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手腕重傷的漢服少女再無力舉劍,脫勁的瞬間,那把由紙片化成的利刃墜落在地,發(fā)出道清脆的響聲。
不言自喻。
那劍要是真被打出來,絕對能傷人!
大概是隊員的這番舉動實在難洗,或者硬洗下來,整個二隊都會落入尷尬的境地。
身為副隊長的陳霄低頭看了看,從袖中掏出一張青綠色的符紙?zhí)婺俏粷h服少女止了血,遲疑片刻后選擇親自撿起了地上的劍,接著拱手朝程閑道:“這件事是我們不對,等任務結束,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說法?!?p> “可是,副隊長……”
他身旁有其他隊員滿臉不爽的想要抗爭兩句。
被這么駁了臉面,怕是很難接受。
尤其二隊成天是和神仙打交道的,久而久之,他們隊員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優(yōu)越感,哪怕那優(yōu)越感完全是他們自己空想出來,那些神仙事實上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
好在陳霄雖然有過出言不遜,但大是大非面前,心里還算有個譜。
這一次不等事情再有變故,他直接轉頭面向了自己的隊員們,語氣異常嚴厲道:“做錯的事都不愿意承擔責任,你們是想說這個嗎!誰有情緒只管沖我來,要是讓我逮住哪個再玩這種丟人的把戲,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收拾完了自己人,他再度看向程閑,問道:“這姑娘怎么想的我懂,她沒有惡意,就是剛剛情緒上頭,看在她沒有惡意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深究,把錯算在我頭上就行。”
這話說的……
程閑感覺被推上了架子,好像不答應也只能答應。
他往那漢服少女仔細看了幾眼,然后默默做了個決定。
他回道:“不需要任務結束再給我滿意的答案,我其實就一個要求?!?p> 陳霄順著程閑的眼神往腳邊偷偷瞥了眼,那漢服少女的眸子里不僅沒有半點后悔后怕的意思,反而怨念之深,像是要吃人。
他大概懂了。
卻絕不肯低頭到那種地步。
眸子深處閃過幾絲陰狠,他擺出了異常誠懇的態(tài)度:“你說說看,我一定盡量?!?p>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程閑接下來的回答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他本以為程閑會要求廢掉自己隊員的一身本領,屆時他大可以塑造一個力保隊員卻擋不過惡徒的光輝形象,如此一來既不折損面子,也讓程閑成了惡人。
可程閑卻說道:“陳副隊,我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整件事其實都是因為你那句不太友善的話而生,所以我想應該是我們之間有誤會,才讓他們覺得我會是個累贅,既然這樣,我就一點要求,我們兩個比一場點到為止的,這樣既能消除我們之間的誤會,大家也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個累贅。”
程閑的客氣流于表面。
話里話外夾槍帶棒的非常明顯。
已經不僅僅是挑戰(zhàn),更是一種挑釁。
用一個副隊長來證明自己不是累贅……
囂張!
太囂張!
不少腦子快的人都意識到這話不單單是指著陳霄,也在暗罵著他們。
至于陳霄自己,當然聽得懂那話里話外的意思。
他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應下挑戰(zhàn),狠狠的教訓一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然而能當上副隊長,他當然不是隊員那種一點就炸的性格。
他看了看蘇鴻瑾的表情,毫無變化。
看了看遠處從始至終都保持緘默的一隊副隊長梁青青,兩手抱著前胸,依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再回想剛剛程閑輕松解決掉三個紙人的畫面。
陳霄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想拒絕。
開始瘋狂的絞盡腦汁找理由。
卻就在這時,程閑慢慢悠悠的又飄來一句:“陳副隊,有什么問題嗎?該不會是你不敢吧?不會吧?”
焯!
心頭一聲暗罵。
陳霄左右算了算,這要是開打,贏了也不能說明程閑是多么的累贅,可要是輸了,自己絕對是萬劫不復,不過要是不打,憑自己的身份,往回找補應該不成問題,而且守著這個副隊長的位置,他還能做其他小動作。
努力的憋下去一口火。
他終于選擇了先擺低姿態(tài):“任務在即,已經耽誤了這么長時間,再做內耗實在沒意義,我想了想,先前確實是我說話顧慮不周,在這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p> 大丈夫能屈能伸。
陳霄這般的說服了自己。
而對程閑來說,這個結果不算最好,但也可以接受。
那道“殺”氣是他喊出去的,能造成多少傷害他很清楚,哪怕那漢服少女的手腕已經止血,沒有個大半年的休養(yǎng)功夫也別想再拿任何有分量的東西,可能連握拳都成問題。
至于陳霄。
把他逼到絕路對自己也沒多少好處。
就現(xiàn)在這樣,他不敢應戰(zhàn)的形象已經深深的烙在了所有人心底,換言之,誰在想給他找不痛快,恐怕都會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很大度的擺了擺手,程閑回道:“陳副隊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份道歉我就收下了,時間不早,要不你抓緊時間再找個人手出來,我們趕緊下水?”
說話故意在“能屈能伸”上加重了音量。
他的暗指是個人都能聽明白。
陳霄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他是真感覺要憋不住火,很想再把比試撩起來。
可半晌過后……
他還是朝程閑訕訕一笑,扭過頭去。
畢竟要是這會兒再應戰(zhàn)的話,那敗者的形象甚至都不需要等打完。
程閑兵不血刃,擺平了一道難關。
而神奇的是由于陳霄的二度認慫,之前那句罵遍了全場的話其他人也不太在意起來。
天塌了高個頂著。
挨罵有塊大的擋著。
堂堂副隊長連句響屁都崩不出來,眾破曉隊員一個一個都表示自己心態(tài)很良好。
就連一隊的副隊長都晃晃悠悠的朝程閑走了過去。
她和十多天前一樣畫著頗濃的妝容,今夜還穿了件很顯身材的皮衣,玲瓏凹凸,襯著一頭的波浪卷發(fā),看上去要多撩人有多撩人,要多嫵媚有多嫵媚。
絕了!
梁青青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裹著皮衣杵到了程閑眼前。
不知裹著黑眼圈還是煙熏妝的一對兒大眼睛里秋波浮動。
她朱唇親啟,音色含香。
只是一開口,便有一股老司機的味兒。
她嘖嘖嘆道:“弟弟,沒看出來啊,你這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