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澡出來的李斯諾,還沒來得及吹頭發(fā)就點開了手機,看見了金露露發(fā)來的信息。烏黑的長發(fā)從下落的毛巾中全部滑了出來,垂掛在她的肩膀上。
一旁的裴柒琪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李斯諾差點掉到地上的毛巾。
難得見冰山似的李斯諾露出這樣驚訝的表情,裴柒琪忍不住好奇,“怎么了?”
李斯諾像是不相信的說道,“甘望霖可能要談戀愛了?!?p> 裴柒琪笑了,似是不怎么在意,“他畢竟是個男人?!彼氖謮涸谧郎?,往李斯諾那里瞥了一樣,漫不經心的問了句:“之前他提過的人被他追上了?”
李斯諾搖了搖頭,道:“可比這個美多了?!?p> “那個女孩子竟然暗戀他?!崩钏怪Z聳了聳肩,“怎么會有這么幸運的人。”
裴柒琪,“你在指誰?”
“當然是甘望霖了?!崩钏怪Z雖面無表情,但從她語調上來判斷,這件事情對她來說似乎并不傷心。
事實上,李斯諾與甘望霖從未交往過,一直以來關于他們兩個人的傳聞都只是謠言。
但不可否認,兩個人在高中時期確實有過一段曖昧期。
……
甘望霖在該學期得到了手語初級證書,李斯諾看見拿到手語證書的甘望霖,主動恭喜他。甘望霖表現的態(tài)度讓旁人覺得冷淡,雖然兩個當事人沒這么認為。
李斯諾在暑假的參加的社會實踐需要一個懂手語的人,她想到過甘望霖但沒有邀請,但甘望霖因其他女生的邀請還是過來了。
甘望霖在跟一個女生談話的時候,他看見李斯諾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一樓的門口邊緣。甘望霖結束了與女生的對話,他走下了樓梯,那時李斯諾往外走去,他也追了上去。
“怎么了?”甘望霖出來后,看見李斯諾一個人坐在外面的木板長凳上。
李斯諾聞聲抬起了頭,她看了一眼來人后視線又回歸到原來的平線,她說道:“我不懂手語,除了幫一些忙以外,其他時間,我還是不要待在里面添亂的好?!?p> 甘望霖在李斯諾說話的期間坐到了她的旁邊。
李斯諾說完后看向了她右側的甘望霖,她問道:“那你呢?為什么要出來?”
“我不過是一個初學的菜鳥,這些事情還是得靠學長學姐們。”甘望霖的視線轉向了左側,他看著李斯諾這么說道。
李斯諾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動作才做到一半她就立即停了下來,目光唰的看向了甘望霖。
甘望霖像是被李斯諾嚇到似的身體往后傾了一點。
李斯諾語速很慢的說道:“我剛才的動作,不表示我覺得你不厲害,只是一個反應?!?p> 甘望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嘴角的笑意淺淺的,看起來很溫柔。
在兩個人即將要沉默下來的氣氛里,李斯諾開口說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甘望霖看向李斯諾反問道:“什么問題?”
李斯諾的眼睛往別處瞥了一下,又重新回到甘望霖的身上,她問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生?”
甘望霖想了一會兒,得不出答案,他好像沒有理想型,他回答道:“這個很難說。”
“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試著回答我就好?!崩钏怪Z的眼睛總是時不時的往別處看一下然后轉回來,她問道:“漂亮的和不漂亮的,選哪一個?”
“我對臉蛋方面沒什么關注,只要合得來,這一點不重要?!备释氐脑捳f到了一半。
李斯諾咬了咬唇,她能想出的男生喜歡她的理由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張臉蛋。否則像她這樣冷冰冰又強勢的個性,怎么還會有這么多男生告白。
可是甘望霖對外貌這一點卻不在意,她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勝算。
甘望霖把話繼續(xù)說完:“不過,硬要在里面選,兩個人的其他條件又是相同的話,為什么不選漂亮的那一個呢?!?p> 李斯諾聽了甘望霖的下文后,還是沒有多大信心,她思考著相同條件的這個問題,甘望霖在意的是什么條件?
李斯諾還沒有整理好腦子的問題,她就聽見甘望霖問道:“下次一起打籃球吧?”
甘望霖的反復的捏著一只手的手指,等待著李斯諾的回復。
“喜歡運動的女生和不喜歡運動的女生,選哪一個?”結果,李斯諾沒有回答甘望霖的問題,而是在甘望霖的問題上衍生出了一個問題。
“這,選喜歡運動的女生吧?!备释貜膩頉]有在心底里擬出一個喜歡的女生的類型。
李斯諾像是稍微安心似的露出了一點點別人看不出的微笑。
“再問一個,個子高的女生和個子矮的女生你選哪一個?”
