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在二零一零年的這個夏天,兩人就以這種奇怪的儀式結(jié)為了朋友。一開始,在和上官子晞玩的時個候賀萹珹還十分拘束,但時日一長,便也和普通的玩伴沒什么區(qū)別了,甚至比一般的友情還要好,如果賀萹珹知道有死黨這個名詞的話,他會發(fā)現(xiàn)他和上官子晞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更像是死黨。
一年級的暑假,兩人基本上都是一起度過的,而因為賀萹珹跟一個女孩子玩,他原本的玩伴都疏遠(yuǎn)了他,他們看著上官子晞和賀萹珹,一邊大笑一邊叫著:”老公老婆!老公老婆!嘔!”然后都跑開了。
“抱歉?!鄙瞎僮訒効粗切┠弥窆饕贿呁嫠R贿吪荛_的小孩,對身旁的賀萹珹說。
“沒事。我本來就跟他們玩得不好?!辟R萹珹無奈地笑笑。
那些原先所謂的朋友他本身就不是很稀罕,現(xiàn)在他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用原先的朋友作交換,也不是一件壞事。
上官子晞的家在爺爺奶奶家房子的一百米左右開外,是一幢三層的小樓,看著還挺富裕,但上官子晞卻說不是。
“我爸媽是私奔到華口村的?!庇幸惶?,賀萹珹問起這方面的問題時,上官子晞這樣說。
“私奔?”賀萹珹感到很驚奇,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詞匯,沒想到現(xiàn)實中還真有。雖然還不知道私奔具體是什么意思,但總覺得十分厲害。
“為什么要私奔呢?”
“好像是為了躲我的爺爺奶奶?!鄙瞎僮訒劙颜酆玫囊患芗堬w機(jī)向著山下的原野輕輕推出去,紙飛機(jī)的機(jī)翼劃過空氣,輕輕顫動,“我的外公外婆得了肺癌去世了,之后我爸媽相愛,但是我的爺爺奶奶不同意,所以我爸媽就決定私奔了。直到現(xiàn)在爺爺奶奶還不知道我們在華口村呢?!?p> “哦?!?p> “聽說之我爺爺之前是個公司里的大官,所以我爺爺奶奶十分有錢,我爸也自然有錢,所以才買下了現(xiàn)在我們住的那幢房子,也買下了在這里的池塘和土地?!?p> 上官子晞看著紙飛機(jī)越飛越遠(yuǎn),融進(jìn)山下的景色之中,頭發(fā)在風(fēng)中搖曳,有一種完全不是一年級剛結(jié)束的孩子的氣質(zhì)在她的身上流動。
以至于到現(xiàn)在,賀萹珹依舊覺得在上官子晞的身上有一種魔力。
之后,賀萹珹也成功見到了上官子晞的父親。
記得是暑假剛開始不久,上官子晞要賀萹珹教她打水漂,就去她家池塘。
當(dāng)賀萹珹到達(dá)半山腰的池塘的時候,上官子晞已經(jīng)在了,她向賀萹珹招手,而賀萹珹卻愣住了,因為上官子晞的旁邊還站著一個高個子男人。
“這是我爸爸,上官廉?!鄙瞎僮訒勚鲃咏榻B道。
哦,原來這就是上官子晞?wù)f的明明有能力在城市中過著富裕生活卻為愛情而跑來鄉(xiāng)下種田的父親。
看著肩上扛著一把鋤頭,帶著草帽的男子,賀萹珹打心底生出一股敬意。
“這就是你說的賀萹珹?”上官廉打量著跑上山來,還有些流汗的賀萹珹。
“嗯?!?p> “成績怎么樣?”果然,就算他肯為愛情放棄一切而私奔,卻依舊跳不出父母的心理——見到孩子的朋友就先問成績。
“好著呢。”上官子晞此刻顯得很自信,“賀萹珹幾乎每次小測都是班級第一呢?!?p> “真的?”上官廉放下鋤頭,仔細(xì)看著賀萹珹,這孩子到還有些俊。
“當(dāng)然是……”上官子晞剛肯定半句,沒想到上官廉直徑向著賀萹珹走去。賀萹珹看到一個與自己并不熟識的男人走向自己,頓時萬分緊張,向后退了半步。但上官廉還是走到了他的旁邊,然后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
賀萹珹與男子對視,想躲開目光卻又仿佛被鎖住,他不禁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如果你愿意娶我女兒的話,我就允許你和子晞玩?!鄙瞎倭f。
聲音不大,卻實屬把兩個小孩震到了。
“啊……啊?”賀萹珹面露驚色,一邊的上官子晞也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鄙瞎倭蝗恍α似饋恚嗔巳噘R萹珹的頭發(fā),“臭小子,真以為有這種好事?我可就一個女兒,我有義務(wù)保護(hù)好她,但我看你人不錯,可以做我女兒的好朋友?!?p> 接著他站了起來,低頭看著賀萹珹:“如果你能讓我刮目相看的話,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p> 上官廉一通話把兩個年準(zhǔn)二年級的小孩唬得愣在了原地,于是他又放松笑了起來,“好啦好啦,你們?nèi)ネ姘?,我不打擾,我先走了哈。”
這就是賀篇城第一次與上官子晞的父親的見面,著實讓賀萹珹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的父母呢?”那一天,上官廉下山之后,留有賀萹珹和上官子晞兩個人。在找石子打水漂時,上官子晞突然問道。
“他們在省外工作,把我交給爺爺奶奶帶。我爸賀興華好像是做商人的,賺了錢就寄一些回家,而人的話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來?!辟R萹珹撿起一塊扁平的石片,用三根手指捏著,手臂一甩打出去,石片飛出,擦在了在夕陽下稍顯橙色的池面上,然后跳起,再跳起,幾次之后才甘心沉入水中。
“你孤單嗎?”上官子晞看著站在水邊,面色稍有些消沉的賀萹珹。
“算不上孤單吧。”賀萹珹看著閃著光的池塘面,有些綠藻起起伏伏,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但隨及又暗淡下去,我跟我父母又不熟,我只要有賀懷陵和張萱珍就行了。我的父母就跟你的爺爺奶奶一樣,在我心里沒有那么大的比重,見不到也罷?!?p> 這真的是我的軀殼所能說出的話嗎?講完這番心情后,連賀萹珹自己都感到了驚訝。
“抱歉,把氛圍攪成這樣?!辟R萹珹終于從池面上移開呆滯的目光,看向上官子晞,不好意思地一笑。
“沒……沒事的?!鄙瞎僮訒?chuàng)u搖頭仿佛兩人呆在一起,就會產(chǎn)生超越這個年齡的思想,這種超前成熟的思維壓得賀萹珹十分沉悶,但這反而讓他更加珍惜與上官子晞在一起的時光。而時光也就在種各樣的想法間像白色的細(xì)煙一般,飄蕩向無與倫比的天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