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戰(zhàn)后我定當參你
倒馬關城頭，文官武將懼在。
王文一身緋袍，手按城頭，指著瓦剌大纛下的鷹鉤鼻男子：
“數(shù)年不見，也先還是那個蠻夷樣子?！?p> 永康侯徐安語氣緊張：
“雖然還是那個樣子，但是這軍威卻更盛了?！?p> 王文瞪了徐安一眼，語氣譏諷：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尊罷了，比之馬哈木，阿魯臺之流，他差的遠甚，就連都督，他都不是對手?！?p> 瞪完了徐安，王文目光睥睨四顧，聲音變的高亢起來：
“上月懷來之役，也先攜裹太上皇，以兩萬大軍攻懷來，都督時領兩千殘軍敗將，敗瓦剌大軍于懷來城下。”
“如今瓦剌不過八萬，前日一戰(zhàn)，被都督伏擊一萬，射殺萬戶兩人，于今不過七萬軍，我倒馬關有四萬軍，以都督之能，今日我等不但能擋也先，必破瓦剌于倒馬關下?！?p> 王文振臂一呼，聲音高亢。
張石頭與謝狗蛋同樣振臂高呼：
“必破瓦剌于倒馬關下。”
反應過來的將軍都督們紛紛高呼：
“必破瓦剌于倒馬關下?！?p> 轉(zhuǎn)眼工夫，整個倒馬關城頭，都是高呼的聲音：
“必破瓦剌于倒馬關下?！?p> ……
城下，大纛下的也先一臉惱火，城頭是王文那孫子，這老不死的又在煽動軍心，以前他巡撫陜西的時候就這么干，現(xiàn)在還是這樣干。
明軍的士氣越發(fā)高昂了，不能任由王臭嘴再鼓舞下去了。
“攻城”
也先吩咐傳令兵揮動了令旗，這倒馬關城不高，墻不厚，最多兩三日，就能攻下這關城。
身旁的萬戶手臂一揮，左近的傳令兵吹動長長的號角，嗚嗚咽咽的進攻號角響徹軍前。
幾十架云梯被幾百人推動，向著關城而去。
呼喝聲響徹城門上下，大戰(zhàn)開始了。
“轟轟轟……”
幾架云梯抵在了關墻上，十幾個軍士牢牢按住，口中咬著單刀的瓦剌兵就靈巧的竄了上來。
幾個呼吸之間，攀爬最快的瓦剌兵已經(jīng)攀爬到了關墻一半的高度，還有著數(shù)不清的銜刀漢子緊隨其后，向上攀爬著。
蘇城站在望樓內(nèi)，看著城下動作的瓦剌兵，吩咐旁邊的胡同：
“保護好王老大人。”
手臂向下一指：
“推桿，上?！?p> 一隊明軍推著粗大的桿子撞上了云梯。
“咚”
沉悶的響聲在城頭炸響，城頭似乎有了剎那的停頓。
云梯猛然向后一倒，整個兒被撞翻了過去，攀爬的瓦剌兵如同下鍋的餃子一樣，噗噗噗的落了下去。
運氣好的，被攻城的瓦剌兵接住，運氣不好的，直接被摔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再也爬不起來了。
半刻時間不到，豎在城頭的幾十架云梯就倒了一半，攻城的瓦剌兵，摔死摔傷上百人。
后面跟進的瓦剌兵在百戶千戶的呼喝怒罵下，扶起云梯，硬頂著明軍的箭雨，不畏死的重新把云梯抵在城頭。
明軍箭如雨下，不斷有瓦剌兵被射中，口噴鮮血，哀嚎著倒在地上。
一時間，倒馬關前，箭如雨下，慘嚎聲掩蓋了風聲，血染紅了城墻上下。
……
蘇城居中調(diào)度鎮(zhèn)守，進退有度，牢牢的把瓦剌大軍釘在了城外。
王文沒有聽胡同的，不但不肯退到城下，反而就站在蘇城旁邊，看著蘇城指揮守城，不斷對蘇城的調(diào)度吹毛求疵。
“就不該讓奮武營下去，耀武營兵戰(zhàn)力不足，剛才差點被那個大胡子的瓦剌百戶沖上城頭?！?p> “練武營的兵不行，將熊熊一窩，永康侯慫貨一個，練武營的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是你這個都督麾下的兵，這練武營跟奮武營的兵差距也太大了?！?p> 王文喋喋不休，惹火了旁邊的張石頭。
“來人，保護老大人下城墻，這里不安全?！?p> 張石頭一聲令下，幾個耀武營的兵就過來了，要把王文架下城頭。
王文唰的一下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語氣桀驁：
“我看誰敢？”
“老子是提督大臣，總兵官不下城頭，老子就陪著他在城頭?！?p> 蘇城擺了擺手，制止了張石頭，指著北側(cè)一個城垛口說著：
“也先集兵攻北垛口了，石頭你去守著，若是被瓦剌兵上了城，仔細你的腦袋。”
張石頭瞪了王文一眼，拔刀而起：
“王三，帶上你的營頭，跟老子走?！?p> 耀武營的兵紛紛拔刀，追上了張石頭，向城北的城垛沖了過去。
沒了攔阻自己的人，王文故態(tài)復萌，又開始對蘇城的調(diào)度指指點點：
“這處應該布兵，瓦剌人正在集兵，這兒待會兒會被主攻，瓦剌人還是會打仗的?！?p> “恩，孺子可教也，瓦剌人集兵雖然沒有攻這處城垛，攻西面那處城垛，咱們也是可以把這些兵調(diào)過去。”
王文說了一會子，蘇城順勢就讓傳令兵聽了王文的話。
不過事情有點兒出乎王文的意料，他只是下了三次令，就差點丟了一處城垛，若不是蘇城預先調(diào)度了張石頭過去，憑著兵多硬壓了上去，那處城垛就丟了。
幾個傳令兵看不下去了，罵了幾句，雖然被張勇喝止了，但還是落在了王文耳朵里。
王文老臉一紅，訕訕的把指揮權交還給了蘇城。
蘇城吩咐張福來調(diào)度城頭指揮，張福不敢，被蘇城硬按了下去，吩咐謝狗蛋從旁輔助。
打仗不是一個人能干完的，蘇城想要發(fā)展從屬于自己的勛貴勢力，就必須給那些可用之才機會，讓他們成長起來。
張福指揮了一會子，王文把老臉憋的通紅，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要吐槽的想法。
天將暗時，王文拍了拍蘇城的肩膀，語氣落寞：
“古人說：初見不覺其異，惟其不見，始覺其明，古之人誠不欺我也?！?p> “剛才看你打仗隨手拈來，調(diào)度之間如同飲水，不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臨到自己才覺著不容易，到了別人的手上，才知道你有多厲害?！?p> 王文直指額頭滿是大汗的張福跟謝狗蛋，語氣里滿是怒其不爭：
“見了這樣的笨蛋，才知道蘇都督你指揮的高明厲害?！?p> “你打仗還是很有水平的，不過”
王文夸了蘇城兩句，不過立即就跟著轉(zhuǎn)折了：
“你若是肯聽我的，留轟天雷于城內(nèi)，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建了更大的功勞，這些個攻城的瓦剌人，幾個轟天雷下去，何須現(xiàn)在與他們相持?！?p> “哎，你守城還是蠻厲害的，但是這埋雷的事兒我是不認可的，戰(zhàn)后我定當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