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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帝心

第十二回:出山始識江湖大 入世方知步履艱

仙骨帝心 仰圣 3038 2024-04-10 00:41:33

  話說李玨與左忘仙擊掌立約,得脫大難,總算解了尚岡之圍。李環(huán)得葉織秋、慕容闕、半僧了然、李長吉等江湖中人相助,心中感激之下設(shè)宴款待。葉織秋、慕容闕、半僧了然、李長吉等人經(jīng)仆役引著坐在上首,李環(huán)手下文武官員自在下首坐定,李環(huán)、李玨兄弟二人一左一右端坐正中。

  待得酒食傳入席間,只見上首案上擺的是蒸羊肉、肉脯、魚膾、莼菜羹、腌筍、茶酒等物,另有少許桃杏李柰等果脯,而下首案上只有茶、酒、燉肉、菘菜、米飯、胡餅等物。

  李環(huán)舉杯,對上首眾人道:“諸位,營中食材緊缺,又是倉促而就,菜寡酒薄,怠慢勿怪。待得將來大勝還朝時,在下在洪州擺下山珍海味、瓊漿玉液,恭候諸位大駕光臨!來,這第一杯,敬尚岡城的恩人!”說罷,眾人一起舉杯,一飲而盡。

  李環(huán)再次舉杯,對下首一眾文官武將道:“弟兄們,承蒙諸君舍命堅守,得保我大唐城池不失。明日起,軍隊休整十日,張榜安民,待本王表奏朝廷,為諸君加官進爵!這第二杯,敬我大唐的忠臣良將!”說罷,眾文武舉杯道謝,眾人又飲一杯。

  李環(huán)三次舉杯,長嘆一聲,道:“這第三杯,敬那些浴血拼殺的士卒,敬那些陣亡將士的在天之靈!”說罷,眾人將第三杯酒一齊灑向地面。

  袁州一役,寧遠軍將士陣亡五千余人,袁州刺史、長史、別駕、守將、都尉盡數(shù)戰(zhàn)死。

  據(jù)打掃完戰(zhàn)場的校尉報知,尚岡一戰(zhàn),七千將士僅余三千不到,除去傷員,能參戰(zhàn)者僅七成有余。寧遠軍九名旅帥戰(zhàn)死五人,重傷兩人,其余大小校尉、隊衛(wèi)數(shù)十人亦傷亡過半,尚岡縣不良帥陣亡。

  李環(huán)聞報,料知若楚軍來犯,這兩千軍士定難堅守,而尚岡戰(zhàn)前派出去調(diào)兵的典軍參軍又被楚軍截殺,兵符也失落無蹤,遂將寫有袁州、尚岡戰(zhàn)況的手書一封及平安王印交予王府典軍姚路,命其連夜出城,前往洪州調(diào)兵。

  隨后,眾人邊吃邊聊,各自找相熟之人攀談對飲。李環(huán)也與曹長策端著酒出去慰問各營的軍士。

  李玨喝罷眾文武官員的敬酒,端起一杯酒走向慕容闕,見她正通過黃衫女子璇璣與旁邊半僧了然寒暄,遂向慕容闕舉杯道:“蘭陵君,宴江樓一別,原以為相會無期,不期竟有緣在此相遇,承蒙閣下出手相救,季琮銘感五內(nèi),請滿飲此杯!”

  慕容闕見了李玨的動作和璇璣的手勢,遂微笑頷首,只端起面前的酒杯朝李玨一舉,隨后一飲而盡。李玨見狀,也干了杯中之酒。

  了然道:“原來逸安王與蘭陵君早就相識了啊!這份福緣委實不淺!”

  李玨笑道:“那是自然。只是今日方知蘭陵君竟是女兒身,宴江樓一晤,倒是在下看走了眼?!?p>  璇璣道:“逸安王不也是向家?guī)熾[瞞了名姓和身份?若非今日一見,家?guī)熯€以為您是那個游方的小道士呢?!?p>  李玨尷尬一笑,故意清了清嗓子,道:“我本就表字季琮,怎么算隱瞞名姓?”

  璇璣道:“聽家?guī)熣f,長寧公主自嫁入慕容家,就少與娘家往來,而她老人家當年病逝時,逸安王您尚未加冠,家?guī)熡衷鯐滥谋碜??”其時,生時賜名,冠時賜字乃世之禮制。

  李玨一時不知如何反駁,愣了一下,忙岔開話題:“呃……適才聽聞了然大師與蘭陵君說道智淵大師是個諸藝兼修的妙人,在下自幼也是多務(wù)雜學,因此上不由得心向往之。不知二位可否擇機引見?”

