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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權臣共享痛感后殺瘋了

第13章 大可不必

和反派權臣共享痛感后殺瘋了 木棉序 2779 2025-01-03 23:14:13

  彼時,大家一涌而出,往街頭走去,實在擠不過去的,每層閣樓的觀景臺也是湊齊了一雙雙眼睛。

  宋若昭也是眾雙眼睛之一,陽光落在軍隊戰(zhàn)袍上,映射出來的光明晃晃著,直刺她的眼睛。

  街坊四鄰議論紛紛。

  有人歡呼指向前方:“快看啊,前頭騎著高騎大馬的,正是右衛(wèi)大將軍——俱文珍。如今君恩正盛,好不威風凜凜?!?p>  旁邊人嗤鼻,不屑一顧:“不過是宦官之流,有啥可神氣的!天子一怒,李輔國、魚朝恩父子......那等人的死狀各有千秋?!?p>  對方維護的心立刻被點燃:“俱文珍跟別人不一樣!他在朱泚之亂中英勇護主,送圣人安置奉天,因而嶄露頭角。得圣人親口贊譽‘忠貞亮節(jié),頗識義理’?!?p>  “哪怕圣人親賜府邸,親筆牌匾又如何,百年之后又誰來繼承呢!”

  “你倒三條腿全須全眼,傳宗接代十分賣力,但你子孫得你繼承什么了?”

  那廝聽得怒火升起:“你羨慕不如進宮去啊!去挨上小刀匠一刀,就怕你沒那能耐!”

  “讓你嚷嚷!我戳你個蛋蛋!”

  “有本事你再戳一個試試!”

  “試試就試試!”

  宋若昭:“......”

  俱思服正襟危坐于案頭,爐火煎茶,嘴中果脯嚼了許久,平靜吐出兩個字:“聒噪。”

  那倆廝針尖對麥芒,還要繼續(xù)吵,勢必要壓倒對方時,“咻——”一記果核直直飛去,先動手戳的人立刻慘痛一聲,雙手捂緊了菊花。

  嗯,清凈多了。

  他兩指捏住茶盅,終于可安心細細品嘗這盞精心煎好的香茗,緩緩執(zhí)杯,唇未先啟,突然一只幺蛾子飛撲而來,漂浮在茶湯面,掙扎兩下便沒了氣。俱思服猜測死因,起于燙傷還是溺斃......

  又義無反顧飛來淹死一只。

  死一雙?

  大可不必,他沒有強迫癥。

  只是說不上來,受害者是白煎了這茶的人,還是這雙蟲子。

  哪知茶盅于手中一顛,他死死捏住,兩指都捏白了,到底護不住,已被人生生奪了去。

  最大的受害者出現(xiàn)了,宋若昭仰脖,一飲而空:“那兩廝吵架聽得我嘴渴?!?p>  俱思服微呆,人家吵架用你的嘴了?

  爾后將空盞歸還于那呆子手中,見他怔住,便說:“你隨意喝,不用拘束?!?p>  俱思服:“??”

  這到底是誰的茶?

  于幾方坐席中,她挑了個最柔軟敦厚的蒲團,面向俱思服坐下:“你和那位內(nèi)侍將軍同姓俱,莫非有淵源?”

  聞言,他倏地站起,提起月白色的衣擺,自顧自出門去。

  “喂,你去哪?”

  頭也不回:“太拘束了,我出去隨意一下。”

  宋若昭:“......”

  不是,她嚼著茶葉怎么越覺不對勁?

  古書上寫唐朝的茶,隨心所欲加蔥姜大料,沒聽說加葷的,還加二兩肉,過分隨意矣!

  “掌柜——”

  肆中進來一光彩奪目的婦人,將錢帛于臺面一擲:“前日我訂的花名冊你可鐫好了?”

  那方聽聞迎面而來,將排排列列鐫刻好的冊卷奉上去,眉開眼笑:“早已經(jīng)鐫好了,生怕礙著您做生意?!?p>  婦人展開驗貨,目光閃過一串串的名單,眸中燦亮:“算你上心,再幫我鐫塊頭牌吧。”

  宋若昭越是仔細傾聽,對話越是逐漸降低音貝。

  “恭喜貴坊又得尤物,敢問娘子芳名?”

  “她咬死不說一句話,我隨便寫一個,你看著鐫就可。”

  “得,只聽新人笑,誰問舊人哭,淺春娘子不可得鬧死您!”

  “笑?她要是愿意笑,我來當舊人哭都行......”

  ......

  已辦好事情,婦人興致而歸,頭上釵環(huán)琳瑯,儼然一櫝行走的珠寶匣子,一路叮叮當當,一路招蜂引蝶。不論小生還是郎君,忍不住要覷上這位老熟人幾眼,轉(zhuǎn)而故作矜持,就像從來沒有認識過。

  宋若昭心思豎起: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哐當——”

  一塊嶄新桃木刻的名牌扔在地上,聲音刺耳可怖,猶如漫漫黑夜里的兇鈴。被綁的二八少女驀然驚醒。

  少女一陣寒顫,醒來,還是那屋,屋里還是那鴇母。

  她面無血色,誓死不屈,卻更襯得白玉無瑕,品格高貴。聽其信誓旦旦道:“我乃咸安公主,你若犯我,我必誅之?!?p>  鴇母仰天長笑,步搖釵環(huán)叮當亂響:“進了平康坊的女子,個個是公主,可使得?”

