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空很美,卻額外窒息的鬼魅,微風不知道從何處的遠方吹拂而來,沙石在滾動,樹梢的葉兒發(fā)出沙沙的響動,開闊的地面上,位于曾經一個叫漠丘的大國,此刻有數不清的敗軍之犬駐扎著,他們雙目呆滯,他們的心并不像其魁梧的身軀那樣堅韌,失敗在他們的臉上搖曳的格外刺痛,為等待著什么而紛紛橫七豎八的倒在四處的建筑殘骸里。
在一場驚世駭俗的武力角逐中,他們曾經都是最棒的戰(zhàn)士,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做到過無畏一切,在與地表和天空的昏黑惡戰(zhàn)中表現出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正如世人唾棄和厭惡他們地心人,他們完全可以一反世人的評價而贊揚宣稱這是一場偉大的、勇敢爭奪自我權利的戰(zhàn)斗,他們潮森地穴的王,他們的領導者布桀首領也的確有著英明過人的頭腦和實力,以供做出優(yōu)秀的指揮來贏得勝利。
可是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有在布桀的預料之中,當百萬的地心大軍涌出深淵,如同洪水般沖垮敵人的防線,攀越著巨大的通天藤蔓直登天庭,進而攻擊天上的人間希諾城,盡管所有的敵人負隅頑抗,他們都仍然彰顯出無敵的氣勢橫向一切,戰(zhàn)爭霎時間令生靈涂炭、山河破碎。
可意外的是,這也是他唯一知道的,在他眼前發(fā)生的變故,這也在他的身體里禍亂至今,正是副首領惡鴆的背叛給了地心大軍致命的一擊,首領布桀也因此中了擅長毒術的惡鴆的暗算而染上不解之疾,面對信賴他的士兵,面對軍隊的存亡,拼勁全力使得這支殘隊神奇的消失在了戰(zhàn)場之中,至今都沒人發(fā)現。
事后的多年,惡鴆卻成為了潮森地穴的新王,和地表的人們達成了停戰(zhàn)協(xié)議,主動退出了這片叫做驚鳴的大陸,布桀嘗試武力進犯的努力蕩然無存。
只是每每相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因為身體陰寒而隱隱作痛或者嘔吐鮮血,這么多年,它甚至失去了那份桀驁不馴,和令眾人尊敬的威武霸氣,可是憤怒染紅了他的雙眼,也只有憤怒讓他興奮,也只有一直以來對惡鴆的必殺之心讓他學會隱藏,消失在了世界舞臺多年。“這個世界,多的也只是仇恨和戰(zhàn)爭了?!?p> 他望著天空若有所思的長嘆了一聲,才注意到風云驟變,先是幾滴小雨,轉瞬傾盆猛起,眾人并未有所慌張,仿佛無事發(fā)生,此時一個身影逐漸清晰,身后的泛著紅光的巨大劍身若隱若現。
“首領,他來了!”
可是這人越走越快,他的步伐飄忽不定,一些士兵匆忙站起想要攔下他,卻被首領猛的喝止,那背著紅色銘文巨劍的男人并未拔劍,身影卻是已經到了布桀跟前,右手拔出背在身后巨大的劍,那架勢,似乎要一擊滅了眼前的布桀,布桀的面龐死氣沉沉,千鈞一發(fā)之際,電光火石的摩擦產生氣浪卷走了一些身材甚至強壯的戰(zhàn)士,一些大樹都當場裂斷,過了許久才
稍稍平息。
“恩?”
那男人有些意外,他沒有砍歪,是突然擋在他面前的,山一般的龐大身軀用揚起的手臂攔下了劍氣的全部沖擊,這一切似乎也都在布桀的意料之中,那是他的得力戰(zhàn)將霸春的防御,眼前這個修煉了硬功的男人有著金剛不壞之身,是曾經以堅不可摧的沖擊力、扎根在敵軍心中的夢魘,因此得名鐵壁霸春。
“原來如此,普天之下能接下我這一擊的人沒有幾個,不愧是傳說中的鐵壁?!?p> 那男子向后飛躍,主動退后了距離,霸春的內心卻起了嘀咕,下意識的望了望雙手滲出的血痕,很顯然,方才這霸道的一擊打破了他不可一世的自信。
“世界上真的有人能一擊破除我的防御!”
布桀望著若有所思的霸春,剛大笑了兩聲又很快被咳嗽打斷,下令讓警惕中的士兵們收起武器,并在一切不解當中說出更加驚人的話。
“好久不見啊,鶴嵐老兄,上來就送我這么一番大禮?”
“還是別和我套近乎的為好吧,布桀,別忘了這里可是我的地盤。”
首領的臉嚴肅了起來,盡管大雨滂沱,沉寂卻仍然浸沒所有人的心,一切,還得聽眼下這二人的交談將走向何種境況。
“我知道的,我當然知道了,你魔劍鶴嵐若是要殺我,不用你的人動手,你一個人足矣,我們這些寥寥數百人的殘兵敗將將無一幸免,但,你不會出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p> “切,沒意思,我們兩的感情總是不行啊,根本好不到一塊去,有什么事快說!”