  了然呵呵笑道:“小事一樁。說起我這智淵師弟,那可不是尋常只會撞鐘念經(jīng)的僧人。想必他也愿結(jié)識逸安王這般興趣駁雜的妙人。若是你們二人能得一見,定然有的聊了?!?p>  絳衫女子玲瓏插嘴道:“那位智淵大師非但多才多藝,而且相貌也是俊雅的很呢,可惜了,是個老和尚!”

  璇璣板著臉道:“什么老和尚?你這丫頭,忒也口無遮攔!了然大師在此,怎能和尚和尚的叫?你可知這智淵大師與了然大師一般,也是位列佛門四大神僧,又豈是你這小丫頭能評說的?”琥珀、琉璃兩姐妹聞言也是捂嘴直笑。

  那了然一摸光頭,笑道:“無妨,本來就是和尚嘛,什么大師、神僧之稱,不過俗人眼光而已。智淵師弟說來也已年逾不惑,論年紀也算是各位姑娘的叔伯輩,可不就是老和尚嘛!”

  玲瓏撒嬌似的拉著璇璣的手臂笑道:“師姐你看,這才是大師的胸懷嘛!聽江湖傳言,智淵大師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呢,好像就是因為受不了女孩子的追捧才出家的呢。”

  璇璣佯怒,輕輕拍了玲瓏的肩膀一下。

  李玨聞言,看向了然:“哦?那可有意思了。了然大師,果有此事嗎?”

  一旁的葉織秋聽此趣聞,也慢慢湊了上來。只有李長吉、清泉、淺墨三個孩子兀自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

  了然點頭笑道:“確有此事。智淵師弟本是富家子弟,兼之才貌出眾,年輕時頗受女子追捧,大有當年潘安擲果盈車之勢。而他一心追求技藝精湛,不堪其擾,因此憤而出家?!?p>  李玨聽得津津有味,忽見李長吉師徒仍在吃喝,遂喚道:“長吉,別只顧著吃喝,過來一起聊?。 ?p>  李長吉頭也不回,邊吃邊說:“也就你久居深山,少見多怪。四大神僧成名多年,其軼事,江湖中人哪個不曉?鬼谷弟子謀的是戰(zhàn)場殺伐、江山社稷,對這些事情沒興趣?!?p>  葉織秋白了他一眼,道:“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你算哪門子的江湖中人?江湖事又知道多少?”

  李長吉似未聽見,自顧自地拿起一塊肉脯塞入口中,邊嚼邊說:“佛門四大神僧,五臺山清涼寺圣僧道真,峨眉山金光寺妙僧智淵,普陀山潮音寺妖僧空蟬,還有就是這位半僧了然,出身九華山化生寺?!?p>  了然臉色一變:“哼,空蟬何德何能配得一個‘神’字?”

  李長吉道:“大師您剛才還說不在乎俗人眼光呢,這會兒又著相了不是?你管他配不配得上呢?空蟬雖與你有那斷手之仇,可您不也因禍得福,得了這修羅手,得以入了通天境嗎?”

  了然被李長吉嗆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知他說的是實情,自也不好辯駁。

  李玨感慨道:“好大的江湖!若不出山,怎知天地之大!”

  葉織秋不服:“了然大師與妖僧空蟬地藏庵一戰(zhàn)婦孺皆知,你倒是對智淵大師又了解多少?”

  李長吉道:“金光寺智淵,出身益州蜀錦世家諸葛氏,俗名諸葛峰,表字青君,精通詩詞、音律、書法、繪畫、治印、雕塑、蒔花、茶藝、棋藝、針織十種技藝,二十歲于嘉州峨眉山金光寺出家,是以又稱十全妙僧。后又憑雄厚財力收集了十大法寶,無言冊、枯榮琴、忘憂筆、五彩砂、揚灰銼、鐫靈刀、陷空鋤、碧雪壺、乾坤局、避魔梭。雖初入智境,但憑這十大法寶足以對抗滅境宗師。”

  李玨忽然打斷他道:“等等,你說的這個智境和滅境是個什么境界?我雖無師承,但讀的是龍虎道家一脈的典籍,也知道一些境界劃分的道理,可這兩種境界卻不見記載?!?p>  李長吉道:“那你倒說說修為境界如何劃分?”

