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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請留步?。?/h2>

第八十四章 戰(zhàn)前二三事(兩章合一)

  在得知叛軍即將夜襲洛城的消息之后,孟游也是精神一振,二話不說就傳好了鞋襪,直奔李慕芊的房間而去。

  李慕芊正在與樓遙在房間內(nèi)商討退敵之策,正心氣郁結,孟游便是一腳踹開了房門,不給二人說話的機會,便是沉聲道:“叛軍今夜準備攻擊洛城!”

  兩人都是一驚,這白日的時候剛有一位七重樓的大妖悄悄潛入了洛城,雖然孟游出手將那大妖收服,但李慕芊還是一陣后怕,若是孟游沒有察覺,那這洛城內(nèi)的守軍和百姓,可就要遭受想象不到的滅頂之災了。

  兩人剛剛達成了一致,樓遙雖說現(xiàn)在修為盡失,但聚星仍在,由她主持那座護城大陣再好不過,只要那大陣能夠抵御七重樓強者的進攻,他們便是占得了一定的先機。事情才剛剛有些好轉,卻突然收到了夜襲的消息,兩人的心頓時就有些沉入了谷底。

  “消息準確嗎?這叛軍的手腳竟然如此之快!”樓遙輕聲道。

  孟游點了點頭,臉色也是有些凝重:“就是今日剛剛收服的大妖傳遞來的消息,他已經(jīng)被我收服,定然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的來騙我的,現(xiàn)在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破局了?!?p>  李慕芊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一旁的沙盤,凝聲道:“得到消息就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我們還有幾個時辰的時間布置,那些東拼西湊的叛軍倒是不足為懼,主要是那領兵的聚星境強者.......”李慕芊眼如刀鋒,看向了孟游,凝聲道:“若是你出手,能夠攔下他們嗎?”

  孟游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哭喪著臉道:“你當真是瞧的起我,那可是七重樓的強者啊,你當是街邊的大白菜,說咔嚓就能咔嚓了?今天白天的那個大妖是他時運不濟,處處被我克制,這才巧合的收服了他,就算他倒是臨陣倒戈,我們兩個打兩個,我也不敢保證到底能不能攔得住?!?p>  孟游嘆了口氣,補充道:“雖說我的肉身已經(jīng)能夠勉強與七重樓的強者糾纏一段時間,但你要知道七重樓對于修士來說就是天地之隔,能踏入聚星境的哪一個不是天縱奇才,況且所修行的功法不同,即便我憑借金剛境的肉身,但是面對聚星境的強者,大概也是只能勉強自保。”

  兩人沉默不語,樓遙之前與三人交過手,自然清楚他們的實力,也是出聲道:“金剛境肉身固然強大,已經(jīng)有了可以與聚星境煉氣士糾纏的實力,但是之前我與那三人交過手,那頭擅長使毒的大妖實力最弱,但是在戰(zhàn)場上卻是最難纏的一人?!?p>  樓遙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凝重的道:“然而最可怕的是,那三位聚星境強者中,有著一位三眼族的劍修!”

  屋內(nèi)原本就緊張的氣氛頓時就降到了冰點,所有人都是能夠感受到一股壓在心頭的無力感。

  劍修!

  而且還是聚星境的劍修!

  孟游雖說有過與七重樓強者交手的經(jīng)驗,但他們大多都是先天煉氣士,就連一個武膽境的純粹武夫都是沒碰見過,更何況這殺力最強的劍修呢?

  劍修極其的稀少,且各個都是殺力極強,完全不能以境界衡量,若是孟游是武膽境的純粹武夫,憑借著那金剛境的肉身,或許真的能與同境界的劍修相抗衡,可是他只是一個五重樓鐵骨境的純粹武夫,即便依仗著自己的肉身能與尋常聚星境強者掰掰手腕,可面對一位純粹劍修,也不過是一劍或者兩劍的區(qū)別而已。

  李慕芊也是壓力巨大,問道:“那位十三王子應該是一位純粹武夫,看來這一仗,當真是九死一生了.......”

