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讓他死的時候痛快點
“于勒叔叔，你真的是個人才?！眮喩Q起來自己的大拇指，夸贊道。
哈維爾和他喬裝打扮去北邊查找西里爾和他兒子約翰，近二十天以后，終于找到了。
艱苦曲折自不必說，總之是找到了。
看哈維爾一臉疲倦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不輕松。
于勒確認他們躲在美人集市附近的一處農(nóng)莊里面，被一群賭鬼保護著。
由于他們?nèi)硕啵诶蘸凸S爾不得不回來搬增兵。
亞瑟猜測，其實西里爾父子倆是被賭鬼們扣留了。
只是不知道賭鬼們了不了解他倆有七百金龍的巨款。
得快速解決這件事，不然菠菜居士手里，可捏不住錢。
到時候西里爾和約翰是找到了，可亞瑟的錢也沒了，那就不好了。
“你點五名身手矯健、武藝高強的精銳士兵，我們這就出發(fā)?！眮喩獙S爾下令道。
哈維爾得令，離開。
于勒則眼巴巴地看著亞瑟，臉上流露出孩提般希夷的眼神。
“放心，不會少你的鎧甲，只是現(xiàn)在買不到。以后有時間咱們?nèi)ゾR城好好挑一套，也給我整把大劍和更大的錘子。”亞瑟這樣說到。
于勒蔑了侄子一眼，一言不發(fā)，氣鼓鼓的走了。
亞瑟的意思絕不是下次一定，只是現(xiàn)在真的沒法買。
美人集市這種鄉(xiāng)下的小鎮(zhèn)要是能買到甲胄，那整個維斯特洛大陸離大亂也不遠了。
一番準備以后，八人就此出發(fā)，騎馬前往目的地。
……
看著面前箕坐在墻角，肚子上插著匕首的白發(fā)老人，亞瑟居然他有點可憐。
經(jīng)過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的疾馳以后，他們抵達了農(nóng)莊。
巧合的是，賭鬼們都出去嗨了。
不巧的是，西里爾已經(jīng)被刺了一匕首怏怏待命，且整個農(nóng)莊里面沒有找到一個銅板。
“你兒子約翰呢？我的錢呢？快說。”亞瑟厲聲喝道。
但可憐只是種想法，丟的金龍可是實實在在的，原主八成也是因為西里爾死的，他當然不會心慈手軟。
火把的光映出了地上已經(jīng)凝固的血，老人緩緩睜開眼，看見亞瑟和他身后的士兵，有氣無力道：“是您呀，小大人?！?p> 由于西里爾經(jīng)歷了亞瑟父親和亞瑟兩代人，所以他將亞瑟稱為小大人，以區(qū)分父子倆。
“現(xiàn)在還用什么敬語，是想博得同情嗎？別以為我會寬恕你?！眮喩斎徊怀赃@一套。
他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對待極惡的仆人就要重拳出擊。
“很抱歉，唔……”他摁住自己的傷口，努力讓血止住，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徒勞的。
“真的很抱歉偷了您的錢，下毒也是我一時頭腦發(fā)昏，我不該這樣做，不該的?！蔽骼餇枖鄶嗬m(xù)續(xù)承認了一些事。
但是亞瑟根本不想聽這些，“我的錢，我的金龍，在哪里？快說?！?p> “被約翰拿走了，被他拿去賭錢啦?！蔽骼餇柲樕弦膊恢朗呛蠡谶€是痛苦，總之臉色不好。
“你們看看，我不是再補一劍給他？”亞瑟問身邊的哈維爾。
“我看不用了，他離死不遠?！惫S爾不贊成這樣。
“我倒是覺得補一劍好，免得等我們走后這老東西又好轉(zhuǎn)?！币驗榧易宓钠甙俳瘕埍煌?，于勒也看不順眼西里爾。
“小大人，和您父親一樣，您是個正直的人，你能聽聽我的懺悔嗎？好叫我這個罪人死的時候，心里好受一些?！蔽骼餇栍袣鉄o力地請求道。
看他要死不死的樣子，領(lǐng)主大人也沒了補劍的心思。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廢話呢？”亞瑟沒管他，轉(zhuǎn)身問于勒，“我們?nèi)ナ裁吹胤秸壹s翰？”