  李玨想了想,道:“超凡境、徹地境、通天境、歸玄境、化神境,這是江湖散修的劃分方法。龍虎山天師府與之對應的境界劃分為培元、坐忘、攖寧、希夷、羽化?!?p>  李長吉笑道:“這就對了嘛!龍虎山天師府屬于道家,書中自然用的是道家的說法。智淵大師是佛門中人,我便用了佛門的說法,此五境佛門稱之為苦、集、智、滅、道五境,儒門稱之為學而、內(nèi)觀、不惑、知命、無矩五境?!?p>  眾人聞言,不由得對李長吉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刮目相看。葉織秋面色微紅,想不到這個少年竟對江湖掌故如數(shù)家珍,這儒道釋三家的境界劃分說法,還有智淵大師的一些法寶自己聽都沒聽過。

  李長吉瞥了葉織秋一眼,道:“葉織秋,機關(guān)術(shù)天才,師承班門門主魯不器,十歲時因制作淬毒機關(guān)被逐出師門,后于淬毒過程中不慎中毒,毒入經(jīng)脈,經(jīng)藥王用藥、鬼醫(yī)施針,聯(lián)手封住經(jīng)脈才得以護住五臟,從此無法發(fā)身長大,被江湖視為魔教中人,人稱多聞天王。與持國天王薛延冬、增長天王沐同春、廣目天王蘇寒夏并稱魔教四大天王,與佛門一葦寺四大天王南北稱雄。不知在下可有說錯?如果我記得沒錯,你今年最少得有三十歲了吧?都半老徐娘了,就別在這裝什么青春少女了!”

  眾人聞言都低頭偷笑。葉織秋氣得將手一揚,一只酒杯啪得一聲打在了李長吉頭上,李長吉額角登時鼓起一個大包。

  葉織秋破口罵道:“小混蛋,老娘撕了你嘴!憑什么藥王用毒就是正道,老娘用毒就是魔道?分明就是看不起女人!”

  小童清泉摸著李長吉頭上的包,說道:“哇,師父說的果然沒錯,最毒婦人心??!”

  眾人再也憋不住了,紛紛笑出聲來。

  葉織秋瞪了清泉一眼,道:“小兔崽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長吉竟也不惱,捂著頭上的包說道:“藥王他老人家之所以用毒,是因為中毒可解,不至于害人性命,可給人以改過的機會,因此上他老人家從來不用見血封喉的致命毒物。你當年若知此理,中毒后也不至于無藥可解?!?p>  葉織秋聞言一怔,不知如何反駁,片刻后,長嘆一聲,道:“唉,想不到我縱橫江湖十余載,見識竟還不如一個初出江湖的少年?!?p>  其余眾人也默默點頭。

  幾人閑談之間,時不時有下首的官員近前向慕容闕、了然、李長吉等人敬酒,了然雖是出家人,卻也很快灌了一肚子茶水。眾官員礙于葉織秋魔教中人身份,竟無一人向她敬酒,崔穎之心下有意上前客套兩句,但見自己的上官都未近前,自己便也不好意思上前了。葉織秋見了眾官員態(tài)度,面現(xiàn)不悅之色。

  李玨見場面略顯尷尬,忙端起酒杯,對葉織秋道:“葉姑娘太過謙了,聽聞葉姑娘今日在陣前大顯身手,幫我軍解了圍城之難,颯爽英姿,李玨竟無緣親見,實乃平生憾事。唯借杯中之酒,聊表敬意,請!”

  葉織秋瞥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倒是會說話?!闭f完,端起酒杯朝李玨一舉,隨后一飲而盡。

  這一番交談對李玨的沖擊自然是無比巨大的。從以氣御水的沈醉,到半步歸玄的左觀魚,再到劍氣縱橫的半僧了然,又到傳聞中的五大宗師、四小宗師、佛門四大神僧、魔教四大天王、一葦寺四大天王、藥王、鬼醫(yī),這光怪陸離的江湖,奇人異事,異彩紛呈。李玨太想聽這些人的故事了,竟一時不知從何問起。

  正待李玨要問藥王、鬼醫(yī)是以何等手段救了葉織秋時,李環(huán)與曹長策巡營歸來,眾官員起身相迎,李環(huán)示意眾人落座,忽問李玨久居深山,如何識得精擅岐黃的異人。

  李玨便將在宴江樓結(jié)識沈醉、慕容闕,賦詩聯(lián)句,撫琴舞劍,在饒州結(jié)識李長吉師徒,畫地為局之事一一道出。

  說罷結(jié)識李長吉之事,李環(huán)忽對李長吉道:“長吉,你這兄長說愿保舉你做個八品參軍,我自不愿讓我這個兄弟食言,你可愿入我?guī)は伦鰝€參軍啊?”

  李長吉拱手道:“多謝平安王!只是此戰(zhàn)中蘭陵君、了然大師、葉姑娘等人出力皆不下于在下,他們尚未領(lǐng)賞,小人實是受之有愧!”

