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霓加班,高子瑜只能先回家。
王惠真懷疑竇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忙,高子瑜沒明白意思。
王惠真說,她丟垃圾,沒見竇霓用衛(wèi)生巾,懷疑竇霓懷孕。但竇霓昨天和她討價還價,今天又延遲回家,會不會是私下做手術(shù)去了。
高子瑜心頭一跳,嘴上說不可能,人卻頹然坐在沙發(fā)上,盯著竇霓的微信發(fā)呆,半晌都沒想出到底該不該給竇霓發(fā)消息。
他問,但竇霓還是可以不認,背地里悄悄動手術(shù)。但是他不問,心里亂糟糟一團根本靜不下心。
他問,證明他生了懷疑,竇霓會因此翻臉。但是他不問,萬一竇霓真的狠心打掉他的孩子怎么辦。
……
高子瑜正在考慮,又接到竇霓微信,說不回來吃飯了。
高子瑜頭腦一熱便打了電話過去。
竇霓說:“我真的很忙!你有事快說。”
高子瑜眼珠一轉(zhuǎn),為難道:“那,那你吃飯怎么辦?”
竇霓答:“外賣啊?!?p> 高子瑜說:“我給你送吧,家里做好都是現(xiàn)成的?!?p> 竇霓無語:“你吃了去把多多放了,等我回來就是?!?p> 想來,竇霓把電話夾在耳朵邊,手上還在打字。高子瑜聽到鍵盤嗒嗒的聲音,總算放下心來。
王惠真這還問起兩人上一次房事是什么時候,孩子現(xiàn)在多大了,高子瑜不好意思說,支支吾吾說大概一個月了,王惠真便催著高子瑜帶竇霓去體檢。
可體檢不能不經(jīng)過竇霓同意,不然沒辦法拿到體檢樣本,這么一來,高子瑜先前做的所有鋪墊都白費了。
高子瑜非但沒因為一通電話靜下心來,還更煩躁了。
老高今天去辦了體檢證,又去看了電瓶車,還琢磨著買什么價位的手機,回來就聽說竇霓懷孕,還沒去過體檢。
老高一巴掌拍在高子瑜頭上,罵道:“你老婆你自己不操心,讓我老婆幫你出主意,你好意思?”
高子瑜毫無形象的仰在沙發(fā)上,嘆道:“我怕老婆還不是遺傳,怪我咯!”
王惠真問:“真就沒辦法讓她去體檢一次?”
老高建議:“年度體檢也行啊,我聽隔壁老李說,他們年度體檢全面的很?!?p> 高子瑜嘆:“年初她們單位包了,集體做的,報告都領(lǐng)了?!?p> 王惠真又問:“那我不舒服,讓她去醫(yī)院陪著,一起體檢?”
高子瑜無奈:“她自己不同意,你還能讓她自己去接尿?”
老高又建議:“不尿檢,那就血檢啊。”
高子瑜反問:“你能不讓她看體檢項目,就讓她去抽血嗎?”
老高生氣的罵:“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個耙耳朵!”