布桀望了望無止的大雨,此時他心中的大雨卻是已然好轉,在這里,在這陰謀橫飛的、曾經的戰(zhàn)場上能夠存在今天的這次會談,或者是達成某種默契也好,他認為自己將是會讓黑暗破碎的人,只有他,能夠喚回這片大地,不,是整個世界的光明,即便這一切在別人眼中有多么不光彩,他從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寒雨摻雜著所有的陰郁被狂風席卷,一道驚雷炸響天空,眾人的眼神紛紛望向那里,那是凌駕一切的天…
驚醒,天虹一個側翻從大樹高高的枝干上墜落,萬里無云且陽光明媚,先前的狂風暴雨都是一個夢,它驚擾了少年的午間遐想,至于其中的內容,他已經是絲毫都記不得了。
“少爺,你可嚇死我們了,這片迷霧森林太過遼闊,日頭都不太能透射進來,這趟鏢我們還是盡快加速前進?!?p> 望著忽然掉下的天虹,眾人嚇了一跳,紛紛以為是綠林強盜而拾起身邊靠著的家伙事。
“啊,沒有,我們加快腳步吧,林叔。”
天虹聽了前者的話,也是絲毫不敢怠慢,這殺人越貨的事天天都會發(fā)生,這是父親交給自己的第一趟活兒,也派給了足夠的人馬,他想好好把它完成,一個恍惚忘記了先前的恐懼,他不想再去繼續(xù)回味那暴風雨窒息的陰暗了。
那被稱作林叔的人,其實是他們葉家的管家,是受老爺的吩咐專門陪同天虹走完這趟活的,看著天虹的意識很到位,他捋了捋發(fā)白的胡須,不著痕跡的略微笑了一下,還有著半個小時的路程便是可以抵達赤楓堡最核心的城市,那是所有商人的天堂,全天下的重要商業(yè)集結地,同樣的,他的分支遍布世界上所有可能存在商機的地方,雖然天虹這些年也去過幾次,但那種繁華的感覺依然會在他的心上布滿震撼。
然而危險還是降臨了,一幫蒙面強盜似乎是蓄謀已久藏于此地,隨著確認無誤后作為攔路虎擋在路中間并包圍了整個行鏢車隊,看著事件避無可避的發(fā)生在自己的第一次護鏢途中,天虹的眉頭跳了一跳,但是他并不害怕,畢竟自己這些年練的也不是花拳繡腿,練習的對手也不是草包螞蟻,父親葉淵對他的武藝天賦十分滿意,甚至整個家族都是如此,用他們平日里對天虹稱贊的話,那就是:天才。
“喲,這不是葉家的管家和少爺嘛,怎么了,葉家沒人了?讓老人小孩來頂替??!”
見的對方都知根知底的,林叔也沒有多余的廢話,自己也是老鏢人了,局面上的優(yōu)劣一看便是一清二楚,這些強盜若是不肯退去,必然是倚仗了什么,細細推敲還更加像是對手仇家搞的名堂,總而言之不給點顏色是無法讓他們撤退了。
就在林叔臉色變幻之際,一旁的天虹竟然一提刀便是殺向前去,見著少爺沖了,押鏢的人紛紛抽出長刀兩兩相互照應,只見天虹一刀砍向為首的蒙面人,后者一聲冷笑,拔刀一揮展現出的勁氣十足,天虹一閃,表情因為突然而驚訝,那人便乘勝追擊,一欺近距離便是下死手快速出擊,逐漸開始得意忘形了。
“只有這點本事嗎?”
天虹收起之前的驚訝表情,像是厭倦了什么停止躲閃,由下至上的猛然一砍,蒙面人手中的刀飛了出去,其面龐上的一只眼睛也因被劃破而留下一道可怖的血痕,而此刻,恐懼卻是直直的從他的眼神中投射出來,短短的交手便是敗下陣來,那蒙面人摔在地上又快速爬起。
“撤,快撤!”
終于,在這道口令落地之后,眾人的包圍解散了,林叔不敢再怠慢,迅速把這些車駕上的貨物檢查了一遍,有驚無險,便繼續(xù)快步趕路了。
車輛駛入帝國邊境,赤楓堡中心的樣貌便是漸漸呈現,四野的黑暗將這里襯托的活靈活現,宛如天際的星辰璀璨耀眼,這里的守衛(wèi)異樣森嚴,似乎用上了世間所不存在的一切堅固來鑄就,街道人山人海卻依然闊綽寬敞,無論時間到了何種時候,時代的角落都將以它為中心,這里便是商界的天堂,帝都赤楓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