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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刀劍行

第五章滅門血案

夜月刀劍行 饞貓的魚兒 3768 2022-04-13 14:31:28

  今日的說書先生說話不像前兩日慢吞吞的,這場書說的聲音格外洪亮,而且非常流暢,一點也不吊人胃口。

  假冒的說書先生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現(xiàn)在說的正起勁,自己怎么高興怎么來,接著說道:“咱們細講一下,北胡騎兵夜襲塘沽糧倉,被一把火燒退了回去,折損了萬余騎兵。北胡騎兵一路北撤,卻發(fā)現(xiàn)來路被斷,五萬楚軍步兵擺好了陣勢攔在了他們撤回的必經(jīng)之路上。北胡騎兵樂壞了,擺開陣勢的步兵對陣兵力相差無幾的騎兵,相當于自尋死路。在北胡騎兵的兩翼各出現(xiàn)了一支萬人左右的騎兵,身后還跟著趙印環(huán)的一千輕騎兵。楚軍七萬多人這是想要把北胡四萬多的騎兵包圍住,但是事情沒那么簡單,別忘了北胡騎兵還有四萬接應軍隊,就算形成了包圍圈,一旦北胡接應的四萬騎兵加入戰(zhàn)場,將會形成反包圍。楚軍步兵陣中,外圍一萬盾甲兵,身后兩萬百步長矛手,在后是一萬弓箭手,還有一萬長矛手放在了最后,五萬步兵指揮是涼州步軍將軍連虎的干兒子沈濟。這五萬步兵只有一個目的,誓死攔截住敵軍的騎兵沖擊,堅決不能讓他們沖過去。一旦敵軍六萬騎兵與接應的四萬匯合,那么戰(zhàn)場局勢就成了北莽有利的局面。北胡騎兵統(tǒng)帥也不是傻子,絕對不能讓兩翼騎兵慢慢合圍上來,于是北莽騎兵展開陣型開始了沖鋒,直撲楚軍五萬步兵。兩軍相距兩百步,一萬支破空飛來的羽箭,拉開了這場攔截戰(zhàn)的序幕。兩百步的距離,一萬支羽箭的殺傷力不足以對北胡騎兵造成太大的殺傷,只是稍微減緩了北胡騎兵沖鋒的速度。一百五十步距離,又是一輪一萬羽箭劃破黑色夜空,距離越近,射出的羽箭總算對北胡騎兵造成了殺傷。百步距離,北胡軍隊兩邊各分出一萬,沖向楚軍兩翼的騎軍,絕不能讓兩翼沖鋒來的楚軍騎兵對本陣騎兵形成對沖,不然北胡騎兵會被直接沖散。一百步,一萬羽箭再次射出。五十步,北胡還剩下萬余騎兵已經(jīng)沖到楚軍步兵陣前,最后一輪羽箭射出。楚軍弓箭手經(jīng)過幾輪強力射箭,一時半會怕是沒力提刀了。五十步的距離,羽箭射出的同時,令北胡軍隊膽寒的還有那投擲出來的長矛,陰森森的矛頭直指胸膛,兩萬根長矛帶著聲音投擲了出來,力量之大,竟是把北胡騎兵的身體都釘在了地上。四萬多的騎兵除去分出的兩萬,能沖鋒到楚軍陣型前方的不足萬余。騎兵沖擊步兵陣營,就算有五萬步兵阻攔,根本不夠騎兵砍殺的。楚軍一萬盾甲兵緩步向前行進,沒了長矛的兩萬楚軍長矛手抽刀緊隨其后,這三萬步兵先行迎戰(zhàn)沖過來的胡軍騎兵。沈濟讓三萬步兵前出,是為了拉長步軍陣營,延長北胡騎兵沖鋒的距離。北胡接應的四萬騎兵已經(jīng)跟了上來。這騎兵沖擊步兵,如同割麥子一樣,步兵將會成片成片的倒下去。兩翼敵我雙方的騎兵對沖,楚軍騎兵沖鋒距離比北胡騎兵長,沖擊力強于北胡騎兵,直接碰撞的雙方騎兵,自然是楚軍騎兵略微占了上風。騎兵對沖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就是爭取每次沖鋒時斬殺敵人都要一刀斃命。兩翼敵我雙方一共四萬騎兵僅僅一次對沖之后,就已經(jīng)減員一半還多,足以看出這場攔截戰(zhàn)的殘酷血腥。那沖入楚軍陣中的不足一萬的胡軍騎兵讓楚軍步兵付出了不少代價,僅一個照面,就有數(shù)千人的傷亡,而敵軍不過是倒下了幾百人。更讓楚軍苦不堪言的是另外一側(cè)四萬北胡騎兵已經(jīng)開始沖鋒了,阻攔他們的是一萬長矛手以及一萬弓箭手。楚軍步兵如果不解決掉沖進陣營中還剩下的那幾千北胡騎兵,并且兩翼騎兵對沖不快速解決戰(zhàn)斗的話,步兵將會遭受滅頂之災。楚軍步兵明明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是什么樣的命運,可他們依舊毫不畏懼。他們要抗住北胡騎兵,為兩翼騎兵戰(zhàn)場贏得時間,他們將用自己的生命去消耗北胡騎兵的體力。因為支撐他們的,還有楚軍涼州騎兵最后的底牌,一萬重騎兵?!?p>  說到此處,假冒的說書先生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一飲而盡,摸了摸嘴上茶漬,卻不小心扯動了一下自己粘貼的胡須,說書先生自己又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還好沒掉。

