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會摘韭菜
傅淮安進門的時候看到陳安安坐在院子里,臉上的神情有點兒沮喪,而且眉目之間都是愁容。
拎著手里的網(wǎng)兜兒走了進來。
買了一點兒菜,好在供銷社那里有新鮮的菜。
他正好趕上了,所以就買了一個禮拜的。
這可是難得遇到有一些特殊的菜,他們這里也很難見到。
一般常見的都是洋蔥,土豆,蘿卜什么的。
今天居然見到了白菜和韭菜,蒜薹。
聽說韭菜蒜薹是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溫泉區(qū),在那里建了大棚,這是新出的一批。
每個供銷社都少量供應(yīng)想看看銷路。
可是這稀罕的菜平日里見不到他,正好撞上了自然是買了一些。
“咱們晚上吃韭菜盒子,做點兒玉米面糊糊?!?p> 傅淮安把菜放進廚房。
脫了外面的制服,挽起袖子正準(zhǔn)備拿圍裙的手繞了一圈兒,又回到了身邊,他想起來陳安安那可是太愛干凈,他要是不洗手的話,估計會被數(shù)落。
拿起臉盆兒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抬眼望了一眼陳安安,果不其然,陳安安瞪著那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正望著自己。
那雙眼睛太亮了,閃閃放光。
看到他拿起臉盆的那一刻,嘴角揚起了一個笑容。
傅淮安覺得有點兒可笑,雖然他們兩口子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但是對于自己的這個妻子的了解還是比較深刻的。
他分明在那個笑容里看到了滿意。
唉,如果被外人知道自己現(xiàn)在洗手的時間大概要花五分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會笑話他。
洗完手又抬頭望向陳安安,本來以為陳安安看到自己這么認(rèn)真的洗手大概笑容更盛。
卻沒有想到陳安安這會兒視線已經(jīng)不望向他這里。
垂頭喪氣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淮安一邊擦手一邊好奇的走了過去問道。
“陳安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p> 陳安安知道自己想破頭,大概也想不到解決辦法,可是明天他們?nèi)ド习嘁廊粫龅竭@樣的事情,這種事情自己又不知道該怎么解決。
現(xiàn)在身邊唯一可以詢問的人只剩下傅淮安。
翠芬嫂子但凡是有辦法也不至于和自己一塊兒被排擠。
“說什么請教?
有什么不懂的,你就說!
我也不一定懂,但是人家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咱倆互相商量著來說不準(zhǔn)會有解決的辦法?!?p> 傅淮安對于陳安安這么虛心的態(tài)度,倒是有點兒受寵若驚,陳安安一向是驕傲的,哪會去請教別人。
陳安安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她不是告狀,是用一個第三者的角度把這個事情描述了一遍。
傅淮安聽完這話不由得笑了,
“你們女人之間就是這么麻煩,怪不得說三個女人一臺戲?!?p> “這和女人麻不麻煩沒有關(guān)系,我就是問你,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辦?
是向他們投降,把機器的設(shè)計圖交出來,還是說死扛到底。”
陳安安就是自己在這兩個答案之間猶豫,所以才在這里煩惱不已。
“如果我是你的話,既不會把設(shè)計圖交出來,當(dāng)然更不會死扛到底。死扛到底,只會把這個矛盾激化的越發(fā)大?!?p> 傅淮安一邊說一邊挽著袖子往廚房走,他得和面。
“來吧,幫我摘韭菜?!?p> 陳安安聽了這話,搬起小板凳兒,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了后面,畢竟這種事情她沒遇到過。
有個人能跟自己分析分析,討論討論,其實也是一件好事,說不準(zhǔn)能拓展思路。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我要是有第三種辦法就不會這么發(fā)愁。”
搬著小馬扎坐在屋子里,面前放了一個搪瓷盆,還有那把韭菜。
傅淮安拿出面盆兒咬了面,一邊和面一邊說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讀了那么多書,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懂??!
就因為你和翠芬嫂子兩人手里有機器,所以才會引得別人眼紅。
想要讓敵人內(nèi)部瓦解,就要從他們的內(nèi)部打開一道口子?!?p> 陳安安聽的津津有味兒,
“內(nèi)部打開?
是啊,現(xiàn)在除了我和翠芬嫂子兩個人,他們所有人都擰成了一股繩兒,要想從內(nèi)部打開,哪有那么容易啊?”
“這個機器就是一塊敲門磚?!?p> 陳安安腦海里把這幾個項目連在一起,瞬間靈光乍現(xiàn)。
“我明白了。
也就是說他們現(xiàn)在不是都想要這個機器嗎?我只要把這個機器給他們內(nèi)部幾個人。
這樣對于他們眼紅我們的視線,立刻就可以轉(zhuǎn)移?!?p> “方法是不錯,不過我提醒你給的那幾個人千萬不能挑蹦跶的最兇的那幾個。
不然他們還覺得自己陰謀得逞,反而會變本加厲,說不準(zhǔn)還得意洋洋。
要找那種本身就是不得不和他們同流合污的那種老實人。
大多數(shù)人受了別人的恩惠,都會有一種回報的心思,那種不想知恩圖報的白眼狼畢竟是少數(shù)。
找這種老實人,他們自己的道德就約束他們再次面對你們的時候,就沒有辦法再和那些人捆成一股繩。
自然而然的站到你們的身邊,哪怕是不站到你們的身邊,也不會特意再去縱容那些人?!?p> 傅淮安把揉的光滑的面團兒放在盆兒里,上面蓋上了一塊濕布子,醒一醒,一會兒就能用。
回過頭去卻看到陳安安充滿崇拜的眼神望著自己。
“傅淮安,你真的太厲害了,簡直是抓住了核心,我剛才怎么沒有想到這個主意呢?
從敵人的內(nèi)部瓦解?!?p> “傅淮安,你簡直幫了我大忙?!?p> 傅淮安不知道為啥被這雙崇拜的眼睛就這么盯著,忽然之間就油然而生一種驕傲。
“這算什么,以后有啥難題,別自己一個人在那里瞎琢磨。
你一個城里的大小姐恐怕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下一次遇到這事情跟我說道說道,說不準(zhǔn)我還能幫你解決?!?p> 這話說的,有些洋洋得意。
可是低頭一看,陳安安盆里的韭菜就那么孤零零的一顆韭菜放在那里。
黃色的葉子也沒摘掉,韭菜頭上的泥土都沒有扒掉。
一雙大手把韭菜和盆兒拿到了自己面前。
認(rèn)命吧!
他的大小姐媳婦兒根本就不會摘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