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似乎有沖兒的聲音?”
岳不群潛修紫霞神功,耳力驚人,在眾人之中可稱第二,聽到了外面大堂處有劍鳴,更有自己大弟子喝聲,不解其意。
只不過,心中有些許的不安。
若是叫唐煜知道岳不群心中不安,定會哈哈大笑。
他入神坐照神功功能齊備,耳力也是厲害,從令狐沖動手的瞬間便聽到了聲響,知道在打誰,因誰開打。
這令狐沖啊,喝酒可,但不可喝大酒。
酒喝大了,俠氣上來了,那是浪子心性顯露無疑,有不平事便要一管,可不考慮會對華山造成什么影響。
如今在人金盆洗手大會上與人動起了手,還真是給劉正風(fēng)面?。?p> 這叫岳不群如何說?
回頭啊,思過崖上定然是要走一遭。
“師父。”
一個劉正風(fēng)一脈的弟子急匆匆走了進(jìn)來,稟報道:“外面華山浪子劍與塞北明駝木高峰打起來了。”
岳不群本來是坐著,現(xiàn)在是蹭的站了起來。
腳下生風(fēng),也不與旁人說話,便向大堂而去,要看個究竟。
“師兄,等等我?!碧旗闲睦锇敌?,連忙跟上。
“這……”
劉正風(fēng)有些尷尬,自己這金盆洗手大會,本就是為了退隱江湖,不生殺伐爭端的,浪子劍這直接打了起來,也忒不給面子了吧。
岳掌門好好的君子劍,怎么大弟子教出這么一番德行?
“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余滄海冷哼一聲,便向外走去,要看岳不群的笑話。
雖說他青城松風(fēng)觀上兩代與華山交好,但這一代卻是不好了。
令狐沖暴打青城四秀,還落個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的笑稱,松風(fēng)觀的臉都快叫這華山高足答沒了!
混江湖的,大多都注意一個班臉面,你們?nèi)A山的門面弟子這番做事,還想要交情?
反正余滄海是不覺得有什么交情在了。
如今能見華山,見岳不群與令狐沖的笑話,那是比誰都積極??!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是跟在余滄海后面,向大堂而去,瞧瞧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他們一進(jìn)大堂,便見烏泱泱一片人,圍成一個圈子,其中是大片的空地,有兩人在其中斗劍。
一人身姿英偉,使得一手凜厲劍術(shù),飄逸出彩。
一人駝背老朽,使得一口奇門駝劍,狼狽微縮。
“原來是塞北明駝。”
劉正風(fēng)也是認(rèn)識這人的,道:“這塞北明駝人品頗為低下,攀炎附勢,武功雖高,但不過是個小人?!?p> “許是做了些什么惡事,叫華山高足見了,以他的俠義心腸,才在此處打了起來。”
“倒是不打緊。”
畢竟與唐煜也算是老友了,劉正風(fēng)倒是不想在這江湖的最后一日再惡了華山。
再者講了,焉知令狐沖不是做好事?
岳不群雖然氣極,但還算是維持住,道:“我這徒兒溺愛慣了,今日如此不知禮數(shù),待會定要叫他給劉兄你陪個禮,道個歉?!?p> “好好個金盆洗手大會,都叫他給壞了?!?p> “不打緊,不打緊。”劉正風(fēng)哈哈一笑,“我看高足有股俠氣,為我正道棟梁,不至于掃了他的興?!?p> 也得虧是塞北明駝。
這木高峰的名頭本就不咋好,江湖都知道,令狐沖又算是自己人,自然是選擇親近自己人,為自己人考慮了。
也就余滄海在那自顧冷笑,也不說話。
此時,場中的斗劍接近尾聲。
畢竟是唐煜教導(dǎo)出來的,劍術(shù)不凡,甚是凜厲,最后華山劍法變招,化作寧中則所創(chuàng)的“無雙無對,寧氏一劍”來。
這一劍氣勁充盈,沛然大力,難以抵擋。
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刺,卻有數(shù)十個變化后手,叫人難以思索真正的對策,好從中逃脫。
這劍法,乃是純正的氣宗絕學(xué),以氣為主。
若非令狐沖這些時日練氣有成,真氣充盈不少,也是施展不出全貌來。
木高峰本就艱難抵抗,渾身如浸水,一口駝劍舞的厲害,全為守招,半個殺招都沒有。
面對這寧氏一劍,他卻是半點法子也沒。
“啊”的一聲,駝劍一拋,右肩被刺了一擊,氣勁震斷了臂骨,耷拉下來,倒是沒有徹底斬斷,亦或者把木高峰斬了。
劉正風(fēng)見此,一臉贊賞:“這是令夫人所創(chuàng)的寧氏一劍吧,果然是一手好劍法?!?p> “不過,更難得的是高足,這劍術(shù)之精妙,分寸之拿捏,甚是精準(zhǔn)啊。”
簡直像是唐殺星教出來的一般。
當(dāng)然,這句話也就在心里想想,沒有說出口。
對于令狐沖最后的處理,劉正風(fēng)算是滿意。
劍尖一點紅,氣勁斷臂骨,不殺其人,不出大紅,倒是沒有在這金盆洗手大會上便造出大的事端來。
若是事出有因的話,那他是一點疙瘩都不算有了。
“師兄,我去瞧一瞧。畢竟那塞北明駝也是個厲害人物,師侄能敗他不易,應(yīng)是廢了不少心力。”
說罷,唐煜已經(jīng)走了過去。
他兩手一拂,如同柳枝輕拂,發(fā)出一股柔勁,將烏泱泱的人群撥至兩邊,露出一條通往里面的道路來。
走過去,唐煜嗅了嗅,微微皺眉:“果然?!?p> 他知道令狐沖這沒少喝酒,所以沒叫岳不群過來。
渾身酒氣,雖然淡了點,但眾人都是武功高手,如何嗅不出來?
若叫劉正風(fēng)聞見了,哪怕他的確是辦好事,可這醉酒辦事,總歸不好,天大的好事也是惡了人家,岳不群也要動真火。
所以,他才過來說瞧一瞧。
瞧過之后,帶著林平之走了過去,將事情老老實實講了一遍,眾人了解了前因后果,也算是諒解。
然后……
林平之雙膝一屈,跪倒在地,朝著岳不群不住磕頭,說道:“求師父收錄門墻,弟子恪遵教誨,嚴(yán)守門規(guī),決不敢有絲毫違背師命。”
這番舉動誰也沒想出來,除了唐煜。
“林平之,你要拜我為師?”岳不群奇道。
“不錯。”林平之重重磕了個響頭,“弟子一見師父,說不出的欽佩仰慕,那是弟子誠心誠意的求懇,求師父收錄門墻?!?p> “也罷?!?p> 岳不群面上嘆一口氣,心中卻是暗笑,道:“好罷,我收你不難,只是你還沒稟明父母呢,也不知他們是否允可?!?p> 說到這里,林平之看向余滄海,他方才聽見有人喊這矮子余觀主了。
他狠狠咬牙道:“弟子得蒙恩收錄,家父家母歡喜都還來不及,決無不允之理。家父家母為青城派眾惡賊所擒,尚請師父援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