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與行智法師喝酒
師徒倆走走停停,原本只需要三日的路途,足足花費了五日。
但陸北安覺得很值得。
看著無憂無慮的師尊,想要將她快些治好的愿望更強烈了。
等這次與行智法師交談結束,回到云崖峰一定好好提升《素問醫(yī)經》。
待醫(yī)術提升之后,借用靈山雪蓮的效力,再進行嘗試一次。
看看師尊身體里,那不斷吞噬靈力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
五日過去,師徒倆終于到達了大石經寺的地界。
遠遠望去,便能看到高山上,散發(fā)著佛光的寺廟。
大齊王朝最強盛的佛門,至少氣勢上還是夠的。
臨近大石經寺,陸北安和于倩柔便都從仙馬上下來。
準備徒步進寺,以示尊重之意。
剛一踏進寺廟之中,便聽見微微的梵音傳來,讓人心神都安寧了幾分。
佛門之法,的確也有幾分精妙之意。
師徒倆一路走上主殿,向殿門口的小沙彌遞上了拜帖。
看到是流云仙宗的峰主到來,小沙彌合手行了一個佛禮,隨便招呼兩人稍等,便前去叫其他高僧。
不一會兒,一名年長的大師便坐著一個蓮臺法器飛來。
“貧僧慧文,不知流云仙宗的貴客蒞臨,多有怠慢?!?p> 慧文大師說完,又合手行了一個佛禮。
陸北安和于倩柔也趕緊回禮,這主人家太講禮節(jié),讓師徒倆也不好意思太隨便。
“慧文大師,在下流云仙宗陸北安,這次前來大石經寺,其實是想拜訪一下行智大師......
辯法論道上,在下和行智大師有一面之緣,聽聞他最近有些遁入迷途,想著看看自己能否給些幫助......”
聽到陸北安這三個字,眼前的慧文大師忽然愣了一下。
“道友原來就是陸北安,辯法論道上一語問住行智的那位少年英才?!?p> 陸北安合手,帶著一絲愧意的回道:“慚愧......若不是在下那日的胡亂一問,行智大師也不會......”
“道友無需自責,行智今日之果,是他自己種下的因,自己念頭不通達,淪為這般也是早晚之事,并非北安道友之過?!?p> 大石經寺不愧是大齊王朝第一佛門。
外界很多人都覺得,行智大師今日的下場,就應該是陸北安的鍋。
可反而大石經寺卻沒有怪罪陸北安的意思。
遲疑了片刻,陸北安向慧文大師問道:“大師,請問行智大師現(xiàn)在何處呢,在下還是想和他談談?!?p> 聽到這話,慧文大師哀嘆了一口氣。
“你且去三十里外的集市看看,他們說行智最近就睡在那酒肆門口?!?p> “睡在酒肆門口?”
這個回答,讓陸北安和于倩柔都愣了一下。
曾經的佛門第一天才,如今,竟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三十里,對于修仙者來說,用不了多久時間。
當師徒倆到達集市之后,便立刻開始分開尋找酒肆。
很快,陸北安就看到了一面隨風飄揚的酒字旗。
應該這就是慧文大師所說的酒肆。
一步一步走向酒肆,只見那酒肆的門口,有一名臟兮兮的男子,正倚靠在墻上。
左手拿著一壺酒,右手握著一根雞腿。
若不是還能見其光頭,陸北安怎么也不會將他與行智法師聯(lián)系起來。
想那日,辯法論道。
行智法師一身佛光璀璨,隨口便是佛家箴言。
仙宗弟子費盡心思的提問,他僅僅須臾之間,便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可當日那個圣僧般的人物,怎么成為這樣......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雖然大石經寺的眾僧都不怪罪自己,可陸北安仍舊有一絲愧疚。
陸北安就這么走了過去,也沒管地上干不干凈,一屁股直接坐在行智法師的旁邊。
一口酒,一口雞腿吃得正瀟灑的行智看到自己身邊突然來人坐下,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其他人看到自己都嫌臟,恨不得躲得遠遠的,怎么還會有人肯坐到自己身邊。
揉了揉自己模糊的眼神,當看清是陸北安之后,行智法師整個人都很驚喜。
“陸施主,你怎么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位置騰出來一些,讓陸北安坐得寬敞些。
隨即將手中的酒壺遞到陸北安手中。
許多人落魄之后,不愿意見到故人,覺得對方會看自己的笑話。
可行智沒有,他看到陸北安時,內心里是真的驚喜。
或許在他看來,現(xiàn)在的生活不過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不是落魄。
陸北安沒有推脫,拿著酒壺便痛飲了一口。
“今次前來,北安就是想看看行智大師,和大師聊聊......”
旁邊的行智笑了笑:
“肯定是乘然施主告訴你的吧,他肯定是給你說小僧瘋了......
說起來,乘然施主也是想幫小僧。
在他看來,可能北安施主來與小僧聊一聊,或許就能解除小僧心中郁結。
但小僧清楚得很,心中的郁結除了自己以外,沒人能解得了。”
說罷,行智大師拿過酒壺,又飲下一口醇酒。
此刻,于倩柔也找了過來。
看到就在街邊席地而坐的陸北安和行智法師,于倩柔便就此駐足。
在旁邊的茶攤上點了一壺清茶,就這么等待著。
接下來自己這個師尊輩的,便不好再介入,由他們倆自己聊吧......
酒肆門口,陸北安和行智法師就這么席地而坐。
街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指指點點的人亦是很多。
但陸北安和行智法師卻都是旁若無人,聊著他們之間的話題。
不一會兒,酒壺中的酒便以干涸,兩人卻剛聊了個開頭。
陸北安準備起身買酒,身子還沒動,于倩柔便捧著十壺好酒放在兩人面前。
隨即又回到旁邊的茶攤上坐下,就這么等待著。
酒已夠,兩人便各執(zhí)一壺酒,用酒壺碰杯。
“行智大師,距離那場辯法論道已有五個月有余,何為快樂的問題,你可有答案?”
行智法師搖著頭笑了笑,飲罷一壺酒才說道:
“這些時日,小僧不僅沒有悟出何為快樂,還從生出更多疑問。
何為快樂,何為哀傷,何為痛苦,何為幸福,何為酸甜苦辣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