  “......”

  “可是你這封號太咸了,要換一下,郎君們喜歡甜的......”鴇母將那塊新刻的名字展示出來,“從今晚起,你的名號可就要掛在臺上了,挑位如意郎君伺候你吧,我的蜜柳公主——”

  “......”

  少女朝那牌上的“蜜柳”二字吐上唾沫:“蜜你個娘腿子,我阿爺一定會從你的頭頂鼻子開始,將你劈成兩半!還要誅你九族......哦,不,他會誅你十族,二十族!”

  ......

  似夜,長安城沉寂在宵禁之中,莊嚴肅穆。唯有平康坊,牌令笙歌,通宵達旦。此坊堪為風流藪澤地,你說世間鮮少風流才子,我說苦尋當朝探花已久,她說英勇少俠怎么一個也不見?

  皆萃集于此。

  總之,女人想要的類型,都能在平康坊找到!

  就是找不到一個好男人!

  宋若昭入鄉(xiāng)隨俗,也不知道自己算啥類型,姑且算作“好男人”。

  可不,她女扮男裝,格外點眼。眉目如畫,唇紅齒白,身形如雕刻出來般輪廓分明,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一股不食人間.....

  哦,散發(fā)著一股不識人間路的迷茫。

  現(xiàn)實和電視劇不能說完全沒有關聯(lián),簡直完全不搭邊!宋若昭一進平康坊,只看見一戶戶灰白的宅院矮矬窮,門頭上也不會掛著那些以文雅來修飾內(nèi)心流黃的牌匾。

  途中遇到一郎君,宋若昭禮貌詢問:“請問淺春娘子家怎么走?”

  一聽是同道中人,對方興致高漲,當即笑了兩排牙齒出來,如狗牙一般尖利,令人見之難忘。宋若昭暗自給他起了個相得益彰的綽號——狗牙。

  那就暫且稱呼這位路人為狗牙——

  狗牙導航甚溜:“從南曲進,從東邊數(shù)去第三家便是。只是淺春娘子待客有道——”

  “有道就好?!彼稳粽烟_就走。

  “誒,此道非彼道——”

  “郎君請繼續(xù)——”

  “淺春娘子待客,只挑官道、商道,敢問弟兄是哪條道?我好為您引薦?!?p>  宋若昭腦中空白了會,到底誠實:“崇化坊宋宅,家父饒州司馬,這條小道可以嗎?”

  這名號驚得眼前人跳起:“就是‘五朵金花、一只草包’的宋宅?”

  “正是......”只圖嘴快,想起自己女扮男裝,宋若昭忽感不妙。

  果然,狗牙甚覺自己聰明:“你就是傳說中的草包宋稷?”

  “......”

  “是的,我就是那個草包、宋稷......”她掙扎半晌,一拍即合。

  狗牙又樂得飛起,一張碎嘴妙語連珠:“為啥你四個姐姐才華過人,而你不行?”

  “聽說你二姐是智障?看來你和你二姐智商共享吧!”

  “還有,傳聞你二姐‘床倒屋塌’那事是真的?”

  宋若昭忍得心中火氣直燒頭發(fā):“你如此嘴碎,當心真讓你的嘴、碎掉?!?p>  察覺對方不爽,他這才收斂,伸手來討:“給點牙人錢,我就引薦你去見淺春娘子?!?p>  那雙濃眉大眼費勁地寫著:“人都還沒瞧見,怎么就管我要錢了?”

  “宋老弟,怪不得說你草包吧!老行規(guī),新郎君嫖資加倍,得老手帶你進去。否則鴇母坐地起價,專坑新人!”

  “......”

  新人沒有優(yōu)惠也就算了,怎么還專門來坑呢!

  她思索片刻:“倒也用不著脫衣服,聊個素的要多少錢?”

  “??!”

  狗牙震驚,宋宅唯一的男丁宋稷,不僅草包,且患有隱疾!

  既然誠不欺我,我也坦然以對。狗牙很是同情:“如此,便收你二十文錢吧?!?p>  宋若昭掏出十文錢,表明只有這些了。

  “算你賒賬,回頭找你要!”狗牙覺得自己真是個好人。

  坊中杏花似錦如織,在微風中漱漱而落,將晚春美景勾勒到極致。二人一路閑聊,穿過半個坊,才到南曲三號門。

  狗牙導航結(jié)束。

  臨別那廝叮囑道:“以后不管平康坊各曲,報我名諱,所有鴇母都不敢欺你!”

  “敢問郎君名諱?”

  天地間杏花漫漫,那人牙齒比花還白,“我叫,狗、牙、”

  宋若昭石化在原地。

  這十文錢,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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