  可即便如此,李慕芊也是沒有絲毫不戰(zhàn)而退的想法,她神色怪異的望向了孟游,聲音也是溫和了許多:“大軍圍城,我會率領重騎兵為你們殺出一條血路,到時候.....能逃一個是一個吧。到了南方的大城,或許能撿回一條命,那些世家根基深厚,即便帝國也是不會輕易對他們下手,那里,才是真的安全?!?p>  孟游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李慕芊那張俊秀的面龐,他知曉軍人的職責,而且按照李慕芊的脾氣,她也是絕對不會放棄這滿城的百姓獨自離開的。

  近百萬人的性命都壓在一個女子的肩膀上,委實有些重了。

  只可惜他孟游雖然只是一個磁器口賭坊家的小混混,平日里貪財好色,怕死怕的要命,可這種時候,他骨子里的尊嚴也不會讓一個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前。

  有些事就是這樣,明知不可為,可偏偏卻也只能為之。

  李慕芊的心情有些沉重:“稍后我會將城內(nèi)的部署全部安排好,你們也做好準備?!?p>  李慕芊抬起頭,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自始至終,孟游都是沒有說一句話。

  他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的樓遙,找借口把小道士和謝狗打發(fā)了出去,凝聲道:“你有話要說?”

  樓遙看了看孟游那古井無波的臉龐,糾結了片刻,最后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可孟游的眼力見兒是打小就練出來的,他平靜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鑒著,直到喝完,都沒見樓遙有任何的松動,孟游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出聲道:“是怕會害我丟了性命才不說?還是說你擔心說出來之后,我會因為自保,而不同意你的建議?”

  樓遙與孟游對視了片刻,可她依舊沒有從孟游的眼中看出什么情緒波動,她咬了咬牙,還是將話說了出來:“我洗劍城有一門禁術,可以暫時讓你擁有七重樓的修為,但是時間的長短全憑你的意志和肉身決定........”

  孟游點了點頭:“代價很大?我會死?”

  樓遙也是點了點頭,凝聲道:“雖然我修為盡失,但是我暫時可以將我的劍膽放于你的體內(nèi),你會暫時擁有聚星境的境界,但是那劍膽畢竟是外物,會與你的身體產(chǎn)生排斥,而我也會因為劍膽的離去開始變得虛弱,境界也可能會倒退....可是,接受了劍膽的你,應該會死。”

  孟游聞言笑了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你是一位聚星境的劍修。”

  孟游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次沒有慢慢品嘗,反而是一飲而盡,然后他便是站起了身,臉上帶著輕佻的笑容看著樓遙。

  “我能不能求你辦件事?”

  “你說。”

  “若是僥幸勝了,麻煩你幫我把那兩個孩子送回家,他們是小圣賢莊的讀書種子,讀得書多,認識的字也多,等他們好好長大,肯定比我這個小混混要出息的多;然后讓李府掏錢在磁器口給老子買一個最大的宅子,把地契送到大三元賭坊老板娘的手里,然后跟他說老子被大戶人家的小姐給瞧上了,已經(jīng)入贅當了上門女婿,讓她趕緊離老子遠遠的!還有我那個當?shù)朗康男值埽憬o他找個好宗門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下去,別受欺負就行。嗯,我想想啊,最后給你們城主帶個口信,就說他沒見到我孟思過英俊的臉龐,他這輩子就等著后悔去吧!”

  孟游說完哈哈大笑,而樓遙卻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孟游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大咧咧的道:“別弄出這么一副我就要死了的樣子,沒聽說過好人活不長,禍害遺千年嗎?老子從小荒唐事做了不少,閻王爺肯定不舍得讓我這么早去找他老人家報到,這世上沒了我,得少了一半的樂子!”

  樓遙被孟游逗笑了,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別這么看著我,我知道我現(xiàn)在帥的很,等我打贏了,到時候你來給我暖床我肯定絕無二話!”

  見樓遙怒目相向,孟游哈哈大笑了一聲,便是溜了,留給樓遙的,只有夕陽下一道不怎么健碩的背影。

  孟游跟往常一樣,先是去逗弄了一下臉皮薄的李清夢,然后又陪著謝狗與阿島玩耍了半天,最后,他跟侍女要了筆墨紙硯,寫好了一封信,讓小道士有機會交給蘇孝桐。

  隨后,他便是求見那位李家家主!

  他要退親!

