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兔子搏鷹
就在王勉頭疼時，謝云走了過來，瞥見這信箋，暗道一聲果然，再懷念一番以往勉兄的高義，不免又感時傷懷。
王勉回過神來，看到一旁的謝云臉露不忿，再看到手中信箋，知道自己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后，連忙打起哈哈：
“那個，謝兄，你剛剛文風(fēng)作得如何？”
謝云連連搖頭，眼中有些向往的神光：“不說和你比，連謝光都比不過。唉，這樣可不能和你一同去京都瀟灑了啊。對了，我聽聞這京都有一花魁十行首，各個是風(fēng)采卓絕，當(dāng)真令人好生向往……”
謝云，是真正的衣冠禽獸。并沒有貶低的意思，他的禽，是極具藝術(shù)氣息的，甚至?xí)o王勉一種錯覺，那就是他想要的不是那種男歡女愛，而是真正追求生命的原始藝術(shù)。
或許是再世杜十三吧。
果然，這人一討論起這方面的事便不再關(guān)心其他，王勉也因此松了口氣，向高臺上望去。
臺下王謝兩家學(xué)子紛紛，臺上氣運石藍(lán)光熠熠。
此刻，王充正喊著學(xué)子的名字，每念一位，便上去一位進(jìn)行測試。
“王大錘！”
“……嗯，氣運八階。”
“謝婉！”
“氣運七階?！?p> ……
“王勉，王勉！”
不一會，王充扯著嗓子叫出了王勉的名字。
王勉淡定地在眾人屏息注視上走上高臺，朝各位長輩施禮后，踱步到幾乎有十人高的氣運石前。他緩緩將手放于通體漆黑的氣運石上，然后緩緩閉上眼睛……
在王勉閉眼片刻后，氣運石上的脈絡(luò)不斷被點亮，足足有十條脈絡(luò)散發(fā)著刺眼的藍(lán)光。
就在眾人詫異王勉何時到了氣運十階的時候，那閃亮脈絡(luò)的三條卻又漸漸暗淡下去，唯獨余下七條仍然在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王充激動的心平靜下來，高聲宣布：“王勉，氣運七階！”
王家家主話剛脫口，便在人頭洶涌的習(xí)武場上帶起了一波激烈的討論。
“果然，王勉于氣運上并無出色天賦，兩年了竟然毫無長進(jìn)！”
“人家可是一品截運師，沒氣運天賦怎么了，多的是強(qiáng)者為他鞍前馬后……”
“你看你還是年輕了，就他這修為，若是有大能動了歪腦子……”
“再說，他這一品詩作能一直寫出么？很可能是曇花一現(xiàn)！”
王勉無視了眾人的討論，向王充身旁走去，咳嗽小聲道：
“那個，爹啊，咱王家被人盯上了?！?p> 王充耳朵一豎，看向老遠(yuǎn)處安慰兒子的謝杰，面無表情道：
“待會咱再細(xì)聊。”
王勉點點頭，繼續(xù)思量著對策。
幾月前，王勉玄武湖畔撞見了李香兒和十六樓之一的御水樓長老商討事宜，聽到了“王家”二字后驚慌失措，腳底一劃掉入湖中。這時，李香兒和那御水樓長老也發(fā)現(xiàn)了偷聽的王勉，制造水牢活生生送了王勉一程。
于是，才有了現(xiàn)在的詩文剽竊者王勉。
若說有鳳樓和御水樓兩家一起對付王家，那總要有個緣由。而且王家身后好歹也有儒家，兩樓怕是不夠看，或許背后還牽扯著另外一家，或是道家，或是佛家。
越往下細(xì)想越是可怖，王勉平日里便是不喜歡做沒有把握之事，此時一大團(tuán)迷霧縈繞心頭著實不好受。好比方便面里沒有佐料，買菜沒買到蔥，怎一個難受了得。
“下一個，謝光！”
聽到王充的喊聲，謝光重拾信心，登上高臺。附近的議論聲小了許多，雖然謝光剛剛出了糗，但他的修為無疑是在場前三，大家都很期待著他這次的成績。
更何況，他長相平平，比起長相俊美甚至有些陰柔美的王勉來說，更令人舒心，更加可親。
謝光有禮有節(jié)地朝著各位長輩拱手，隨后自信地觸摸通體黝黑的氣運石，隨后緩緩閉眼……
在他閉眼片刻后，氣運石上光芒大作，十條脈絡(luò)齊齊閃著刺眼的光芒，隨后匯聚于最頂端，炸裂開來，爆發(fā)出更刺眼的光芒。
“……氣運，十階，大圓滿?！?p> “謝光，十階大圓滿！”
謝杰握緊拳頭，臉上再次洋溢起自信的笑容。
