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吳
最后,呂丹還是去她的閨蜜家里住了
柏蕪槐覺得自己當(dāng)時的提議有點莫名其妙甚至不過腦子了,為什么會邀請她去自己家里???雖然說認(rèn)識一年多了,但是畢竟只是普通朋友,已經(jīng)為她付出了不少,別要再收拾間房子給她。
況且,喊女孩子來自己家住,本身就帶點不懷好意的味道,顯得自己像個猥瑣國蝻。
“二十幾年的老房子,嗎...”柏蕪槐無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開始了思考
“呂丹雖然家庭關(guān)系亂糟糟的,但是并沒有近親去世,二十幾年的老房子,現(xiàn)在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和上一任房主有關(guān)系了,得去打聽一下。”
在呂丹地方?jīng)]得到任何信息之后,柏蕪槐和呂丹兵分兩路,柏蕪槐去四周的街坊鄰居打探消息,呂丹則去了一趟自己生父的家中,借口送禮,希望問到點什么。
“原來那個小美女是住304的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呢?!?p> “房子換主人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會兒老頭子我還在農(nóng)村呢。
“城市不比鄉(xiāng)下,除了幾個認(rèn)識的,誰關(guān)心誰住哪啊?!?p> “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要去上班,你問問別人吧?!?p> 。。。。。。。
從幾個喜歡八卦的老頭老太一直問到愛下棋的便利店老板,沒一個人知道的。這個小區(qū)的保安資歷最大的其實也有十幾年了,但是對于二十幾年前的事情還是不太清楚。
“啊~前面的后生,你是個預(yù)測師的吧?”柏蕪槐轉(zhuǎn)身,背后站著一位兩鬢發(fā)白的老人,穿著一身老式唐裝,臉上皺紋不少,但是人看著很精神。
“是你?”柏蕪槐一眼認(rèn)出了眼前的老人,那是那天晚上從貓眼試圖偷窺他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年輕的時候也懂點,自學(xué)了點相學(xué),看你這個面相,我就猜是個搞測算的后生仔了。”
柏蕪槐可不記得相學(xué)里有教什么面相的人是測算的,相學(xué)不可能有這么細(xì)。
“你應(yīng)該是看我的面相,算個文化人,從事文職,但山根塌陷,鼻梁和顴骨爭峰,事業(yè)心不強,不是個樂意老實上班的人,我說的對嗎?”柏蕪槐最喜歡的就是和同行言語間的你來我往,方才這個老人管他叫后生,他非要露一手給對方看看,況且他現(xiàn)在信不過這個老人,不想什么事都按著對面的節(jié)奏走。
“哈哈,好,好,還真是專業(yè)的,厲害啊,年輕人,一句不差?!?p> “但就算如此,我也不一定是個預(yù)測師啊?我可能是開書店的,開茶館的,賣字畫的,誰也不會直接猜我是個預(yù)測師的吧?”
“哈哈哈哈,好!”老人笑的更厲害了,“你歲數(shù)這么小,怎么會開書店開茶館?況且現(xiàn)在是工作日,你不去上班在這逛街買菜呢,至于寫字畫,你那細(xì)皮嫩肉的小手,要真是搞字畫的,早起老繭啦!”
這老人說的不無道理,但是他還是沒說為什么能看出來柏蕪槐是個預(yù)測師的。
“不重要,不重要,我看你好像有點事情要問,那才重要。”這老人仿佛會讀心術(shù),直接回答了柏蕪槐內(nèi)心的疑問,“走吧,去我家坐著聊?!?p> 這個老人身上有些謎團(tuán),柏蕪槐想解開,他毫無疑慮跟了上去。
“叫我老吳就行。”老人的家就在呂丹隔壁一棟的三樓,這么一邊說著,一邊給柏蕪槐倒了杯茶?!澳翘焱砩蠂樦懔税?,我以為那小姑娘不在家或者睡覺了,想先看看,別有什么誤會啊。藥給她了嗎?!?p> “恩,我轉(zhuǎn)交了。謝謝吳爺爺?shù)暮靡狻!卑厥徎比隽藗€謊,壓根沒給,那天晚上的事情太過驚悚,那壺中藥他放到了角落里忘在一邊。
柏蕪槐嗅了嗅鼻子,這里有一股他師父辦公室的味道,那是墨水和紙張的香味,望著滿墻的水墨畫,毛筆字,他些許有點被震撼到了,他在自己師父地方里見過不少字畫,都是一些書法家,畫家,送給他師父,或者讓自己師父幫忙賣的,可老吳家中的字畫已經(jīng)不止是能拿來賣的水平了,尤其是那楷書,哪怕拿出去展覽,放在一堆展品里也絕不會遜色的水平。
這讓他對老人的好感稍微上升了點,也許他不是個壞人呢?