  。。。。。。。。。。。

  李府的后院,有著一處地勢略高的丘陵,丘陵上常年的郁郁蔥蔥,栽滿了松柏,其實這種明貴的松柏名為‘四季青’,是北方的品種,在江南這種潮濕的地界生存不易,可是不知怎的,這李府后山的四季青卻是長勢極好,看起來最少有十幾年的光景了。

  丘陵之上滿是各種各樣的墓碑,都是之前對李家做出過巨大貢獻之人才能葬在這里,李慕芊跪在山腳處的一處墓碑前,腰桿筆直,一動不動。

  她看著眼前的這座墓碑,哪里還有一絲一毫鐵血將軍的模樣,只見她雙眼通紅,柔弱的模樣讓人心疼。

  “娘,洛城被圍了,女兒從未如此的無力過,可女兒不能退,退了這沃野千里的江南將再也沒有任何的屏障?!崩钅杰沸α诵?,柔聲道:“娘,女兒怕是不能給你報仇了,不過他和哥哥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別急,娘,女兒馬上就來陪你了?!?p>  李慕芊的聲音回蕩在這空曠的山丘,如泣如訴,讓人聞之落淚。

  她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攢夠了軍功,陛下下旨,準許蒙家長公子在此為母立碑!

  可是她娘的尸骨留在了草原,這里,不過是一座衣冠冢罷了。

  李慕芊望著那墓碑上的‘長子泣立’四字,她溫柔的笑了。

  可是笑著笑著,眼角的淚水便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身后傳來了一陣清微的腳步聲,李慕芊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面若寒霜的跪在碑前。

  從家主那里出來的孟游,在侍女的帶領下,也是來到了這片小山上。

  孟游站在李慕芊的身旁,看著那墓碑上的名字,也是跪了下來,沖著那墓碑磕了三個響頭。

  李慕芊面無表情,平靜的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孟游沒有接話,反而是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柄通體鑲金的精巧匕首,平穩(wěn)的放在了墓碑之前。

  當見到那匕首的那一刻,李慕芊如遭雷擊,她不可置信的望著跪在身旁的孟游,驚訝的連一句話都是說不出來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與她指腹為婚的男子,竟然就是他。

  李慕芊大腦一片空白,她愣愣的看著那個曾經(jīng)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跡的男人,不知是何情緒,是喜悅?是苦澀?還是隱藏的極深的....心動?

  李慕芊不知道。

  她緩緩的收斂了心神,努力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輕聲道:“沒想到與我有婚約的人就是你?!?p>  “我也沒有想到?!泵嫌涡χ戳丝蠢钅杰?,“早知道是你的話,當初在營地的時候我就該直接把你拐回家當媳婦兒。”

  李慕芊望著孟游那有些做偽的笑容,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悲傷涌起。

  她是一個極其聰慧的女子,大致也猜到了孟游有話想說,她苦澀一笑,試探性的問道:“是有心心念念的姑娘了?”

  孟游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李慕芊低下了頭,笑著道:“她是個什么樣的姑娘?”

  孟游想了想,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啊,脾氣很大,是個很有名的劍修,面對我的時候都是冷著臉,剛入江湖那會兒,我都不敢跟她開玩笑。而且她做的蔥花面.....說實話真的很難吃......”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她在我就很心安,就算只是坐在河邊看著月亮,都會很舒服?!泵嫌挝⑿χ安恢朗遣皇且驗樗俏胰虢Y識的第一個朋友,還是因為她是我結識的第一個女子,反正莫名其妙的她就住進了我的腦海里,沒到睡不著的時候,都會想起她的模樣。說實話,我之前的夢想是娶一個性子婉約,能跟我尿進一個壺的媳婦兒,模樣得漂亮,胸脯也得大大的。嗯?就像樓遙那般身段自然是最好的,男人嘛,都是這樣的?!?p>  孟游自嘲一笑,認真的道:“可是她長的不算如何傾國傾城,脾氣也跟婉約毫不沾邊,性子也就那么回事,古板的很,身段.....也沒樓遙那般??墒俏揖褪窍矚g她,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當時不太懂,可是這么多年沒見,我才清楚,可能從第一眼看是,我就已經(jīng)認定她是我的媳婦兒了,應該如此,理該如此!”

