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沒完?!
袁術用力地瞪著張飛,只差當場地咆哮出聲。
咬牙切齒地,袁術艱難地改口道:“……張將軍暗中保護殿下,就一定不會被人察覺?!——何校尉都被渤??さ姆促\們給抓到過一次!”
——為了打擊張飛,袁術敢拿何苗當反面教材!
何苗自知理虧,默默地苦笑。
手握成拳,袁術憤怒地環(huán)顧眾人:何況不懂武藝,且是小小一只的殿下呢?——真不怕對方食言,而殿下喪命于一群反賊們手中嗎?!
那可是反賊,反賊!黃巾反賊!
甭管反賊多是甚么貧苦農民出身……萬一真的傷到了殿下,爾等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似是看懂了袁術的所想,袁紹沉吟片刻,詢問:“公路,勿要動怒,你且說一說,你持何想法?”
“我還能有甚么想法?”要不是維持自身的禮儀,袁術真想翻個白眼:這有甚么好問的?問來問去,無非就那一套!
袁術道:“我仍要固執(zhí)己見!我認為渤??さ姆促\們沒有詔安的必要!既然對方敢盤踞渤??ぎ敺促\,就該做好被清剿的覺悟!我們應當盡快上表朝廷,讓朝廷派兵鎮(zhèn)壓!諒那甚么燕甚么管的,也只能望風而逃!”
“可是,對方足足有二十萬可戰(zhàn)兵力??!”曹操皺了皺眉,冷靜地指出,“袁公路,并不是我曹某指責朝廷,你覺得朝廷也能派出相同的兵力嗎?”
“這……”
袁術不怒了。
袁術沉默了。
“唉!”袁術重重地嘆了嘆氣,意興闌珊。
見狀,曹操道:“倘若爾等實在擔心殿下的安危,為何不讓對方前來見殿下呢?——對方既然提到想要歸降朝廷,應該就不會對殿下產生敵意!不如兩方共選一所新的場地,方便雙方共同談話?”
說者有心,聽者更有心,就見劉備慢吞吞地補充道:“此言甚妙!殿下獨自去渤???,我等不放心;反之,若選別處會面……至少對方企圖想做甚么,我等也有一線時機做出反擊,務必不讓殿下遇到危險!倘若對方不同意,那就可以確定為對方不懷好意了?!?p> “話也不能說得這么滿?!痹B撫了撫掌,若有所思,“如若真要挑選別處,且殿下需要兩、三名武將們陪同,那么同理,對方也要帶上相同的人數(shù),方可顯示公平和公正——你說呢?殿下?……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袁紹看向劉辯,卻見劉辯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可把袁紹嚇了一跳。
幸好袁紹又瞅見劉辯閉上了嘴,還含笑說:“諸位說得甚有道理——何校尉,還得麻煩你,再跑一趟渤海郡,給張燕和管亥帶信,看對方怎么說!”
輕拍腦袋,劉辯他小聲地嘀咕道:
“還得寫一封信才行……何校尉,你且等著!”
說罷,劉辯取來紙和紙墨,刷刷地提起字來。
少時,他將信件交給何苗,吩咐道:“此信交待了本王想帶兩名護衛(wèi)們,想在常山真定縣府這處地方與對方見面,時間就定在半個月后!當然,對方若覺不滿,也可提出異議,你告訴對方,只要條件不過分,本王都能接受?!?p> 何苗呆了一呆,大約理解不了為何殿下不在渤??ぶ苓叺目たh會面,反而要挑個相當遙遠的縣城……
劉辯他目不斜視,自然不會告訴何苗:常山郡真定縣不但是張燕的故鄉(xiāng),亦是絕世猛將趙云的故鄉(xiāng)——
真巧!彼時他心心念念的超強武將人才趙云,還!未!出!山??!
他當然要毫不客氣地招攬趙云啊?
錯過趙云,他的人生就會有遺憾!
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他擺手道:“你且出發(fā)罷?早去早回?——要不,明天再出發(fā)也不遲?”
畢竟何苗才回來,總不能再讓何苗馬不停蹄地送信罷?