  這個時候,遠處站著的掌柜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這說書先生與前兩日有些不同,之前也沒見到他帶著書童來,怎么今日就帶了一個書童呢?而且他的一些習慣以及動作,怎么看都不像一個老人呀。

  正當掌柜心生疑惑時,一位慌慌張張的老人沖了進來,大聲嚷道:“天殺的臭小子,偷我衣服,割我胡須,我要跟你拼命!”

  廳內(nèi)聽客都被老人的叫喊吸引了過去,眾人尚且不知所以然。

  老人正如他自己嚷嚷的,下巴眉毛都沒有了。

  老人望見掌柜的,仿佛見著親人一般,踉蹌的小跑過來,說道:“掌柜的,我才是說書的先生,我是李明智??!臺上那個是假冒的,是一個天殺的臭小子?!?p>  掌柜看著眼前急切的老人,也反應了過來,招呼著店員,指著場中假冒的說聲先生說道:“快,抓住他們?!?p>  假冒的說書先生眼見自己行跡敗露,伸手拉起一旁還傻站著的書童,暗叫一聲,不好,這老頭怎么掙脫了出來,這下露餡了,快溜!快溜!

  兩人跳下了臺子,正要向外奔去,聽客中有不少江湖人士,皆是一些會點硬把式的武夫。顯然有人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幾人口中一邊說著:“好小子,竟敢耍我們!”一邊朝著兩人圍了上去。

  說來讓眾人奇怪,每當快要抓住他們的時候,都被他們躲了過去,像兩條泥鰍一樣,滑不溜湫的,兩人在人群中穿來穿去,還順手掀翻了許多桌椅,場面十分混亂,好不熱鬧。

  角落坐著的小乞丐本來還有些發(fā)愣,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忽然掩嘴一笑,好嘛,這一兩銀子花值了,居然還能看戲。

  看來聽書是聽不了了,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好。小乞丐趁著場中混亂,沒人注意他的時候,一股腦的將桌子上沒吃完的瓜果掃入懷中,臨走還喝盡了杯中茶水,靠著一側(cè)墻壁一步一步挪出了香茗居。

  長街上,小乞丐一邊慢慢走著,一邊伸手入懷掏出一片果干丟入口中咀嚼起來。

  小乞丐悠然的漫步走在街道上,在經(jīng)過百花巷一處灰暗的拐角處時,忽然聽到有男子對話,還有奚奚索索的脫換衣物的聲音,小乞丐貼著墻壁慢慢靠了上去,偷偷看去,看到的是兩個少年,以及地上的書生服裝,還有一些白色毛發(fā)。

  其中一人說道:“都怪你,讓你綁的緊些,怎么還讓他掙脫了?如今拿不到賞錢,咱們要餓肚子了?!?p>  另外一人有些幽怨,說道:“不是公子你綁的嘛!怎么怪起我來了。”

  “好像是喔,那還是要怪你,當初不是你管著的錢袋子被人偷了,咱們也不至于淪落到現(xiàn)在這般地步。”