但柏蕪槐觀察到了一個細(xì)節(jié),按提名的年份來看,早些年寫的都是楷書,章法合一工整規(guī)正。但只能看清年份,提名的名字有點模糊不清,晚些年寫的都是行草,放縱流動,甚至有點縱任奔逸??赏硇┠甑男胁荩黠@水平不如楷書,甚至差了不少。
而畫,按年份來看,已經(jīng)很久沒畫了。
“恩?怎么樣,小年輕,都是我畫的,還能看吧?”老吳嘿嘿一笑,稍微有點小得意。
“叫我蕪槐就好?!卑厥徎鞭D(zhuǎn)過神來,他來可不是欣賞畫作來的,“請問關(guān)于304的前任房主,您知道點什么嗎?”柏蕪槐有種預(yù)感,他叫自己來不是單純消除誤會的,這個眼前的老人一定知道點什么,而且好像不是很樂意直接告訴自己。
“我先得反問你一句,你問這個做什么?”果然,老吳不肯輕而易舉就告訴他答案。
“304的女孩這段時間一直被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西裝冤魂騷擾,他找我?guī)兔?,我懷疑和前任房主有關(guān)?!卑厥徎庇悬c煩躁,都把自己叫到家里來了,還拐彎抹角的,他不喜歡這種方式。
“哦,這么回事啊~”老吳不緊不慢的拔了根煙,“上任房主歲數(shù)和我差不多大,叫李天元,是個書法家,靠賣自己的字為生,寫的不錯,有段時間生意很好,當(dāng)時和我關(guān)系很近,我們經(jīng)常交流書法?!?p> 老吳慢慢的吐了口煙,繼續(xù)說道“說來也是慘,他在那一年突然父母雙亡,老婆病死,他深受打擊,可能是想離開這座令人傷心的城市吧,就去外地做生意去了,從此就再也沒回來?!?p> “可惜呀,那年的過年,我還給他送了好幾道我親手做的藥膳呢,也不念念舊就這么一拍腚走了,哎”
“請問您知道他具體去哪了嗎,是生是死?”柏蕪槐其實不關(guān)心這人具體到哪個城市了,他更關(guān)心上任房主也就是李天元是生是死
如果死了,那個冤魂準(zhǔn)是他沒錯了。
“我哪知道,我一個畫畫的,你不是會測算嗎,你算算不就得了?”
柏蕪槐猛地一震,這話給他提了個大醒,他會預(yù)測啊
六爻確實是能算具體的一件事,雖然并非是gps定位,他算不到這人具體在哪,但是可以算這人在哪個方向,什么狀態(tài)。
“請問您這有硬幣嗎,三個一樣大小的硬幣,一塊的五毛的都行?!?p> 要到硬幣后,柏蕪槐馬上開始測算,但結(jié)果讓他有點匪夷所思。
卦象上顯示,這個李天元很可能是死了,但是又馬上給出了個澤水困卦。
“困?這人都死了還能被困在哪?我在給鬼魂測算?”
“怎么樣了?結(jié)果是什么?”老吳看著也比較關(guān)心結(jié)果,柏蕪槐一臉疑惑的把卦象告訴了老人,也許眼前的老人能給出點別的見解。
“恩...死了?他可沒死,我才見過他呢,他可沒死,他不可能死,他也不能死?。?!”李天元可能已經(jīng)死去的消息好像一根針扎在了一頭獅子的臀部,眼前這個老人越說越激動,甚至直接站了起來,全然沒有先前悠哉的感覺。
“死個屁,算的什么東西,江湖騙子,給我滾出去!滾出我家門!”老吳一邊叫罵,一邊猛地推了柏蕪槐一下,柏蕪槐毫無防備,從椅子上跌倒在地,他完全沒搞明白眼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您這是怎么了?我說什么失禮的話了嗎?”柏蕪槐嘗試起身。
“不走是吧,好,等著我拿棍子揍你!”老吳轉(zhuǎn)頭回房,看著架勢是準(zhǔn)備抄家伙了。
柏蕪槐站起身,正準(zhǔn)備開口解釋,他突然瞳孔猛的一縮,他看到了讓他感到后背發(fā)涼的東西。
老吳的臥室里擺滿了毛筆的人像畫,而畫的,正是那個黑衣無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