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沒合眼,張賀有些吃不消,回到家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另一邊魏舒歡和老公一直在商量婚禮的事情,他們打算一切從簡,在郊區(qū)的教堂舉行儀式,只叫有時間的朋友來參加就好,也不需要太多解釋。
溫惠涵在家里躺了一天,頭還是暈暈的?,F(xiàn)在她只希望簽證能快點下來,早點見到洛天,也早點放下心里的石頭。
程洛天這短時間一直四處奔波,在呂權父親的幫助下,事情也有了新的進展。他們調(diào)取到了萬宇融創(chuàng)老板的境外賬戶,而且還發(fā)現(xiàn)他最近正在辦理移民手續(xù)。如果一切順利,月底之前這件事就能有著落。
第二天一大早,溫惠涵便收到了魏舒歡發(fā)來的消息,瞬間便困意全無,馬上給舒歡打了電話。
“舒歡,你沒逗我吧,2月18號就結婚?”
“對呀,準備好當幫娘吧?!?p> “怎么這么突然?上次問你的時候不是還沒定好日子?”
“沒什么突然的,我著急把自己嫁出去不行嗎。”
“可是……”
“我不管,反正你必須來,最近好多事要忙,你可得過來幫我。英國你就晚點去好了?!?p> “好好好,知道了,你的婚禮我當然要參加啊?!?p> “那就行?!?p> 掛斷電話后,溫惠涵有些沒回過神,就算舒歡說著急把自己嫁出去,這未免也太著急了!還有11天,真的夠準備一場婚禮嗎?
不過溫惠涵很了解魏舒歡,她確實比較任性,所以也沒再多想。
周一的時候,溫惠涵收到了簽證下發(fā)的通知。既然簽證下來了,晚去幾天也沒關系。畢竟婚禮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大事,舒歡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當然要多幫幫忙。
接下來的幾天溫惠涵一直陪在魏舒歡身邊,為婚禮忙碌的日子讓魏舒歡也短暫的忘記了惠涵生病的事情。她倍加珍惜和惠涵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日子多過一天,惠涵能在自己身邊的日子就少一天。
“舒歡,明天有安排嗎?”
“好像沒什么事,勉為其難給你放一天假。”
“那真是要謝謝老板啦!”
“這幾天把你累壞了吧,明天好好在家休息一天?!?p> “明天我要帶我爸去體檢,我正好也去檢查一下,最近總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前段時間還一直發(fā)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p> 聽到惠涵說要去檢查身體,魏舒歡的神經(jīng)立馬緊繃起來。
“不行!”
“???什么不行?”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約了周五選伴娘服。”
“你去幫我試好了,反正咱們倆身材差不多?!?p> “不行,你比我高,我穿和你穿肯定不一樣,你得親自去試!”
“晚一天也沒關系吧?”
“有關系,時間都約好了,不能變?!?p> “那我爸體檢怎么辦?我也是約好時間了呀?!?p> “讓張賀帶叔叔去!”
