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閑話
由武運凝聚而成的拳頭,遮天蔽日,自胭脂郡的上空直奔下方而來!
整個胭脂郡內(nèi),所有的百姓紛紛抬起頭,看著那仿佛一拳就能輕松毀掉整個胭脂郡的巨大拳頭,紛紛感受到了絕望!即便是平民,感受不到那拳頭之上的滔天武運,單是看大小,就足以讓人生起絕望!
莫說是胭脂郡,天下各處,只要有人抬頭望去,都能依稀瞧見那武運所凝成的五彩霞光!
咸陽。
昏昏欲睡的老監(jiān)正突然睜開了眼,望著摘星樓頂那尊裝有‘鏡花水月’的四方大鼎,氣的兩根眉毛都是飛舞了起來。
“你..你...哎呀,當初陛下幼年時在他國為質(zhì)子,都曉得韜光養(yǎng)晦,按兵不動,即便如此我這個老家伙替陛下隱匿氣運都是操心操力,可你這娃娃,怎的就不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呢!你真當這天下除了我這個老家伙就沒人能查探到你的事情了?你們父子二人能不能有一個讓老夫省省心,好安度晚年的啊!”
一旁的小弟子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說道:“監(jiān)正爺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都說越老越如稚童,老監(jiān)正也是發(fā)起了小孩子脾氣:“這我能有什么辦法???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想隱瞞也隱瞞不住了!還愣著干嘛,趕緊去通知陛下啊!”
小童子一溜煙的跑下了樓,只留著老監(jiān)正一人坐在樓頂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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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濱,兩人立于馬上,遙望著那海天一色。
那模樣儒雅仁義的年輕男子望著那咸陽不曾見過的壯麗景色,連連點頭道:“義兄,這齊魯之地的景致,倒真是世間罕見啊。怪不得古往今來那么多的帝王都派人出海訪仙,這般人間仙境,倒真是容易讓人浮現(xiàn)連篇啊?!?p> 一身白袍的王謝聞言,輕輕一笑:“長公子可信這世間有仙人一說?”
儒雅公子搖了搖頭:“自然是不信的,這‘人間’二字,不是以人為本嗎?”
“公子看的通透?!?p> 海天一色上,突然多出一陣五彩的光暈。
王謝望去,立馬就皺緊了眉頭。
長公子扶蘇看著這位將自己照料大的義兄如此模樣,心里也是納悶,究竟是何事竟然能讓義兄如此對待。
“長公子,小公子遇刺一事,你如何看?”
“事有蹊蹺,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借口?!?p> “微臣還以為,以公子的仁厚之心,是決計不會拿此事作為由頭的?!?p> “事在人為,為了這天下的安穩(wěn),扶蘇即便不愿,也不能不做此事?!遍L公子笑了笑,“更何況殺與不殺,皆是父皇定奪,但愿這儒家掌門,能夠拎得清這其中的利害關系?!?p> “明日便要造訪小圣賢莊了,想來這一路不斷刺殺的各家余孽,也是不會主動給小圣賢莊找麻煩了?!?p> 自咸陽一路東行,光是刺殺,就已經(jīng)不下三十余次了。
王謝被那武運所擾,有些心緒不寧。
“義兄,十八那里,調(diào)查的如何了?”扶蘇坐于馬背,突然問道。
“還望長公子見諒,公子之間的事情,王謝不敢多言。”
對于意料之中的回答,扶蘇也沒有過于驚訝:“即便義兄不愿以維秦軍相助,單是那春水坊的諜報,就已經(jīng)讓扶蘇感念在心了?!?p> 扶蘇一臉和善的笑容,看向了南方:“就是不知曉,義兄一直惦念的那個人,竟然給我大秦帶來了如此濃郁的武運,義兄的眼光,果然一向如此犀利?!?p> 王謝沒有回答,只是與長公子繼續(xù)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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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一處小漁村,如今已經(jīng)成了墨家的根據(jù)地,魏老頭站在海邊,正在思索著接下來諸子百家共同謀劃的大計。
陳歸來到了魏老頭的身旁,看著天邊的五色彩云,一言不發(fā)。
“擔心就說出來,整天冷著張臉,連我這個老頭子瞧了都覺得煩?!蔽豪项^呵呵一笑,“那小子惹出這么大的動靜,這日后再往南方走,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樣順暢了?!?p> 陳歸依舊冷著臉,答非所問:“他也要過來?”
魏老頭點了點頭:“他說還不到見面的時候,正巧嬴政這次預備‘東渡’,那東洲之上與中州不同,道家天宗與魔宗本就打的不可開交,那位魔宗宗主也自天外返回人間,他師父不愿出面,那他這個當?shù)茏拥脑趺催€不得替那個老不死的跑趟腿才能安心?!?p> “都說東洲之上才是人間仙境,若是有機會,我也會去那邊瞧一瞧?!标悮w面不改色,“修道就該有修道的樣子,禁武令一出,這中洲就沒有之前的味道了?!?p> 魏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囑咐道:“農(nóng)家的人還沒有來?是不是蜀地出了什么問題?”
