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躺下,衣服也脫了,全脫了?!睖劂懻泻敉晏稍谑_上的修士,對‘助手’道:“把藥在他身上涂均勻了。”
助手是一男修,修為在練氣二層,年紀也不大,也是一業(yè)余煉丹師,平日里就給溫銘打打下手,記錄一下數(shù)據(jù)。
此時表情頗有些便秘,看著躺在石臺上的肥膩男子,但又不敢不聽,只能拿著一丹瓶,把乳白色丹液滴落在男子身上,快速的用一根玉杵涂抹。
溫銘則拿著‘病例’卷軸仔細看。
陳垚,五十三歲,練氣三層,因法力反噬傷了經(jīng)脈,疼痛難耐,不敢再運行功法。
“嗯,你老毛病了,記得你上次就來過吧?怎么,上次帶回去的藥,沒能好些?不應(yīng)該啊,這都幾個月了,怎么就沒能自己好呢?!?p> “修遠前輩,我,我這是不是活不長了???”胖子嚇得面無人色,一個激靈就要爬起來,被‘助手’一按:“別動,等下我又要給你擦一邊?!?p> “放心,你沒事,這不是有我么?”
溫銘走進了些,把‘病例’丟給‘助手’,讓他來記錄,自己則拿出一卷軸,看著渾身上下,在丹液的涂抹下,散發(fā)淡淡白色熒光的胖子。
“肌肉松弛,神經(jīng)反應(yīng)遲鈍,骨骼開始老化,毛囊變大……嗯?丹液居然吸收也慢,看樣子確實有點問題啊?!?p> 溫銘每說一句,胖子臉就抖一下,就差哭了。溫銘又吩咐道:“小袁,你把‘補元丹’給他服一枚。”
待胖子服下丹丸后,溫銘又埋頭記錄反應(yīng),不時問其感受,臨了道:“好了,你沒什么大事,就是傷了經(jīng)脈,又強行修煉才導致的,歇一段時日就沒事了?!?p> “下一個。”
……
半個月后。
溫銘就著‘明燈’和月色,坐在一張大席子上,周邊放著一堆卷軸,不時拿起一個放下一個,又用筆作修改和添加。
忽然耳朵一動,隱約聽到一身急促而又微弱的慘叫,很快就消散在山間風中,仔細去聽又仿佛幻覺,除了偶爾‘貓叫’聲,其余什么聲音都沒有。
正要繼續(xù),忽地眼瞳一縮:“不對,這么長時間,怎么不見巡邏隊的人?”
在這一年中,因為大家?guī)У奈镔Y都不多,自然就消耗得快,于是就時常有一些人鋌而走險,夜奔數(shù)十上百里去其他營地殺人越貨。
為了防止此類事件,營地都會組建自己的巡邏隊,錢在行就負責此塊事務(wù)。
仔細一想,越發(fā)覺得不妥,立即收起地上的卷軸,穿戴好后出了門,在皎月下的木棚宅子,仿佛小山包一個接一個,遍布整個山野,仿佛一個‘村落’。
溫銘抬頭看了看幾乎隱匿在云層里的飛舟,又看向營地搜尋著巡邏隊的身影,卻始終沒看到一人。
就在此時,再次從風中傳來一絲微弱的慘叫,這次比在屋內(nèi)聽清晰了許多,但因為營地總有嘈雜聲,卻分不清是那邊傳來的。
“不會被人摸上門來了吧?錢在行呢?”
溫銘心中疑慮,看著這片營地,他雖不在意他人死活,但真要死傷太多,那自己的工作量就大增。
猶豫了下,就向錢在行院子走去,一路上豎起耳朵仔細聽和觀察,到了一處靠山坡的木宅,見大門緊閉,其內(nèi)也無光亮和動靜。
這貨不在家干什么去了?
溫銘正要離去,忽地定睛一看,一道隱隱幾乎不可見的靈光一閃而過,在月色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陣法?
給自家布上陣器并不奇怪,但左右不過幾個月?lián)Q一次營地,一般情況下沒人會這么做,畢竟布陣和啟陣頻繁,會對陣器有一定損傷,一旦次數(shù)過度,陣器也就壞了。
看著一兩丈高,用原木和石頭壘成的院墻,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往里一扔,果然觸碰到一道透明光幕,濺起一片淡藍色熒光把石頭彈飛。
不是攻擊類陣器!
溫銘正要喊話,就見大門猛然打開,一個裹著外套幾乎不遮體的男修罵罵咧咧的道:“哪個不開眼的,大半夜不睡覺,扔石頭玩?”
一看溫銘,頓時愕然,結(jié)舌的道:“修,修遠前輩,您,您怎么來了?”
“是你?你怎么在這?其他的巡邏隊人呢?”
“在,在里面……”
“滾開?!?p> 溫銘一巴掌抽飛男修,徑直往里一走,眼前頓時光明大放,七八展‘明燈’被掛在各處,照得里間一片通明,十余個男女衣不著體糾纏在一起,聽見動靜方才停止嬉鬧,一時間氣氛凝重。
“原來是修遠兄,來來來,快坐下來喝酒?!卞X在行赤著上身,一手抱著一女修,見了溫銘反而大笑,把懷里兩個女修推了一個出來:“還不去伺候好修遠兄。”
女修僵著身子,怯怯的走了過來:“修,修遠前輩,我,我……”
溫銘黑著臉,他是真沒想到,錢在行居然會用陣法遮掩院子,就為了聚眾銀樂,冷哼一聲道:“錢兄,好興致?!?p> “長夜漫漫,苦中作樂罷了,怎么,我做事修遠兄看不慣?”錢在行收斂笑容,用力把懷中女修往胯下一按,斜著眼道:“如果修遠兄不愿與我等同樂,那就恕我不遠送,請吧?!?p> 溫銘道:“你就不怕有人摸進營地?”
“這么長時日都無人來襲,怎么,今晚就有人來?再說了,營地外有韓靈那女人守著,就算摸進來幾個,也鬧不出大事。”
“是么?既然如此,我就不擾你性子了?!?p> “恕不遠送,關(guān)門?!?p> 待溫銘出去后,錢在行冷哼一聲,一把揪起女修,捏住她嘴巴:“再敢弄疼我,我就扒了你的牙?!?p> “什么東西,也敢管我的事……”
……
翌日天還沒亮,就聽得外面一陣吵雜,接著就有人急促敲門,溫銘打開門見自己‘助手’驚恐的道:“修遠前輩,死人了,死了好多人?!?p> 死了好多人?
溫銘臉皮一抽,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莫要慌張,看了眼亂成一片的營地,皺了皺眉頭就往事發(fā)地而去。
出事的是臨近外圍的七八個院子,一共死了十余人,是這一年來除工地意外,死得最多的一次。
此時許暮幾人也都到了,尤克達瞥了眼在一旁不說話的錢在行,對溫銘道:“老手干的,人不多,估摸著四五人左右,布了陣器遮掩動靜行兇……”
“錢在行,昨晚你在哪?巡邏隊人呢?”許暮突然說話,聲音不冷不淡,但都能聽得出他的怒火。
錢在行眼瞳一縮,下意思的看了眼溫銘,方才道:“昨晚睡得早了些……我看巡邏隊的兄弟們也辛苦,也就叫上一起吃了幾杯酒,此事怨我,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也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