“謝光果然麒麟兒，我記得半年前才十階，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圓滿了，估計再閉關(guān)一月，便可順利進(jìn)入感知境。十六歲的感知境啊……”
“不愧是謝家下一代中的翹首人物……”
聽著人群里傳來陣陣仰慕的聲音，謝光臉上的笑意更甚，他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一旁吃著水果可愛的王憐憐，可惜人家眼里只有水果。
王充瞥了謝光一眼，清了清嗓子道：
“下一位，王憐憐！”
喧囂的人群因為這名字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倏然轉(zhuǎn)移。
在眾人視線匯聚之處，一身淡黃衣裙的王憐憐鼓起嘴巴，嘟囔幾句連忙把剩下的葡萄一溜地塞進(jìn)嘴里，連吐出十來顆子粒后蹦跳著到了氣運石前。
她小手緩緩伸出，露出皓腕，輕觸石碑。
氣運石微微沉寂后，便是光芒大作，整個石碑都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十條脈絡(luò)匯聚于頂隨后炸裂開來，化作數(shù)百星辰。
王充咽了咽口水，激動道：
“感知境……后期……?。?！”
此聲一出，整個場面陷入了無比的寂靜。
“瑪?shù)?，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人家王憐憐16歲感知后期，我特娘的還在七階……”
“問題是，去年她還是剛?cè)敫兄辰绨?，沒到一年，這就后期了？？？”
“感情天才喝水吃葡萄都能提升修為，真不是個人啊……”
謝光看向王憐憐的眼神，更加癡迷。
“下一位，謝云！”
對于謝云這位庶出的謝家子大家也都沒怎么在意，各顧各地討論本次前三究竟花落誰家。
“感知境……中期！”
安靜。
數(shù)息的安靜。
誰也沒能想到謝家的庶子，居然成了一匹黑馬，明明兩年前還是九階的氣運者，如今居然已經(jīng)到了感知中期……
謝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這位平日里只知道游山玩水的庶出兄弟，不僅超越了自己，還拉開了足足兩個境界！
王勉也是一愣，他記得好像兩月前謝云也不過是十階的水平。這時，謝云朝眾人拱拱手很是騷包地來到王勉面前小聲說道：“哈哈，被嚇到了吧王兄？”
“其實呢，剛剛你那一品詩文，我從中感悟了些許，這不一下子就起飛了！說到底還是王兄高義，若是我去了京都，就算是把自己當(dāng)了也要請王兄一醉有鳳樓啊……”
王勉無奈搖頭，感情還是因為自己那抄的詩作。也是，這詩文里寫得是世代沉浮，沒有點世俗閱歷確實難以感悟，那謝光從小生活在溫室里，只會點強(qiáng)說愁的偽文青，自然從中感悟不到什么，反而便宜了這混跡世俗的謝云。
一旁，謝杰看著和王勉親密的謝云，眼一瞇似乎做出了什么重要決定。
臺下弟子議論紛紛，臺上考官們也開始最后的統(tǒng)計。
一炷香后，王充走到前方，笑道：
“現(xiàn)在開始公布本次考究前三名?！?p> 臺下登時安靜起來。
“第三名，謝云！”
此言一出，議論聲迭出，謝光臉上似乎也一緊。
“喂喂，該不會謝光要落選了吧？”
“我猜是王勉，畢竟只有七階實力，現(xiàn)在弱肉強(qiáng)食，沒實力就是下等！”
臺上王充充耳不聞，繼續(xù)宣布：
“第二名，王憐憐！”
這話一出，臺下更是炸了，還有誰能比王憐憐更加強(qiáng)悍的大才，還隱藏得這么深？
這不科學(xué)！
不等眾人猜測，王充已然激動道：
“第一名……王勉！”
臺下安靜。
一時想不通，但一時又想通了。
且不說王勉這一品詩文的含金量，就憑他送兩個主考官一個大境界這禮，也配得這第一名……
盡管實力差得很，不過人家去了孺子監(jiān)，用無盡資源堆一堆說不定就起來了呢。
果然現(xiàn)實得很。
但此時，一人站起來，指著王勉大聲道：
“我要，奪函！”
眾人投去目光。
正是那謝家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