甘望霖回答道:“個子矮的女生?!?p> 李斯諾應了一聲,眼睛似笑非笑的瞇成了一條線,她的嘴角略帶一點不失禮貌的微笑,一個轉頭瞬間面無表情。
甘望霖想了一會兒,改口道:“還是個子高的女生吧?!彼粗钏怪Z漸漸的把頭轉向了自己。
“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崩钏怪Z說道。
甘望霖愣了一下,只聽李斯諾繼續(xù)說道:“我只是隨便問問。”
“對了。”李斯諾忽然沒有勇氣去直視甘望霖的眼睛,她正視著前方說道:“長得漂亮,喜歡運動,個子又高,我好像蠻符合的。”
李斯諾說完,往甘望霖那邊偷偷的瞥了甘望霖,甘望霖變成了像是靜止畫面里的人物,他一動不動。
李斯諾見此,她摸了摸頭發(fā),然后站了起來,她用假裝出來的歡快語氣,說道:“開個玩笑罷了。”
李斯諾留給甘望霖一個淡然冷漠的背影,走回了房子里,她到了一樓的一個柜子旁邊彎腰拿起地上的一瓶水,原來只要一下就能擰開的瓶蓋,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解決,她往喉嚨里猛灌了一口水,然后坐到了一樓的椅子上,久久鎮(zhèn)定不下來。
甘望霖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很久,他在李斯諾的那句話里遲遲緩不過神來,他記憶里的李斯諾從來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甘望霖靠在椅子上往后仰了仰,他看著藍天白云覺得自己有必要向金露露學習一些戀愛經驗。
……
“你問我,如何區(qū)分女生是不是在撩你?”金露露問道,他見甘望霖像是一只可愛的小狗狗似的點了點頭,她便痛心的捂著胸口說道:“不是吧,哥,我就是在你面前開開火車,我哪有什么戀愛經驗,而且我要是真的懂的話,我早就……”
金露露突然覺得不對勁,他對甘望霖問道:“怎么了,有人撩你?”
甘望霖搖了搖頭,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回答道:“我不知道,怕是我多心了?!?p> 金露露甘望霖的八卦重來都不感興趣,她揮了揮手,示意想跳過這個話題,隨后她將話題轉走,“這個星期,冰諾哥約我們去海邊玩,你去不去?哦對了,冰諾哥還說服了斯諾姐姐來?!?p> 這件事情實際上是李冰諾交代給金露露的任務,金露露摸著她鬢角的頭發(fā),眼睛偷偷的瞄向甘望霖,看甘望霖的反應。
甘望霖點了點頭,金露露見此在心里暗自高興,可是她還要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只是說道:“哦,那我就去說一聲了?!?p> 金露露從位置上起來,走回三樓自己的房間后才回復了李冰諾的短信。
金露露發(fā)完短信下樓的時候,回憶起他陪李冰諾吃飯的那一天。
“啊?”金露露驚訝的看向了正拿起一塊肉丸的李冰諾,他說道:“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么,我好像沒聽清楚?”
李冰諾放下手上的筷子,鄭重其事道:“聽好了,這是最后一遍。我說,因為我妹妹坦白她對甘望霖有點意思,所以我想撮合他們一下,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p> 金露露心想,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她怎么猜都猜不到是這樣的發(fā)展。
李冰諾抽了一張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之后他喊道:“你好,買單。”
金露露提前心疼自己的錢包,畢竟是她之前夸下海口說要請李冰諾吃飯,來報答李冰諾的。何況就算她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她的錢包都已經在李冰諾手上。
服務員來了后,李冰諾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錢包,他從里面拿出錢付了費。在這之后,李冰諾起身,他把金露露的錢包甩還給了金露露。
李冰諾站著看還坐在位置上的金露露,他雙手交叉的說道:“你的錢包那么丑,拿出來都閑丟人,剩下的你自己吃了吧,這頓是我請的,你記好了,欠我一個人情,記得下次還我?!?p> 金露露仰頭看著李冰諾隨后又目送李冰諾離開,最后,她搖搖頭笑了笑。
于是,金露露就欠了李冰諾一個人情,現在金露露處于正在還人情的階段,才會特意去完成李冰諾交代的任務。
而這一次大海之旅,徹底斷掉了甘望霖與李斯諾之前的曖昧信號。
李斯諾擅長各類運動,游泳也不在話下,像她水性極好的人自然不會像甘望霖那樣一直待在岸上。
然而那一次,李斯諾遭遇了她迄今運動史上唯一的一次意外。
海面一直很平靜,李斯諾便沒有后顧之憂的一直往前游,隨后她看見一處水面竟然翻滾著,她定睛一看才發(fā)現是有人落水,她沒有猶豫,加快速度地滑向落水者。越靠近,越能清晰聽見那人的雙手劇烈拍打水面而發(fā)出的聲音以及對方的求救聲。
傳來的聲音以及求人心切,阻止了李斯諾任何的思考,當她奮不顧身的涌向落水者時,身體對超額的運動強度作出了反應。腿部肌肉的瞬間抽痛與僵硬令李斯諾也成了一名落水者。
不過,慶幸的是,早有人發(fā)現了有人落水,正在帶著救生圈趕來,便順手多救了一個李斯諾。
李斯諾平安上岸后,像是精神上遁入了空門的和尚,她認定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機,她要對自己苛刻,要努力向上。
從此,李斯諾與甘望霖就成為了可以說是“兄弟”又或者說成是“姐妹”一般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