那他也太不近人情了。
惜嘆何苗正在愧疚中,竟是想也不想地答應了。
護好信件,何苗即刻離開,再帶另十名騎兵們,趕往渤???。
就這樣,接下來幾天,隔著遠遠的距離,靠著何苗來回奔波,劉辯和張燕、管亥隔空對話數(shù)次,最終確定了會見的地點:
仍是常山真定的縣府!
并且,雙方可帶五名護衛(wèi)!
這可太好了。
毫不猶豫地,劉辯勒令全軍繼續(xù)原地駐守、待命,而他則和曹操共騎一匹馬,并帶劉備、關羽、張飛和袁紹,一同前往指地縣府——
經過快馬加鞭,劉辯一行人緊趕慢趕地,抵達目的地。
劉辯眼尖地發(fā)現(xiàn):冷冷清清的縣府大廳,好像提前被人清場過。
果不其然,就聽一個熟悉的嗓門響起,響道:
“殿下?——殿下,你果然來了!還記得俺是誰么?”
劉辯一行人尋聲望去,就見久違的管二——哦不~嚴格來說,是管亥,陪同一名頭扎黃巾的勇猛武將,以及三名壯漢們,快速地走來!
劉辯一行人幾乎是和對方同時到達。
眸光一轉,劉辯打量那名勇猛武將,但見對方身穿干凈的布甲,背著一柄大砍刀,造型雖然中規(guī)中矩,但觀長相,卻是魁梧非常,頗有氣勢,且年青得很,居然平添幾分草莽氣質,相當與眾不同。
不由地,劉辯拱了拱手,說道:“將軍便是張燕?”
對方用一種挑剔的目光審視劉辯,眉頭微皺,似有不滿,亦道:“你這小子就是渤海王,渤海太守?——聽說你是皇帝的長子,你多大了?”
這話問得甚是無禮。
反正曹操等人的臉色,全然變了。
他卻穩(wěn)得很,抬了抬手,示意曹操等人勿要動怒,自己則面帶微笑,一本正經地介紹道:“我是渤海王,領渤海太守,且是父皇的長子,我今年快十三了……倒是巧了,本王聽說將軍你盤踞渤海郡,也自封渤海王?”
張燕怔了一怔,突然大笑起來,直言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憑借我的兵力,難道我還不夠格嗎?……皇子殿下,你說這話,是想激怒我,與我為敵嗎?”
“將軍手段非凡,本王佩服,佩服,哪會與將軍為敵呢?”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說,“只是,渤海王和渤海太守的相關印綬畢竟在我這里,而將軍沒有信物,若被外人知曉,難免會損害到將軍你的名聲,還望將軍你三思之?!?p> 張燕瞪了瞪眼,后又囁嚅了嘴唇,苦笑幾聲,嘆道:“是我小看殿下你了,看來你真如管二所說,相當不好對付……也罷,我倒要聽一聽殿下你要如何說服我?!?p> 說服你?
本末倒置了罷?
不是你想降于朝廷么?!
把手一指,他指向暖墊,邀請道:“既是如此,還請諸位坐下來談,咱們慢慢地說?!?p> 接著,兩方面對面,各自跪坐。
沉吟片刻,劉辯他率先發(fā)問,問道:“敢問將軍可否放棄渤????”
張燕還未出聲,管亥卻嚷道:“這不可能!”
“為何?”他順勢地問。
管亥道:“渤海郡是俺和張兄的家,如何能割舍和放棄?!”
“即便我來了?”
“即便你來了……”管亥似是想起甚么,飛快地改口,“便是殿下你開口讓俺們放棄,俺們也不能??!”
“無妨?!彼盐帐悖凹热粻柕炔簧岬茫潜憬邮茉t安,改編罷?——相信諸位皆能過上好日子!”
管亥……管亥老開心了。
可惜啊!可惜張燕卻給管亥生生潑了好一盆冷水,對劉辯似笑非笑道:“說完了么?你說詔安便詔安,說改編就改編?我若不滿,豈不得全程忍著?——天底下可沒這般便宜的事兒!”
“——原來張將軍你并不打算考慮詔安的提議?”劉辯耿直地反問。
這話忒是狡猾了!
張燕是承認呢?還是承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