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崔捧著燒雞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巷子的死尸。
‘完了,差事要丟了,得趕緊跑……’
剛浮現(xiàn)這個念頭,就看見一個黑衣男子持劍邁出酒肆門,“安樂侯家的?”
“咕咚……”
咽下一口唾液,“是咧?!?p> “你家侯爺喝醉了不肯走,可有法子?”
聽著這男子的詢問,老崔瞬間就想到了景陌雪。
“俺家夫人或許管用?!?p> “去請吧。我在這看著他?!?p> 說罷黑衣劍士轉(zhuǎn)身又進了酒肆。
老崔看了看手里的燒雞,扭頭就往馬車那里跑。
結(jié)果到了地方一看,甭說車轱轆了,一根馬毛都沒留下。
“該死的,指定是老劉那幫人干的!俺咋沒想到咧……”
咒罵一句,他揣著燒雞就往街上跑。
不知過了多久,一隊巡街衛(wèi)士正巧撞上來。
“何人膽敢犯禁?!”
領頭之人暴喝一聲。
老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待到衛(wèi)士臨近,這才扯著脖子高喊,“俺老爺在安寧坊遭人襲殺了!快回府告訴俺夫人……”
你老爺遭人襲殺?
不該報我們這些官兵嗎?
領頭之人皺著眉,拿捏著腔調(diào)冷冷道:“你家老爺是何人?”
“安樂侯,國舅爺!”
六個字說出口,帶隊之人臉色頓時一片青白交加。
“當……當真?你敢說慌,可是死罪。”
顫抖著詢問。
怎么就讓他撞見了這事……
“廢話,俺能騙你?”
老崔嘟囔著起身。
“禍事了禍事了,快,快帶我們?nèi)ァ;⒆樱倩匮瞄T尋值守大人!”
……
…………
等趙隸酒醒以后,已經(jīng)是月上中天。
頭疼欲裂的抬頭一看,就看到景陌雪正默默坐在身邊。
小小的酒肆,塞的滿滿當當。
府上的眾人不必多說,另外還有任無涯以及幾個鷹羽都統(tǒng),還有今夜輪值的兵部大員,長安縣所屬官吏等等……
“這是……哪?。俊?p> 迷糊著詢問一句。
景陌雪看他一眼,起身皺眉道:“煩請諸位暫且騰個地方?!?p> 牛雄看著趙隸搖搖頭,大搖大擺的就帶人離開了。
任無涯也猜到了什么,沖趙隸拱手道:“卑下在外護持?!?p> 說著也帶人離去。
到是那些官員還是噓寒問暖,說什么保證徹查。
不過還是被景陌雪冷著臉趕出去了。
當?shù)陜?nèi)僅剩二人時。
景陌雪再也忍不住,伸手就將他的腦袋按在桌上,同時抽出匕首猛地插在他眼珠子前一寸之地。
“酒醒了沒?!”
“咕咚……”
咽下一口唾液,“醒……醒了?!?p> “我倒要問問,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說,要跑到這地方來買醉?”
通過腦袋上不斷用力的手,他能看出來景陌雪是動了真火。
“沒啥事,就是心里有點煩,想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轉(zhuǎn)轉(zhuǎn)?你怎么不往陰曹地府轉(zhuǎn)轉(zhuǎn)?!”
“剛剛你差點讓人宰了你知道嗎?”
“齊王余孽!你看看那墻那門!你就不怕這些窟窿出現(xiàn)在你身上?”
“要不是有人出手,你早涼透了知道嗎?”
“趙隸,你想死你跟我說,我送你上路。省的我還得去找人報仇!”
越說越用力,疼得趙隸是哇哇亂叫。
“錯了錯了,再也不敢了?!?p> 聽出她語氣里的焦急關(guān)心,趙隸苦笑道:“我就出來偷摸喝個酒,誰曾想能遇到這事啊……”
千瘡百孔的門和墻,壓根不能阻擋下二人的聲音。
外頭小巷擠滿的人互相看了看,心中皆是有些明悟。
國舅爺,懼內(nèi)。
“任大人來的快哈?!?p> 滿頭大汗的兵部值守官員走到任無涯身邊,客套道:“本官已經(jīng)派人大力搜捕,不知鷹羽衛(wèi)可有什么消息?”
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任無涯淡淡道:“國舅遇刺非小事,我鷹羽衛(wèi)也已經(jīng)開始全力搜捕反王余孽。此事你也不必擔憂,國舅不會尋你出氣的?!?p> 這官員當即長舒一口氣。
但隨之就見任無涯瞇眼看著他,“不過陛下若是聞聽此事,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反王之事結(jié)束后,后續(xù)皆由你兵部追進。如今又出了這事,貴部少說也得被斥責辦事不利。”
“這……唉。”
正說著,就看見趙隸耷拉著肩膀,肉眼惺忪的走出來。
沒再理會他,任無涯快步上前,“問國舅安。”
“安。”
揉著臉,趙隸嘆氣道:“就想出來喝頓酒,沒曾想又惹出這些事來。怎么到哪都這么多事……”
“都是那些賊心不死的反賊可惡。”
附和一句,任無涯跟著趙隸的腳步道:“卑下接到上令,已親自挑選二百鷹羽好手歸呂泰統(tǒng)領,隨時等候國舅差遣?!?p> “效率這么快?暗示我離京呢?!?p> 嘀咕一句。
任無涯卻是瞇了瞇,小聲道:“是陛下指派了差事?卑下也想護衛(wèi)國舅,若是可行能否……”
“我也想帶著你啊,畢竟任大人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p> 趙隸嘆口氣,“可惜堂堂鷹羽衛(wèi)指揮使,跟著我當護衛(wèi)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能護衛(wèi)國舅左右實乃卑下心愿,即使……”
“甭說了,開玩笑呢?!?p> 趙隸擺擺手,“是張相指明說你有用,此行不能跟著去?!?p> 張相?
任無涯心思一轉(zhuǎn),正欲說些什么忽然擋在趙隸面前,“何人?!”
嘩啦啦……
近下鷹羽紛紛抽刀向前。
只見陰影中,一負劍黑衣男子緩緩走出,沖趙隸拱手道:“陳七?!?p> 趙隸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就是張安正身邊的劍士。
“剛剛是你救的我吧?”
笑呵呵示意鷹羽放下刀,“麻煩了?!?p> 客氣一句。
要擱任無涯怎么著也得回一句不敢不敢。
誰知道這人卻是懶散的點點頭,就環(huán)臂讓開路。一副要跟著的樣子。
‘是個高手,不過怎如此狂傲?’
任無涯眉頭一皺。
趙隸卻是打個哈欠道:“要不了多久,天下就要大變了。長安城的事暫且放一放,著重開始聯(lián)系各地鷹羽,加緊恢復鷹羽情報搜迅?!?p> 聞此心中咯噔一跳,還沒等他想再問問。
就看到國舅上了自己的馬車。
老崔坐在車前,看著一根毛都沒少的馬車,不禁有些唏噓。
‘老劉他們讓揍的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