  聽著孟游那仿佛天經(jīng)地義的話,李慕芊頭垂的更低了:“你與那位姑娘說過這番話嗎?”

  孟游搖了搖頭:“當初不懂,現(xiàn)在太遠。始終沒有機會說出口?!?p>  李慕芊笑著道:“那很好啊,想必那位姑娘一定是個好人?!?p>  孟游嘆了口氣,她望著身旁臉上淚痕還未干的女子,有些愧疚的道:“對不起?!?p>  “不用對不起,你我的那道婚約只是父母定下來的,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也沒必要循規(guī)蹈矩?!崩钅杰诽痤^,笑著看著孟游:“更何況我之前就想著尋你,與你說清楚,我母親的仇一天沒報,我便是一天不會考慮男女之事。”

  孟游欲言又止,李慕芊繼續(xù)道:“這下好了,你我都沒有成親的意思,到省的多費口舌了,若是洛城破,等你們逃出去之后,想必我也已經(jīng)戰(zhàn)死,到時候這婚約,就自行作廢好了?!?p>  “你不會死的。”孟游堅定的道:“我不會讓你們出事的?!?p>  似乎已經(jīng)判了自己的死期,李慕芊也是卸下了那冰冷的偽裝,笑了笑道:“我信你。”

  兩人跪在目前,低聲說著什么,李清夢站的老遠,只能隱約聽見有笑聲傳來。

  孟游告辭離去,說著想去城頭看一看。

  只留下李慕芊一個人跪在目前,她的身前,多出了一柄精致的匕首。

  一滴滴雨水砸落在匕首上,水花四濺。

  李清夢趕忙打著傘朝著姐姐跑去,只見李慕芊低著頭,任由雨水落在身上。

  如此悲傷的姐姐,李清夢只在姨母去世的那一天瞧見過。

  有了李慕芊的手令,孟游毫無阻礙的便是登上了城頭,他翻身坐在城墻上,眺望著這江南萬里沃土。

  沒有人在的時候,孟游終于不用強裝興致,暴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他呆呆的望著城墻下的土地,面無表情。

  “小子,那丫頭的法子或許真的有用,可是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用自己的命去換百姓的命?”燭坤有些氣憤的道:“更何況就算你暫時入了聚星境又能如何,你還真能一個打兩個?這種不確定的買賣,不像是你的性子??!”

  孟游苦笑了一聲,以心聲回復道:“不試一試,結果就是城破,我們一起死;萬一成功了,我死,他們生。怎么想我都是要死的,我又不怕寂寞,這么多人一起跟我下去,我煩都煩死了?!?p>  燭坤沉默了片刻,沉聲道:“若是你想走,我可以幫你安全的逃走?!?p>  “那其他人呢?”

  “我現(xiàn)在實力剛剛恢復,只能保證你一個人不死?!?p>  “所以啊,我更不可能走了?!泵嫌瓮窍?,輕聲道:“人生在世已經(jīng)夠孤獨的了,要是連死都是一個人,那可真是想想就可憐啊?!?p>  “是啊,孤獨的感覺可真不好受啊?!睜T坤回應道。

  “要是我死了,你就離開吧?!泵嫌屋p笑道:“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到時候離開了,記得幫我照拂他們一二?!?p>  “那還用你說?你真以為老子會陪你一起死?你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了?”燭坤語氣不善的道。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孟游試探性的問道。

  燭坤沒有回應,顯然是已經(jīng)生氣了。

  孟游也沒有強求,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當初不受待見的小混混,整天只想著自己多賺些銀子的小混混,竟然會有一天為了別人把自己的命給搭上。

  孟游嘆了口氣。

  要死了哎,可是感覺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啊。

  就是有些遺憾,自己好像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去做了啊。

  孟游坐在城頭,一會笑一會垮著臉,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直到天邊的夕陽落山,明月高懸,孟游都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城墻上。

  突然,他瞧見了遠方有一道洪流而來,接著月色,孟游隱約能夠看到他們的身影!

  緊接著,地面?zhèn)鱽砹嘶蝿?,孟游知道,那是叛軍的馬蹄聲。

  孟游長舒了一口氣,笑了笑道: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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