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長得并不好看,也不是什么風流才子,更沒有什么高尚品德,甚至他曾經(jīng)還是一個作惡多端的惡霸。
那為什么一個十幾歲的妙齡少女要嫁給他?
只是因為那中年人就是支持金七蟒的那個武尊高階境界高手,雷老虎。
金七蟒還在笑,他絲毫不覺得愧對他的妹妹,因為金七蟒認為這就是她的命。
自古以來,有多少世家、財主為了壯大、鞏固自己的權(quán)勢,都會犧牲自己家族的女人來拉攏其他世家或者高手。
所以燕三仇的確失算了。
因為他只見過江湖底層的一些卑劣的勾當,卻還沒有見識過那些名門望族的手段。
其實不管是什么樣的人,只要是和江湖有關(guān)聯(lián)的,歸根結(jié)底都是一樣的。
只不過一個表面卑鄙無恥,一個表面光鮮亮麗罷了。
金七蟒一邊笑,一邊已經(jīng)回到了他的府邸,他的府邸比雷城城主的還要大上一倍,奢侈豪華、金碧輝煌。
若是在以前的時候,他白天一定會在街中巡邏,幫助百姓解決困難。
但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是大白天,他也不會出門。
只因為府邸之中有許多風情萬種的女人在等他。
所以他也沒有看到燕三仇他們進城,等到再見到燕三仇的時候一切都有些太晚了。
正午。
長樂客棧。
二樓第三號房。
“那些西方人現(xiàn)在一定就在雷城?!毖ζ咔昧饲米雷拥?。
耶律嘯斜著眼瞅了瞅他,道:“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在雷城?!?p> 薛七道:“你也知道?”
耶律嘯指著旁邊一個吃飯的人,道:“從咱們一進城,雷城百姓到處都在討論那些西方人,我就算沒看到,我也聽得到。”
薛七點了點頭,笑道:“嗯,其實我是在考驗你的觀察能力,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p> 眾人無言。
燕三仇忽然道:“我聽說他們要在這里住幾天?!?p> 耶律嘯道:“我也聽到了?!?p> 燕三仇道:“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很可能知道有人在找他們?!?p> 薛七道:“你是說,他們故意在這里住下來,就是怕有人在邊界動手?”
燕三仇道:“如果他們不走,你還有沒有什么好主意?”
薛七沉默了一會,搖頭道:“沒有,在雷城對付這些西方人實在是不理智的行為?!?p> 諸葛明月道:“也許我們根本不必主動對付他們,我們只是為了取到雷靈珠?!?p> 燕三仇道:“可是雷靈珠必然會由他們之中實力最強的人保管,要取則必定會交手,一旦交手必定會有傷亡。”
諸葛明月沉吟著,道:“既然不能主動出手,那我們便讓他們先出手,到時候不管結(jié)果如何,他們也無話可說?!?p> 燕三仇道:“讓他們先出手?”
諸葛明月道:“我剛才聽到有路人說,一周之后是雷城趙家千金出嫁的日子,也許我們能借這個機會來對付西方人。”
燕三仇怔了怔,問道:“趙家千金?”
諸葛明月點頭道:“是啊,他們是這么說的?!?p> 燕三仇內(nèi)心忽然有些感慨,他離開雷城一個月,那個清純善良的少女居然都已經(jīng)要嫁人了。
但燕三仇卻又沉默了,因為他本來想去見一見趙小霏,祝福她能找到喜歡的人。
但是燕三仇總覺得他和趙小霏之間那些奇妙的感情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眾人都奇異的看著燕三仇,因為他們也已經(jīng)看出燕三仇似乎和這個趙家千金有一些聯(lián)系。
而薛七則神情有些古怪。
眾人一直沉默了很久,薛七忽然道:“三仇,你要不要去見一見你的老朋友?!?p>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燕三仇早就認識這個趙家千金。
燕三仇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見的好?!?p> 薛七道:“若真的是嫁給一個她喜歡的人,就算你要去見,我也會攔著你,但是......”
薛七欲言又止,似乎在等燕三仇問他。
果然燕三仇忍不住問道:“但是什么?”
薛七道:“但是她要嫁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燕三仇怔住了,怔了半晌才道:“為什么?”
薛七嘆了口氣,道:“因為那個男人是雷城第一高手,叫做雷老虎,趙家想拉攏他?!?p> 燕三仇忽然有些怒了,但這次卻和往常不一樣。
以往燕三仇發(fā)怒,他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如同寒冬中的寒冰。
可現(xiàn)在他的眼神卻是燃燒著的,他眼中的怒火已經(jīng)將寒冰燒化,將本來冰冷刺骨的寒冬也燒得干燥火熱。
就連耶律嘯都已經(jīng)看出燕三仇眼神中的怒火,連忙勸道:“冷靜,冷靜,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見到那位姑娘,問一問到底是怎么回事?!?p> 媚娘子也道:“不錯,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再救那位姑娘也不遲?!?p> 燕三仇看了看關(guān)懷他的眾人,忽然露出一絲微笑,道:“難道你們以為我是個沖動的人么?”
眾人還未答,薛七卻在一旁道:“你是不是沖動的人我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很清楚。”
燕三仇道:“哪一點?”
薛七緩緩道:“你不會裝糊涂?!?p> 黃昏。
夕陽的余暉灑在雷城之中,一些磚瓦砌成的屋子在余暉之下看起來金燦燦的,倒顯得有些輝煌。
頑童們在街邊迎著夕陽嬉鬧。
幾個滄桑疲憊的轎夫抬著一頂沉重的轎子默默的走在路中央,轎子內(nèi)的財主正在打著盹。
路旁的一些小商販唉聲嘆氣的將今天沒有賣出的貨物一件件收拾起來,準備回家吃飯。
小販旁邊趴著的一條老黃狗抬起眼皮看了看街上的人,隨后又閉上眼繼續(xù)睡覺。
所有人都各有各的事情,他們的心情也彼此互不相通。
那條老黃狗只覺得他們吵鬧。
趙家庭院里有一顆蒼翠挺拔的銀杏樹,距離趙小霏的屋子僅一墻之隔,此時那銀杏樹被風吹的細細簌簌地響著。
屋內(nèi)的趙小霏這幾日雖然心情沉重、一言不發(fā),但還是忍不住抬頭去看一看那顆從她小時候就一直長在這里的老樹。
畢竟再過兩日,自己也許就很難看到了。
但是這一看,趙小霏卻怔住了。
不是因為那棵老樹。
而是因為那墻面上穩(wěn)穩(wěn)的站著一個人,懷中抱著一把霜白的寶劍。
那人高大俊朗,氣宇不凡,趙小霏只覺得他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熟悉是因為趙小霏認得他,這人自然就是燕三仇。
可陌生,是因為燕三仇的笑容。
趙小霏見過燕三仇的笑,他的笑向來都是冷冰冰的,何時變的這么溫暖?
溫暖的就像夕陽的余暉。
只不過,
夕陽的余暉照在了趙小霏可愛動人的臉上。
而燕三仇溫暖的笑容卻照進了趙小霏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