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還得是你啊君君
那天夜里沒有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到周夫人房里傳開她撕心裂肺的哭泣,直到天亮了才停止。
自這之后平華鎮(zhèn)的人再也沒見過周夫人出門,也沒見過她的孩子。劉縣令亦是絕口不提,仿若這個連姓名都沒有的怪胎從未出生過一般。
平湖鎮(zhèn)村民的怪病直到一年之后,上京的神醫(yī)來了,才算是平息。
聽著劉縣令說完這個故事,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震驚,再次看向那鬼胎的眼神都變得些許不一樣。
梵音嘆了一口氣,看著南嘉魚這小姑娘止不住的哭泣,就仿若死的是她親兒子一般。
南嘉魚接過楚隋玉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顫顫巍巍道:“所以...所以周夫人親手殺了孩子嗎?”
劉縣令沒有說話,答案不言而喻。
周夫人沒有錯,劉縣令沒有錯,他們的孩子更沒有錯,錯的是天意。
梵音從樹上爬下來,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雖說在周夫人的回憶中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劉縣令再次毫無隱瞞的講出來的時候,梵音還是猶如巨石堵住胸口般難受。
梵音走到楚隋君身側,看著他面上毫無波瀾,但是微微顫抖的手卻隱藏不住心中的震撼。
小小少年便這般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梵音在心中暗自揣摩道。
楚隋君冷冷道:“所以呢,你又為何設下陣法收他一魄,叫他不入輪回?”
“什么?!”南嘉魚的抽泣戛然而止,就差上前去拽著劉縣令的衣領質問他了,“你夫人都已經(jīng)替你做了,你為何還要這般無情!為什么不讓他輪回!”
劉縣令的眼神開始閃躲,直到楚隋玉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威逼他道:“快說!”
“我怕...我怕。我害怕!”被劍架在脖子上的劉縣令開始變得抓狂,在黑夜中他臉上的瘡口也變得愈發(fā)可怖,“不是你們生了個怪物!你們自然說的輕巧!”
“那怪物既然能讓人染病,我怎么知道他死后會不會來報復我!萬一他來索我的命該當如何,你能救我嗎?”劉縣令忽然抬頭看向南嘉魚,瞪大了眼睛質問她:“還是你能救我?!”
“哈哈哈哈哈——”看著南嘉魚后退了兩步,劉縣令忽然開始狂笑,“你看啊,你也害怕了啊。我夜夜噩夢,夢到那張可怕的臉朝我跑來喊我‘爹爹’,我憑什么不能害怕,不是我的錯啊,他不該來索命,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啊。”
南嘉魚咽了口口水來緩解自己的恐懼,繼而上前理直氣壯道:“那你也不該叫他入不得輪回啊,他未入輪回道,還是會來找你啊?!?p> “不會的?!眲⒖h令忽然冷靜下來,冷笑了兩聲抬眼看著南嘉魚:“他不記得我們,不記得人間之事只是個孤魂野鬼罷了,如何會來找我。”
南嘉魚明明怕的劍都拿不穩(wěn)了,還依舊強撐著要跟他對峙,梵音著實是看不下去了,手中結印讓劉縣令昏死了過去。
“你做什么?!”南嘉魚質問道。
梵音無奈,真是個難纏的小丫頭,“能做什么,辦正事,還能一直在這聽他胡扯嗎?”
“切~”
梵音白了南嘉魚一眼,轉而對楚隋君道:“那壓制他的陣法能破嗎?你可有把握?”
“嗯?!背寰c點頭,“只是眼下尚且不能破陣,噩詛不是這鬼胎下的,他背后還有別人,想來是那個叫年年的。咱們先解決了這件事,再回來破陣,以防節(jié)外生枝?!?p> 南嘉魚不解地看著二人:“不是他下的?為什么?”
梵音嘆了口氣,著實不理解道:“噩詛之眼不在他身上啊!這都不會看,真不知道你這華樂山的大師姐是干什么吃的,難不成東西都被君君一人學去了嗎?”
“你這妖物狂妄至極,看我今天就收了你!”南嘉魚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便舉劍朝著梵音來了。
梵音肆無忌憚地立在原地,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楚隋君自然會護著自己的。
果不其然楚隋君當下攻擊,難得地有些微怒道:“好了!”
見南嘉魚依舊不甘心,楚隋君連忙道:“還勞煩師姐去盤問那鬼胎年年是誰,眼下在何處?!?p> 南嘉魚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被火花綁著的周夫人身側,眼下被鬼胎附體的周夫人面目猙獰地看著南嘉魚,任由南嘉魚問什么,說什么,只是咿咿呀呀地沖她齜牙。
若不是火花制住了他,恐怕他已經(jīng)將南嘉魚撕咬個干凈了。
死活撬不開鬼胎的嘴,還見這鬼胎這種態(tài)度,南嘉魚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眼下眼看著要剎不住了。
幸而有楚隋玉一直攔著他這個大師姐,不斷重復著“他眼下是凡人,上了周夫人的身,打不得打不得?!?p> 見那邊實在沒有進展,楚隋君拿出一個羅盤一般的法器。
“八珍盤?”梵音疑惑地看著楚隋君,不解道:“你明明有八珍盤,為何還要讓你那小師姐費勁吧啦地去盤問。”
楚隋君只是看了梵音一眼,面無表情地擺弄著八珍盤道:“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樣她就沒心思與你找不痛快了?!?p> 梵音愣了一下后笑道:“還得是你啊君君,還是你對我好。”
幸好是黑夜,幸好梵音被八珍盤吸引了注意力,這才沒看到楚隋君面色微紅與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笑容。
只是梵音不自然地看著楚隋君操作八珍盤,心中卻盤算著以后要少找南嘉魚些不痛快了,明明是自己常給南嘉魚下絆子惹她不高興,來換取自己的高興,楚隋君還這般維護自己。
那畢竟是她大師姐,自己還是得收斂些,多多少少給君君些面子吧。
“什么是八珍盤啊掌柜?”朝辭忽然問梵音,搞得本就不在狀態(tài)的梵音猛然被嚇了一跳。
撫著胸口緩了一口氣的梵音才道:“這是用于追蹤的法器,只需要將物什放在盤上,他就是自動追蹤這物什的主人。他是根據(jù)氣息追蹤的,所以剛剛君君將鬼胎的氣息放在盤上,他就會找到與這氣息最為親近的氣息?!?p> 看著朝辭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梵音才反應過來:“不對啊,八珍盤妙音閣也有啊,你是不是從未認真盤點過妙音閣的法器?”
“有了!是金陵!”不等朝辭狡辯,楚隋君這邊就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