，菲尼克斯的身影越來越近，而他巨大身軀帶來的壓迫感也越發(fā)充足。

　　就在菲尼克斯即將走到萊恩面前時，他忽然做了個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竟然彎下了腰，曲腿半跪蹲下。

　　所有人都怔住了。

　　“喵。”

　　懶散的貓叫聲打破了此刻空氣的寂靜。

　　人們這才注意，菲尼克斯身前是那只仍然自娛自樂的黑貓。

　　他是沖著這只黑貓來的。

　　不知道為什么，在外流浪許久理應(yīng)非常警惕的黑貓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菲尼克斯的靠近。

　　直到菲尼克斯的手指觸摸到它頭部的時候，它才將將反應(yīng)過來，齜牙咧嘴，背上毛發(fā)如鋼針般豎起。

　　“嘶！”

　　黑貓充滿威脅性的對菲尼克斯齜牙咧嘴哈氣。

　　菲尼克斯臉上笑容不變，手里卻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多上了一根火腿腸。

　　原本一副“兇悍”模樣的黑貓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溫順起來。

　　兩者毛茸茸的爪子直接捧著火腿開始邊舔邊咬。

　　菲尼克斯則在這時候用手指順著黑貓的頭部，向著后背輕輕撫摸。

　　黑貓舒服的發(fā)出咕嚕聲。

　　如果不是現(xiàn)在正吃著火腿，萊恩甚至覺得這只貓會直接舒服的在地上打滾，露出自己雪白的肚皮。

　　大概是因為餓了很久，沒幾下，黑貓就將火腿吃完了。

　　菲尼克斯這時則順勢一把抱起黑貓，黑貓最初還想反抗，臉上出現(xiàn)不情愿的表情，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但它看了一眼菲尼克斯后，又旋即恢復(fù)了剛剛那溫順的模樣。

　　或許，這就是吃人家的嘴短吧。

　　黑貓?zhí)稍诜颇峥怂箲牙铮斑鳌钡囊宦?，舒展了下身子?p>　　換了一個姿勢，接受菲尼克斯的撫摸，

　　舒服的呼嚕聲開始越來越大，雙眼瞇成一條線，臉上全是享受的表情。

　　藍色月光照在這一人一貓身上，菲尼克斯望向黑貓的眼神中都是溫柔的樣子。

　　菲尼克斯低著頭，眼里都是那只正自懷中撒嬌的黑貓，

　　也許是因為襯衫太修身，菲尼克斯低頭的時候，紐扣崩掉了一顆，露出了脖子上的紋身。

　　眼尖的萊恩注意到，那是兩條蛇糾纏在一起，互相咬住對方的尾巴。

　　這似乎是一個紋章。

　　萊恩覺得有些眼熟，不知是在哪本書里看到過這個紋章的介紹，似乎是某個稀有民族的特有印記。

　　看著自家老大這與自身畫風(fēng)偏差極大的溫柔表現(xiàn)，旁邊圍著的那百來名大漢臉色如常，應(yīng)該是見慣了自家老板這副模樣。

　　他們望向菲尼克斯的眼中依然是滿滿的敬畏，完全不敢對菲尼克斯流露出絲毫輕視的神色。

　　他們很清楚別看現(xiàn)在的菲尼克斯有多溫柔，他真的狠起來，只會讓你恨不得從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自從菲尼克斯出場后，局勢的發(fā)展完全出乎萊恩的意料。

　　沒有任何箭弩拔張的劇情，沒有絲毫一觸即發(fā)的火藥味，恰恰相反，眼前這一人一貓友善相處的和諧場景，甚至讓人感受到絲絲溫情。

　　然而，萊恩卻沒有絲毫放松，他知道這溫情的場景維持時間不會太久。

　　萊恩不認為，菲尼克斯在對待這只黑貓時展露的另一面會同樣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現(xiàn)在的他有多溫柔，待會就會有多殘酷。

　　萊恩藏在袖子里的雙手握的更緊了，指甲甚至要直接陷入肉里。

　　毫無疑問，眼前的菲尼克斯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萊恩原本以為，在菲尼克斯出現(xiàn)后，那種來自未知的壓迫感會有所減少。

　　可在菲尼克斯真正出現(xiàn)后，萊恩卻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菲尼克斯出人意料的舉動，延長了等待過程中帶來的壓力感。

　　壓迫感有增無減。

　　而萊恩通過之前那異常鎮(zhèn)靜的表現(xiàn)，給大漢們帶來的焦躁和壓力，卻又因菲尼克斯的出現(xiàn)而化解一空。

　　這是一個很厲害的男人。

　　終于……

　　菲尼克斯放下了手上的黑貓。

　　黑貓落地后，留戀不舍的看了一下菲尼克斯，似乎很懷念剛剛的“按摩服務(wù)”，但最后還是“喵”的一聲后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黑貓離開后，菲尼克斯沒有立刻站起，仍舊保持剛才的姿勢。

　　此時的菲尼克斯，哪怕是在半蹲狀態(tài)，可在高度上卻并不比萊恩矮上幾分。

　　巨大的黑色倒影，自菲尼克斯腳下出發(fā)，剛剛抵到萊恩皮鞋鞋尖處。

　　仿佛菲尼克斯再走幾步，這道黑影就要化身野獸，一口將萊恩吞噬。

　　終于……

　　仍舊保持半蹲姿勢的菲尼克斯抬起了頭，雙眼直直望向萊恩，臉上是嘲諷的笑容，

　　“老板，我們又見面了。”

　　話音剛落，

　　“噠”的一聲，分針走到了三十三的位置。

　　此時，離萊昂納德趕來，還有十七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