  小乞丐反應了過來,原來這兩個人,是那香茗居假冒的說書先生和他的書童,他們居然跑出來了。想起剛才混亂滑稽的場面,小乞丐啞然失笑,這兩個人還是挺有意思的。

  兩位少年背對著小乞丐,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小乞丐重重咳嗽了一聲,有心要嚇唬他們一下。

  原來小乞丐并不是啞巴,只是不愿說話而已。

  兩位少年身體一僵,心生害怕,怎么身后有人來了,自己還不知道?!兩人彼此瞟了一眼,慢慢轉(zhuǎn)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嬌小瘦弱,面帶微笑的小乞丐,白皙的皮膚,明亮的雙眸,灰塵難以掩蓋的精致臉龐,極易讓人生出親切感來。

  此時場面有些滑稽,有些讓人好笑,一個不像乞丐的小乞丐,一個假冒的說書先生,兩人互相望著對方。

  看到來人是一個小乞丐,兩位少年的緊張感頓時消失,一個弱小的小乞丐,怕什么?!緊張什么?!

  被書童稱呼公子的少年輕輕咳嗽一下,緩解一下氣氛。

  少年看著小乞丐,凌厲的說道:“你是什么人?”

  小乞丐愕然,難道我這一身打扮,他們看不出來我是什么人嗎?

  少年問出這句話就后悔了,這不就是一個乞丐嘛。

  少年再一次的用輕微咳嗽聲緩解尷尬氣氛。

  一旁傳來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少年轉(zhuǎn)頭瞪了一眼書童,好似在說:你這不爭氣的家伙。

  小乞丐掩嘴偷笑。

  “喂,你有沒有吃的?”

  少年突然的發(fā)問,讓小乞丐愣了愣。

  “或者說……你有沒有錢?”

  小乞丐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燦爛的笑了起來。

  ……………………………………………………

  一個月前。

  茴縣西門走出了一隊車隊,五輛馬車,三十多人,十幾匹馬,兩桿大旗,上書鎮(zhèn)威二字。

  騎馬走在最前頭的是鎮(zhèn)威鏢局的鷹藝,鷹藝閉上眼睛感受著凌晨空氣中夾雜的濕氣。

  前路漫漫,危機重重啊。

  就在鎮(zhèn)威鏢局出鏢的當日夜間,鎮(zhèn)威鏢局內(nèi),發(fā)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

  劉安坐在會客廳主座上,想起今日女兒劉星辰想要跟著出鏢,自己不允,還和自己胡鬧了一番,這會應該在自己房間休息了吧,劉安今日一整天心思難以安寧。

  鏢局主力都去出鏢了,留守的都是些老人、婦女和孩子。鏢局內(nèi)人少了許多,顯得安靜了不少。廳內(nèi)燃燒著幾根蠟燭,只有劉安坐著的地方有亮光。

  劉安回想了許多事情,人在環(huán)境安靜的情況都喜歡發(fā)呆想著一些事情,劉安此時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鏢局內(nèi)過于安靜,安靜的可怕,一丁點聲音都聽不到。加之本身就心緒不寧,劉安便想著去到女兒那里看一看。劉安站起身來,抬起的右腳停在空中,怎么都邁不出去。

  劉安整個人僵硬在那里,此時此刻,劉安看到了一樣東西,驚出了劉安一身冷汗,七魂已然嚇跑了六個。

  一把短劍就那么懸停在空中,就對著劉安的眉間,一動不動。

  劉安緩緩抬起右手想要去觸摸那把好看的短劍,右手抬起了一半,短劍消失掉了,而劉遠安放下了右手,整個身體也隨著放下的右手一樣,倒了下去。

  那把穿過自己胸膛的短劍印證了自己心中不安,是了,鏢局如此安靜的可怕,恐怕所有人都已遭遇不測,唯一牽掛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劉星辰,她那么小,那么年輕,怎么能就這樣死了呢?

  短劍留下了一抹霞光。

  劉安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心中想著自己的女兒,在最后斷氣的那一刻,流下了一滴淚水。

  而此時讓劉安牽掛著的劉星辰并不在房間里。

  兩日后,茴縣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在訴說著一件事。

  一起滅門慘案,鎮(zhèn)威鏢局五十七口人,一夜之間毫無聲息的全部死在了鏢局之內(nèi)。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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