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過是記性好罷了?!庇形蝗茄鄣牡熰托Φ馈?p> 在場眾人,多數(shù)心中也是這個想法。
“哦?”
轉(zhuǎn)身看向“三角眼”,陸清挑了挑眉道:“你也是個丹師吧,不如你來說說,煉制紫貘丹的時候,要化開貘血,為什么不能像通常那樣,離開半個時辰?”
本來想低調(diào)行事,可是這個時候要是只落個記性好,就沒任何機會由心待在這兒多久了。所以陸清只得張揚一些,在老道姑面前表現(xiàn)一番。
“我……”
“三角眼”不由語塞,剛才他要是曉得,就出來顯擺了。
見這么多人看自己,“三角眼”冷哼一聲道:“我是不知道,可是你難道就知道嗎?”
“哈哈哈!”聞聽此言,廖俊青不由放聲大笑。
“三角眼”老臉通紅,瞪大了眼珠怒道:“你笑什么!”
廖俊青搖頭道:“我們不過是掃地的,不知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你一個丹師,說出這番話,也太讓人恥笑了。要比的話,你怎么不跟我們比一比,看誰掃地又干凈又快呢?!?p> “他我……”
“夠了!”
老道姑瞪了“三角眼”一眼,問陸清:“這么說,你知道?”
沉吟片刻,陸清指了指落塵道:“這位丹師呢,看的丹方里,應(yīng)該用的是星痕花。而他又恰巧知道,紫汀花在多數(shù)丹藥,包括紫貘丹的煉制過程中,完全可以替代星痕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紫汀花跟星痕花還是略有區(qū)別的。這個區(qū)別就在于,紫汀花可以加速貘血的融化。”
聽陸清這么一說,眾人紛紛看向老道姑,想要求證一下陸清是否是在胡說八道。因為陸清所說的,這個關(guān)于紫汀花和星痕花的區(qū)別,他們都是頭一回聽說。
老道姑并沒有直接肯定或否定,而是好奇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這小子竟然說對了!”
丹師們不由訝然,頓時對陸清刮目相看。
掃個地偶爾聽那么兩耳朵,都能對藥材說得頭頭是道,對細節(jié)比在場的丹師都要清楚,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記性好了,這就是天賦啊!
就連一旁的廖俊青,也不由得多看了陸清幾眼。
然而陸清甚是淡然,也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因為說起來,在場的這些個丹師,能待在凈土宗這個不入流的宗門里頭,只能說明他們也是不入流的丹師。
當(dāng)然,苑主和個別人能耀眼一些。
眼看目的快要達成,陸清平靜回道:“陸清!陸地行舟,清靜無為。”
“陸清是吧,那我再來問你?!?p> 老道姑點了點頭,“換成紫汀花之后,雖然只用大火熱二刻多三刻不到,但對嬌嫩的紫汀花來說,也足夠久了。你可知道,為什么紫汀花在丹爐里熱這么久,不會化作灰燼呢?”
一聽這個問題,在場的丹師們彼此看了看,一個個直咧嘴。
他們只管照著丹方煉制,能成功就不錯了,哪曾關(guān)注過這種問題。
這就跟許多學(xué)生做實驗,只是在重復(fù)書本上的內(nèi)容,對實驗本身的理解還不夠深刻。
陸清心說你有完沒完,老子又不是來跟你談?wù)摰さ赖摹?p> 但是既然對方問了,他只好硬是硬著頭皮想了想,爾后回道:“因為紫汀花和星痕花,雖然不是極寒之物,但也是冰屬性的靈藥,能撐到貘血融化后將它們包裹。”
“很好,我再問你?!崩系拦脻M意地點了點頭,“為什么星痕花不能加速貘血融化,也要跟貘血同時丟入丹爐?”
“……”
陸清忍住掐死老道姑的沖動,“因為這紫貘丹的煉制,要先讓貘血和星痕花的藥液起作用,而這個起作用的時間十分緩慢。
“要是等貘血融化了,再投入星痕花,然后再等它們起作用,這之后再加入其它的藥材,丹爐持續(xù)加熱時間過長,貘血就燒得只剩下渣滓了?!?p> 一旁有丹師掏出筆墨和竹簡,將陸清所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記下。
“你平日里看過煉丹的典籍嗎?”老道姑終于不再追問下去。
陸清松了口氣,心說可算完了,然后搖了搖頭,“我只聽陳老苑主說過。也因此,我方才,才忍不住為陳老苑主鳴不平?!?p> 眾丹師禁不住心中羨慕,這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天賦,而是天賦卓絕了。
這還只是偶爾聽聽,要是專心去學(xué),可以說前途不可限量。
“哼!修為這么低,煉丹理論知識再豐富,又有什么用?”想到這兒,“三角眼”不由心中得意,心說咱可是丹師。
“很好,我為剛才那番話,向你和陳致遠道歉?!?p> 老道姑拋給陸清一枚竹令牌,“你要是對煉丹感興趣,丹苑的藏書閣你可以憑此令牌,隨意閱覽。而且這個地方,你可以隨意出入,不用非得打掃的時候才能進來。我跟那個魏大德交待一下,每個月準你十天假?!?p> 實際上,老道姑并不是瞧不起陳致遠的煉丹造詣,而是跟他這個人有間隙。所以哪怕陸清要是煉起丹來,指定比陳致遠炸得多,她也不會輕視。
盯著竹令牌,在場眾人可饞壞了。雖然老道姑沒給陸清什么特權(quán),但是那個令牌,可是只傳給下一任苑主的特殊身份令牌。
看見這一幕,“三角眼”禁不住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
一聽目的達到,陸清長出一口氣,接過令牌沖老道姑躬身施禮道:“多謝苑主!”
要是今天戚谷壽和陳致遠在這兒,就沒有他陸清發(fā)揮的余地了。陳致遠的弟子雖多,但是得到其真?zhèn)鞯?,只有一個關(guān)門弟子戚谷壽。
若非那家伙嘴太臭,也不至于被老道姑趕走。
“你去吧!”老道姑揮了揮手,打發(fā)走陸清,然后沖眾丹師道:“你們有什么想說的?”
“沒有沒有?!?p> 丹師們連連搖頭,紅著臉瞅地面。
“丹煉完了,你們好好體會?!?p> 語畢,老道姑邁步往丹苑外走去。她身旁,一個文弱書生打扮的白凈年輕人跟了上去。
等出了丹苑,“文弱書生”瞧了眼走在前頭的陸清,用帶點兒糯感的柔聲道:“師父,這個小雜役的修為,以后想必連煉氣三層都難達到,也能煉丹嗎?”
竟然是女子的聲音。
“我過些天,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期間,就由這小子替我為丹師們解惑吧。至于煉丹,陳致遠那個老匹夫,不也是嘴皮子比動手厲害嗎?”
老道姑眼神中,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和堅毅,“你身為翡翠國的公主,也要對煉丹多花些心思,那樣翡翠國復(fù)國后,才能不成為和親的工具?!?p> “是,師父!”年輕女子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