王惠真捶了老高一拳:“讓你想辦法呢,你人身攻擊什么意思?怕耳朵不好嗎?”說還不夠,上手就揪老高的耳朵。
老高哎喲哎喲的叫痛,老兩口又黏糊上,高子瑜再提出怎么辦的時候,老兩口不約而同的說,高子瑜的事情他們不管了,吃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想。
可高子瑜已經(jīng)沒心情吃飯了。他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卻想不出辦法勸竇霓,還不能放任事件發(fā)展不管,火急火燎的難受。
高子瑜趕在老高動筷子之前,把菜給竇霓留出來,又討好的給竇霓發(fā)消息,說如果在公司沒有吃飯,可以回家上高架給他發(fā)消息,竇霓回家來就能吃上暖呼呼的飯了。
竇霓只回了一個“好”字,這讓滿懷希望的高子瑜有些不知所措,只覺得最近哄老婆的老招數(shù)都有些不管用了。
其實,沒有竇霓在,一家三口的生活反倒更自在一些,誰也不用怕說話傷了別人的顏面,張口就來。
老高嫌棄菜的味道淡,自持做菜一流的王惠真便嫌棄老高出汗多。
高子瑜也覺得最近的菜味道都淡,打圓場說,還以為王惠真是特地為竇霓準備的??赏趸菡鎱s咬定竇霓口味她摸不準,菜都是按照高子瑜的口味做的。就算王惠真做菜不放鹽,父子倆也只有吃的份,不敢多提意見。
竇霓忙到九點才回家,脫力的癱在沙發(fā)上,抱怨方案堆積如山,她打字太多,到現(xiàn)在手都還是軟的。
竇霓忘了吃晚飯,高子瑜積極獻殷勤,將飯菜都端到了茶幾上,就差沒喂到竇霓嘴里。
竇霓狼吞虎咽的吃,從房間里出來的老高,好奇:“霓霓,你不覺得味道淡嗎?”
竇霓說:“很好吃啊?!?p> 高子瑜直愣愣看向竇霓,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老高也愣了一瞬,趕緊說想叫高子瑜幫他選手機。父子倆都不約而同的,把竇霓和懷孕的王惠真等同看待,好像因為菜味道淡,就抓住了竇霓懷孕的實錘一樣。
高子瑜在京東訂手機,老高固執(zhí)的從房間里拿現(xiàn)金結(jié)賬,說等高子瑜有了穩(wěn)定工作再孝順他不遲。
竇霓大概也明白老高覺得,這些錢都是她這個兒媳婦賺的,不好意思花。竇霓讓老高別見外,都是一家人,要真要這么計較,那么他們在家住還沒出房租呢。
老高這才笑瞇瞇把錢裝回去,夸竇霓比高子瑜懂事。
回到房間后,老高便把正躺在床上打哈欠的王惠真搖了起來,說了自己的推測。
王惠真原本還不耐煩,聽說有了孫兒,陡然坐起,哎呀一拍大腿,后知后覺的認為不應(yīng)該簽下互不侵犯條約,讓老高想辦法勸竇霓。
這才過幾天吶,老高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說,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么,高子瑜在竇霓面前都說不上話,他這關(guān)系還隔了一層,就覺得更難開口。
王惠真不打算坐以待斃。
次日一早,
王惠真以過兩天周末要去體檢的由頭,讓竇霓陪,打著帶竇霓去體檢的主意。
竇霓心知肚明,別人看醫(yī)生專挑個工作日,怕錯過好醫(yī)生,唯獨王惠真,沒把自己肚子里的當回事,倒安排起她肚里的孩子來了。
竇霓借口最近安排多,周六還要去看望生病的上司,到時候再說。
上班路上,剛和高子瑜分開,竇霓就忍不住找李思思吐槽,說婆婆算計她的肚子,被她識破了。
李思思感慨竇霓最近是在和家里斗智斗勇,可又能持續(xù)多久呢。等再過一個月,竇霓例假還是沒來,遲早被發(fā)現(xiàn)。再說三月開始顯懷,萬一竇霓還是沒來得及做手術(shù),那時候竇霓又怎么辦呢?李思思建議,找個軟柿子把話說清楚,免得孤立無援。高子瑜平時那么聽竇霓的話,這一回難道能翻出竇霓的手掌心?
盡管李思思說的都在理,可竇霓還是認為,這事不能讓高子瑜知道。
一個正常的男人,對子嗣有天生的保護欲,高子瑜想要孩子的事情就差沒掛在臉上了,坦白說能討了好么。
竇霓還是打算用工作拖延,反正她周六本來就約了陳茉,周日找個借口也不難。
“我忙”這個詞,就像萬能一樣,看起來最是敷衍人,也確實最沒法反駁,還是最不費力氣的借口。李思思和男朋友相處每每不愉快,也喜歡用這兩個字應(yīng)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