“還是呆在這里比較好，這些賭鬼也只有這一個去處，遲早會回來。他們現(xiàn)在應該的美人集市的賭場，那里晚上有駐守的士兵，咱不好進去?！庇诶战ㄗh道。
亞瑟肯定了叔叔的看法，“那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一下，一路的騎馬，我都覺得很累了，何況你們?！?p> 其余人聽到亞瑟的命令，都去找舒適的地方，準備歇上一會兒。
等到賭鬼們回來的時候，會有一場惡戰(zhàn)，不將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好是不行的。
亞瑟也找了個椅子坐下，他現(xiàn)在有點領(lǐng)主包袱，不愿意和士兵們一樣躺在地上就睡。
“我和您的父親一起長大，我們……”西里爾在小聲的絮叨著，亞瑟很想過去錘他兩拳，讓他閉嘴。
可西里爾的慘樣也讓亞瑟打消了這個心思。
和死人計較什么？
是的，在亞瑟心里，這就是個死人了。
西里爾也不管小大人在不在聽，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下去。
生物鐘也讓亞瑟也睡不著，他竟聽完了西里爾的話。
總的來說，一段話可以概括這個老人的一生。
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
以后可能會有死者為大、盜墓賊的眼淚、異鬼的搖頭等等后續(xù)。
“當我接受了父母的平庸，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我卻沒有接受兒子約翰的平庸，于是……”
西里爾又開始敘說約翰的事，亞瑟竟然仔細聽完了。
好吧，這也是個悲劇。
他居然有點同情老頭了。
西里爾和亞瑟的父親一起長大，一個是貴族、另一個卻是仆人。
雖然亞瑟父親對西里爾不可謂不好，但西里爾就是有點不服命。
但沒辦法，出身已經(jīng)定了。
巧合的是，兩人幾乎同年有了兒子，于是西里爾又有了想法。
自己不行，兒子總可以行吧！
于是他攢錢讓兒子約翰去修士那里讀書，也讓兒子去美人集市上找自由騎士練習武藝。
不幸的是，修士們不都是善良的，也叫流浪騎士的自由騎士們同樣不都是好人。
約翰很快學壞，墮落了。
而與之相比，原主就光鮮亮麗許多了，個子高、長得帥、品行端正，老爹又給兒子積極攢錢。
這讓西里爾陷入深深的痛苦。
他的父母不如人，他自己也不如人，他兒子還不如人。
更痛苦的是，亞瑟父親對他和約翰很好。
“哪怕他打我兩下，罵我兩句，我也會恨他，恨這些該死的貴族?！?p> 約翰做了錯事，被人逮住以后，也是亞瑟父親出面調(diào)停，撈他回來。
每一次亞瑟父親對他倆的善行，每一次都跟針一樣插在了西里爾的心上。
直到老領(lǐng)主去世。
“可是老大人是那樣的善良正直，我竟找不出一絲可以生恨的回憶。我實在很迷茫，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么，讓我的人生這樣，我不知道該恨誰?！?p> “本來我的一輩子就這樣了，接著伺候你，一直到我老死?？墒羌s翰欠的錢越來越多。”
“我也不想偷小大人的東西給約翰補窟窿，約翰又是個游手好閑的壞人?！?p> “可他畢竟是我兒子，當他說自己再還不上錢就被人砍手的時候，我就……”
“實在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做的?！?p> “聽說你還活著的時候，我罪惡感減輕了些?！?p> “約翰拿一些錢還上了欠債。我本想將剩下的還給你，沒想到約翰竟然捅我一下，將金龍都搶走了?！?p> “說出來以后，我覺得自己死的時候能心安些?！?p> “小大人，我知道我們父子罪惡深重，無法赦免，我祈求你，讓我的兒子死的時候痛快點，這可能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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