“不清楚,就連我們派去農(nóng)家總堂的弟子都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p> 魏老頭心緒不寧:“小歸,你稍后便啟程,帶著郭丫頭一起,聽說嬴政已經(jīng)得到了天人戰(zhàn)舟的設計圖,最快一年,他們便是會開啟東渡的計劃?!?p> 陳歸點了點頭,沒有了農(nóng)家的支持,這場戰(zhàn)爭,怕是會困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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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之外的一座島嶼上,一個氣勢洶洶的五短男子一臉的憤懣,埋著頭直往家里走,就算在路上遇見了相熟的島民沖他打招呼,這個平日里總是笑呵呵的男子都是不理。
這家伙罕見的生氣是因為察覺到了自家閨女受了委屈,他只想回家趕緊告訴媳婦兒一聲,然后就直接北上,把欺負他閨女的家伙一拳一個全都轟成肉泥。
可誰料他剛進家門,便是瞧見了那個比他要高出兩個頭的漂亮媳婦正在洗著衣裳,剛剛還氣勢洶洶一肚子委屈的男子立馬就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
那高大女子一眼就瞧出了自家相公肚子里的那點花花腸子,脾氣火爆的道:“咋了咋了!整天擺出那一副受氣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娘給你這個八棍子都打不出屁的家伙戴綠帽子了呢!不就是阿島在外面受氣了嗎!這丫頭被你慣的不像話,正好出去磨一磨那個性子!”
男子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咋的,我說的不對??!洗劍城那個丫頭不是已經(jīng)來傳信了嗎,說阿島一路都有人照顧,讓你別跟著擔心??赡憔褪锹牪贿M去,咋的,你去替你家閨女出頭就好了?不都說了嘛,要是阿島蹭破點皮,到時候那個小子來了,你隨便收拾他都行!”
男子垂頭喪氣,他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自小舍不得打舍不得罵,整天架在脖子上到處玩耍,現(xiàn)在可好,竟然讓一個不知道根腳的混賬小子送回家來,咋的,你姜太白的義子又怎么樣,我閨女貌美如花,誰人看了不喜歡?。?p> “媳婦兒,你說能不能......”
“不能!”女子知道相公要說些什么,“咱家阿島才多大年紀,哪里懂什么男歡女愛啊,更何況我聽洗劍城那丫頭說了,那個小子雖然有些壞習慣,但人品還是好的,你就老老實實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再啰嗦,小心閨女回來了我就罰她在屋里抄書!”
被戳中了軟肋的五短男子立馬就不說話了,一臉討好的來到了媳婦兒身后,替她按著肩膀。
“媳婦兒,閨女好不容易回家了,咱就讓她撒開歡的玩兒行不?”
被媳婦兒瞪了一眼的五短男子立馬變了一副嘴臉:“小閨女家家的,玩什么玩!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好嫁人!”
女子沒有理會他,只是輕聲道:“聽說海上那些海妖最近不太平的緊,等閨女回來了,你可得去接她一趟。”
男子憨厚的點了點頭:“放心媳婦兒,那些深海老王八要是不長眼,我就去海底大鬧一番,要是嚇到我閨女,看老子不扒了他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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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母夜叉坐在院子里,也是能清楚的看到南方天邊的那抹異樣。
自昨夜開始,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不管喝了多少的烈酒,都是不醉,只能提心吊膽,生怕那個混賬白眼狼在胭脂郡吃了大虧。
自幼便是在周家長大,眼界也并非那些市井人家所能想必,那周家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他也是清楚的,但是護院都是三四重樓的武夫,更不用提那些與周家交好的小門小派了,那個白羊狼從小就沒學過武,好端端的非要出去闖蕩江湖也就罷了,這才三四年的光景,就算學到些本事,實力又能強到哪里去?平日里裝裝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就算了,可這小子怎的就失心瘋要去周家替她討回公道???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偷偷的將她從家里帶出的設計圖塞進了他的包袱里,自己隱姓埋名在這磁器口生活了二十多年,竟還是沒有逃脫外人的視線。
想到這,母夜叉就急得不行,那人行事如此詭異,究竟是想對那個白眼狼做些什么?
實在不行就修書一封,讓那個從來沒管過他的義父出手相助?
可這里距離洗劍城千里之遙,即便現(xiàn)在修書,也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
想到這,母夜叉就一身的疲憊,她這輩子命苦,已經(jīng)不求什么了,只希望家里的兄長們能看在昔年的情誼上,別太過為難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