  李環(huán)頷首道:“我兄弟果然沒看錯人。長策,從營中撥金銀各二千兩、綢緞二十匹賞給蘭陵君和了然大師,來日再從我私庫中補上。二位高人如愿為我大唐效力,在下定然雙手歡迎。”

  曹長策領(lǐng)命,退下去置辦金銀財帛。

  慕容闕倒也不客氣,謝過了李環(huán)的封賞。了然以出家人不受財帛為由辭謝,李環(huán)道只當是自己布施給化生寺的,了然合十謝過。

  李玨忽覺有異,為何三哥獨獨忘掉了葉織秋,未待說出心中疑問,便見李長吉站起身道:“平安王,葉姑娘呢?今日平安王論功行賞,卻獨獨略過了葉姑娘,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

  未待李長吉說完,忽聽眾官員稟道:“王爺,葉姑娘雖然有功,但畢竟出身魔教,若傳將出去,世人皆道大唐與魔教為伍,恐怕正道人士便不愿投靠了。更何況鼠群過境之時,毀去糧草無數(shù),這筆賬又該如何算呢?”

  李玨起身道:“三哥,話雖如此,只是如此封賞,實是有失公平!”

  葉織秋卻未說話,似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只在一旁飲酒冷笑。

  李環(huán)長嘆一聲,道:“四弟,你久居深山,不知江湖險惡,我這也是為了朝廷大計啊。葉姑娘,對不起了!”

  李長吉道:“平安王如此封賞,實令在下寒心。葉姑娘破陣之功有目共睹,似這等功勞都得不到封賞,在下這個八品參軍不要也罷!”說罷,坐回案前自斟自酌起來。

  李玨見狀,急道:“長吉,你……三哥,這……”隨后冷哼一聲,取過劍匣,對葉織秋道:“葉姑娘,在下雖忝為王侯之尊,無奈游歷在外,身無長物。此匣中風雷雙劍乃是上古神器,本是在下無意中得來,現(xiàn)特此奉送,聊表謝意。”說罷,將劍匣拋給了葉織秋。

  李環(huán)道:“四弟,你……”

  李玨打斷道:“三哥莫勸,小弟現(xiàn)為戴罪之身,又本無官職在身,自然代表不了大唐朝廷。小弟愿意結(jié)交什么樣的人,皆出乎本心,與朝廷無關(guān)。賞功罰過,這是自古的規(guī)矩。何況圣人論跡不論心,葉姑娘她是正也罷,是魔也罷,也與小弟無關(guān)。此番贈劍也只為謝她解救尚岡之圍,與他事無關(guān)?!?p>  葉織秋接住劍匣,掣劍在手,一邊撫摸一邊說道:“果然是好劍!只是老娘廢人一個,哪里用得著這般神器?還是還給你吧!”說著,將劍放回匣中,隨手又拋還給李玨。

  葉織秋摸著下巴道:“不過……你如果非要謝我嘛……”說著,眼神轉(zhuǎn)向了李長吉。只見她柳眉一挑,眼泛桃花,笑道:“不如就將你這小兄弟賞給老娘做郎君如何?”此言一出,眾皆嘩然,皆道:“魔教妖女,不知羞恥!”

  李長吉一臉通紅,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害羞的緣故,只見他將酒杯往幾案上重重一放,怒道:“果然是魔教妖人,當真是不知羞恥!”

  李玨卻笑道:“男歡女愛、陰陽調(diào)和原是自然之理,長吉,不如你就從了吧!也算是代表愚兄謝過葉姑娘之恩。再說,人家葉姑娘論相貌、出身、江湖名氣,哪一點配不上你?”

  李環(huán)嗔道:“四弟,你怎么也跟著胡鬧?”

  李玨瞥了李環(huán)一眼,不去理他,沖著清泉、淺墨二童起哄道:“清泉、淺墨,還不快去拜見師娘!”二童聞言,蹦跳著圍在葉織秋身邊,“師娘”“師娘”的滿口叫著。

  葉織秋自然看出李玨是在幫自己,便也笑著滿口答應。慕容闕身后的幾個女弟子見狀,也是笑得花枝亂顫。

  李長吉又羞又惱,將手中筷子擲向二童,道:“小兔崽子,亂叫什么,閉嘴!”

  葉織秋給二童一人夾一塊肉脯,得意道:“乖徒兒,別理你們師父,以后跟著師娘混,師娘教你們機關(guān)術(shù),一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跟你們師父下個破棋,有什么出息?”

  李長吉反譏道:“你有出息?你有出息怎會讓人逐出師門?還機關(guān)術(shù)天才呢,我問你,班門四靈獸你做出了幾個?”

  葉織秋冷笑道:“四靈獸?給老娘提鞋都不配!”說著,從腰間的小皮囊中摸出一個碧油油的物件拋到李長吉面前的幾案上。

  欲知此物是何物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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