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疫控中心
霧都的清晨是有顏色的。
白色而又潮濕的霧充斥著這座城市，王羽舉目望去白茫茫一片，隱隱約約從厚重的霧中看到出走動的光點。
那是打著煤油燈結(jié)伴前行的工人們。
對于這群早起的打工人來說，他們?nèi)羰遣幌氤蔀橄乱粋€掉進(jìn)泰晤士河里的傻瓜，就得老老實實地用燈光探明前路。
就在王羽打量著街景時，作息一直保持良好的阿卡拉已然醒來。
她“看”向那個一直佇立在窗邊的人影，有些不解地問道：“您在想什么呢？”
“沒有，只是發(fā)呆而已?！?p> 王羽的回復(fù)更加引起了少女的好奇，她壯起膽子繼續(xù)問道：“發(fā)呆？您這樣的存在也會做無意義的事情嗎？”
王羽聞言笑了笑。
轉(zhuǎn)過身來的真羽老魔看了一眼縮在被窩里的少女，沒有解釋的意思：“你以后就會明白了?！?p> 這是長生種所必經(jīng)的一條路。
王羽一直努力地讓自己更像一個“人”活著。
他會給自己留一段空白的時間，以防止自己迷失在前進(jìn)的道路中，王羽不想成為那些志怪里面的悲劇角色。
“我去樓下給你拿些早餐，你不要離開這間屋子。”
此刻王羽好似給唐僧畫圈的那個孫猴子，他在阿卡拉身上投了重注，絕不容許少女出現(xiàn)任何意外。
修女乖巧地點了點頭。
王羽便推開門外往走，恰巧撞見了幾位一同下樓去的房客，他們對于王羽這位年輕警官露出了一小抹驚訝。
其中一位小男孩顯得很是活潑，他不怕生地朝著王羽打招呼道：“早啊警察先生，您也住這嗎？”
“早安諸位，暫住幾天而已。”王羽點了點頭。
幾人一同下樓去，旅店老板已然準(zhǔn)備好了早餐，燕麥粥、黑面包、吐司和水煮蛋。
“今天居然有吐司和水煮蛋誒?！蹦切∧泻@得比較高興。
不過旅店老板并沒有搭理他，這位中年男人賠笑著將吐司和水煮蛋遞給了王羽：“大人，新鮮熱乎的，您嘗嘗。”
“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p> 小男孩和同行的大人們看著這一幕有些掃興，看起來那些豐盛的早餐和自己是無關(guān)了。
王羽拿起一人份的燕麥粥、吐司和水煮蛋，轉(zhuǎn)身就往樓上去。
“大人，您只拿了一份?！?p> “留給他們吧。”
真羽老魔今天心情還算好，那點吃食就算是給這幫人的賞賜吧。
回到屋里的王羽，默默看著阿卡拉修女慢條斯理的享用著早餐，見她吃的差不多了就吩咐道：“我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你安心待在這里。”
“是的，主?！?p> “多多研習(xí)神術(shù)，別擔(dān)心，有人嘗試破壞禁制的話，我第一時間就能趕來。”
王羽叮囑了幾句后便出門去了。
臨離開旅店時，王羽特意告誡了一番老板：“中午的吃食直接放在門口就好，不要闖進(jìn)去。”
“明白，明白。”
看著低三下四的老板王羽嘆了口氣，從警服內(nèi)襯中再度取了一張紙幣交給他：“我不習(xí)慣受人恩惠，這應(yīng)該夠抵額外的住宿費(fèi)了。”
沒等老板回話，王羽徑直往疫控中心去了。
此時晨霧已然散去，但遠(yuǎn)方的工廠又升起了漆黑的煙霧。
路邊的報童們又開始活躍起來：“泰晤士報頭條，官方證實霍亂由水源傳播！教會宣揚(yáng)有圣徒降臨，前來討滅瘟疫和撒旦！”
王羽聽著報童的叫賣聲點了點頭。
無論是約書亞主教還是市政廳，看起來都不是傻瓜。
目前一切都按著自己的計劃進(jìn)行。
見著日頭漸上，王羽估摸了一下時間，便招呼了路邊的一輛馬車：“去疫控中心?！?p> “好勒警察先生。”
馬車飛馳在充滿污泥的道路，健談的馬車夫與王羽搭起了話：“大人，您去疫控中心是和霍亂有關(guān)嗎？”
“我正是去解決這一切的?！?p> “解決霍亂嗎，我的天吶，您掌握了什么重要消息嗎？”馬車夫顯得很是驚訝，這座城市已經(jīng)快要被這瘟疫給折騰瘋了。
王羽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平靜地說道：“等待今日的晚報吧?！?p> 馬車夫不解其意，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嘞，看起來是會有好消息的樣子?！?p> 很快馬車駛到了疫控中心，王羽一眼便看見了自己的那位上司，看起來對方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而安森警長也看見了王羽。
他沖著王羽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王羽見狀一躍而下馬車，扭頭對著馬車夫問道：“多少？”
“承蒙您恩惠，2先令?！?p> 馬車夫咧了咧嘴，朝著王羽伸出了滿是老繭的右手。
王羽沒有多說什么，將硬幣遞給馬車夫后便朝著安森警長走去：“警長大人，事情順利嗎？”
“柳葉刀雜志的主編，泰晤士報的編輯，以及包括市政廳和王室成員在內(nèi)的各界政要都來了?！卑采L簡單地講了一下人員名單。
這位有些背景的上司沒有辜負(fù)王羽的期望。
王羽面露微笑，越過安森警長徑直往醫(yī)院進(jìn)去：“走吧，讓他們見證奇跡吧?！?p> 安森望著王羽的背影心中卻有點發(fā)緊，他不知道對方真的能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答案嗎？
“自己動用這么多關(guān)系，不會成為別人的笑柄吧。”
飽含憂慮的安森最終還是定了定神，事已至此，只能靜待結(jié)果了。
此刻疫控中心上上下下依舊是忙個不停，唯獨(dú)一間寬闊的會議室內(nèi)顯得有些反常的平靜。
里面落座了一位位身份顯赫的達(dá)官貴族，他們有的是來見證奇跡的。
有的則是看笑話的。
“伊文斯家的安森究竟有什么把握能治愈霍亂，凱文你覺得這可能嗎？”一位貴婦人朝著身邊醫(yī)生打扮的中年人問道。
接著其他人的目光也注視向這位《柳葉刀》雜志的主編。
他搖了搖頭。
“不知道，對于霍亂我們束手無策，但依照著安森的說法我們明確了霍亂的傳播方式，光憑這個他比我們這群醫(yī)生強(qiáng)太多了?！?p> “也就是說，霍亂真是由水源傳播的？”有人接著問道。
“目前掌握的證據(jù)來說是這樣，蘇豪區(qū)寬街那邊的例子可以佐證這一切，至少看上去比我們之前沒有證據(jù)的猜想要合理?！眲P文回答了那個政府官員的疑問。
就在人們交頭接耳間。
有人推開了這間會議室的房門，眾人紛紛望去。
就見得安森警長領(lǐng)著一個年輕警員走了進(jìn)來，他指的身旁的王羽向大家介紹道：“這位就是發(fā)現(xiàn)霍亂傳播方式的克里斯，同時他也將為大家展現(xiàn)如何救治霍亂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