魏舒歡立刻拿出手機給張賀打了電話。
溫惠涵無奈的笑了笑,只好聽從了舒歡的安排。
所有的事情有序的進行著,婚禮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張賀和魏舒歡想到了新的辦法,等到婚禮結束,帶惠涵去體檢。提前和醫(yī)生打好招呼,不要一次把病情說的太嚴重,然惠涵自己慢慢接受得癌癥這件事。
2月18日,婚禮如期舉行。
當教堂的鐘聲響起,幸福之門緩緩打開,新人一步步進入神圣莊嚴的婚禮殿堂。唱詩班動情獻唱,伴隨著歌聲,魏舒歡和她的丈夫走到了舞臺中央。神父講述著基督教的婚姻,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上帝所結合的人不可分開。
在眾人的見證下,這對新人宣示著誓詞,在上帝的面前,許下一生一世不變的諾言,互相道出那句“我愿意”。溫惠涵作為伴娘,張賀作為伴郎,為他們送上了結婚對戒。
交換對戒后,魏舒歡拿著自己的捧花走到了溫惠涵面前。
“我這輩子有兩件最幸運的事,一件是嫁給袁輝堯,另一件是有你這個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我們相識十一年,雖然聚少離多,但每一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在,可我能為你做的卻太少。我們一起哭過、笑過、爭吵過,可不管怎樣,你在我心的位置從來沒變過。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里,我要把這個承載著幸福的手捧花送給你。我想把我的幸運分給你一半,把我的幸福分給你一半,把我的時間也分給你一半。一輩子真的太短了,如果時間可以可以停止,我希望永遠停留在此時此刻,我想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p> 魏舒歡邊數(shù)邊哭,說到最后已經(jīng)泣不成聲。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表達著對惠涵的心疼與不舍,與其說是祝福,更像是提前的道別。
溫惠涵聽到舒歡的話,也感動的淚如雨下,她們從小就約定長大要成為彼此的伴娘,如今這個承諾她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她親手將自己最好的朋友交付給了那個最愛她的男人。
“傻子,這么開心的日子別哭哭啼啼的,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p> 儀式結束后,所有人一起去了旁邊的宴會廳舉杯同慶,魏舒歡和袁輝堯忙著招待賓客。溫惠涵在里面待了一會,有些不舒服,一個人回到了車上,今天她是開舒歡的車來的。
婚禮的事告一段落,自己的事也該解決了。溫惠涵翻看著訂機票的軟件,計劃著去英國的安排。她覺得有些口渴,想起舒歡有在后備箱放水的習慣。
溫惠涵下車打開后備箱,從箱子里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的時候,不小心把水撒了一些,滴到了巷子旁的一沓紙上。她趕緊把那些紙拿出來,想擦掉上面的水漬,赫然看到自己的名字,是自己的病例和化驗單。
溫惠涵拿著這些紙張坐回到車里,一頁一頁地翻看。她的手一直在不停顫抖,呼吸越來越急促,后背不停的冒著冷汗。
診斷結果:淋巴癌晚期,已擴散臟器,有腦轉移。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無疑是晴天霹靂。溫惠涵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黑紙白字就在自己眼前,這個結果是毋庸置疑的。
溫惠涵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診斷書上,當年母親就是淋巴癌去世的,從確診到離世僅僅10個月的時間。想到這里,她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片刻后,她大聲嘶吼起來,聲音是那樣無助,那樣絕望。
過了一會兒,她又拿起了診斷書,死死的盯著。她注意到上面的日期是2月5日,也就是說自己在舒歡訂婚宴暈倒那次,就已經(jīng)被確診了。難怪她們突然變的奇怪,難怪舒歡會這么突然的舉辦婚禮,難怪舒歡不讓自己去醫(yī)院體檢。
宴會廳內(nèi),張賀許久沒看到溫惠涵的身影,他有些擔心,和舒歡打過招呼后,便一個人出來尋找。找了半天,終于在魏舒歡的車里看到了惠涵。
張賀拍了拍車窗:“惠涵,你怎么在車里???”
溫惠涵沒有反應。
張賀剛要拉門把手,車門從里面被溫惠涵反鎖上了,這時他才看到惠涵手里拿著的病例。
糟了,被她看到了。
魏舒歡也從宴會廳出來找溫惠涵,看到張賀的身影,她跑了過了。
“你怎么不帶惠涵進去?!?p> 張賀用眼神示意魏舒歡看向車里,魏舒歡看到惠涵手里拿著病例,一時間不知所措。
“怎,怎么回事?病例為什么會在惠涵手里?”
“都怪我,上次從醫(yī)院出來把病例藏到了你的后備箱,后來我忘了這件事了?!?p> 溫惠涵緩緩搖下車窗,語氣冰冷的開口道:
“你們早就知道了對嗎?”
“惠涵,你聽我解釋……”
“你們?yōu)槭裁匆m著我?”
“惠涵,你先把車門打開?!?p> “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匆_我!”溫惠涵大喊道。
“惠涵你先冷靜點,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p> “治好?呵呵……你們忘了我媽是怎么走的了嗎?”
說完,溫惠涵搖上車窗,發(fā)動了汽車,油門被狠狠踩下。
“惠涵!”
“走,上我車!”
張賀帶著魏舒歡馬上去了自己車里,立刻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