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出后過了幾秒,老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清醒了問:“你說什么?”
“我說這只老烏龜在地下室叫喚的時候,老宅里都彌漫著腐臭的氣味,突然特別濃重?!?p> “腐臭的氣味,突然特別濃重?!崩侠椎恼Z氣中帶著一絲恐懼。
“你仔細聞。”光叔用手指醒了醒鼻子。
老雷撐起身子,看了看周圍,也醒了醒鼻子。接著,是一片沉默。黑暗中,光叔無法看清老雷的臉。但他卻感覺到,老雷的身子在瑟瑟發(fā)抖。
“老雷,你怎么了?”光叔問。
老雷慢慢縮回房間,關(guān)上了門。這個時候,地下室老烏龜?shù)慕新曂A讼聛怼?p> “光叔……”老賞輕聲叫著光叔,然后對光叔使了個眼色,輕聲說:“老雷心里有鬼?!?p> 光叔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回房間半倚在床上,久久沒能入睡。
第二天上午,老雷、老賞光叔又農(nóng)家菜館吃飯,吃得舒服,三個人的心情還行。其實,光叔有好幾次都想再開口提起老烏龜?shù)叵率医袉镜氖?,但他忍了下來,他實在是不愿意破壞吃飯時候輕松的氣氛。自從到這所老宅,光叔就每天被種種古怪的現(xiàn)象所困擾,而且老賞的心情壓抑,老賞和老雷之間也有問題,只有吃飯的時候,光叔感覺到生活中還有些許陽光存在。
他們?nèi)顺燥埡染?,下午兩點多才返回老宅。到老宅門口時,老雷拿出鑰匙開門,他突然用手碰了碰老賞?!昂伲腺p。看那邊?!崩侠讉?cè)著臉說。
老賞順著老雷的目光望去。老宅旁邊的一間老房子里,走出來一位老年男人,他拿著一只破碗,破碗里裝著些剩飯。
“哦,他是我前幾天跟你們提起過的喂養(yǎng)老烏龜?shù)纳底印!崩侠渍f,“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活著。我過去打個招呼,給他個紅包,去謝謝他喂養(yǎng)老烏龜那么多年?!崩侠渍f。
說著,老雷帶著老賞和光叔向傻子走去。
“嗨,你好!”老雷微笑著上前打招呼,給了傻子幾百元錢。
老傻子抬起頭,他是一個衣服有些邋遢破舊的老男人,面容沒有太大的特點,身材不高,看樣子只是智商偏低,并沒有完全傻。
老傻子接過錢,笑著向他們問好。
“你好,”老賞對老傻子報以友好的微笑,“我叫老賞?!?p> 老傻子上下打量了老賞一番,又繼續(xù)嘿嘿傻笑,嘴里說著:“你要死了,嘿嘿。”
“你…”老賞有些尷尬的說,但瞬間他陷入了另外一種思考中,眼里露出怨恨。
“老賞,”老雷突然轉(zhuǎn)過身,有幾分嗔怪地說,“一個傻子說的話,別當(dāng)真?!?p> 老賞搖搖頭,走到老傻子跟前,拉著他臟兮兮的手說:“現(xiàn)在我們認識了,又是鄰居,有空來找我喝酒說話?!?p> “嘿嘿,不要不要?!崩仙底有χ鴵u搖頭,“你快死了,我不要靠近你,嘿嘿。”
老賞搓著手,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對了,傻子,”老雷支開話題說,“感謝你呢!你幫我養(yǎng)了這么久的老烏龜……”
“老烏龜是條聰明的烏龜,嘿嘿?!?p> 接著,老雷又跟老傻子閑聊了幾句。就在老傻子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光叔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傻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喂養(yǎng)老烏龜時,有沒有聽到它在地下室里要叫上一陣的習(xí)慣?”
這個時候,站在旁邊的老雷有些不自然地皺了下眉。
“地下室叫上一陣……老烏龜?”傻子搖著頭說,“不會,老烏龜從來不叫。”
光叔停頓了幾秒說:“好的,謝謝你?!?p> “嘿嘿?!鄙底幼吡?,光叔三人回到老宅中。
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老雷用電話跟買家聯(lián)系,買家說湊錢各方面的原因,說要晚幾天到云云。光叔三人晚飯后都感到無聊和疲倦,他們各自早早回到房間,準(zhǔn)備睡覺。
躺在床上,光叔卻睡不著了,他翻來覆去地想一件事,今天晚上,老烏龜又會在地下室叫嗎?這一整天,老烏龜就縮在老宅后面的院子里,又懶懶地趴著打瞌睡,不管怎么看,老烏龜都像是一條普通至極的老東西,可為什么它在地下室里就會異常地叫呢?想著想著,光叔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光叔感覺房間外有些晃動,他起身發(fā)現(xiàn)是老雷房間方向的動靜,光叔輕輕打開房門??吹嚼侠琢锍隽朔块g,也許現(xiàn)在是去上廁所吧。光叔這時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門,他特意沒有開燈,摸索著走了出去。老雷沒有發(fā)現(xiàn)光叔,繼續(xù)客廳里走著。忽然,光叔緊張起來,他看到老雷往地下室方向走去。光叔警覺地起來,為什么老雷要夜里走到地下室去,而且也不開燈,鬼鬼祟祟。想到這里,光叔感到后背一冷,他產(chǎn)生一種恐懼感,一直以來老賞對老雷的那種不信任到底是有原因的。光叔輕手輕腳地跟著老雷,為了不弄出聲音,光叔脫掉了鞋。
老雷果然朝地下室走了過去,黑燈瞎火的,他摸索著地下室門的大鎖。老雷低著頭側(cè)臉無意間一看,地下室門旁邊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啊!”老雷大叫一聲,身子向后一縮,幾乎要摔倒。
“老雷,你干嘛了?”黑暗中,躲在暗處的老賞趕緊上前扶住老雷。
“老賞?你什么毛病,黑燈瞎火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你想干嘛。”老雷驚魂未定地說。
“老雷,那你黑燈瞎火的靠近地下室去干什么?!崩腺p陰陽怪氣的說。
“我靠近地下室干什么?”老雷沒好氣地說,“當(dāng)然是過來看看,貨在里面?!?p> 老賞說:“可是,你不是說,地下室不能進去嗎?”
老雷沉默了幾秒:“光叔不是說,地下室里,老烏龜在里面嗎?”
“那又怎么樣?老烏龜在地下室里,就可以進地下室了?”
老賞的這個問題似乎令老雷啞口無言,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澳恰易钪饕菗?dān)心那批貨……”老雷支支吾吾,越來越無法自圓其說。
“老雷,你在現(xiàn)編理由嗎?”老賞疑惑地問,“自從得到了這批貨,你是不是在瞞著我做什么?”
“我沒有……”說了一半,老雷停下來,“老賞,你這是什么意思?!?p> “我在懷疑你想獨吞這批貨,別有用心,只是想讓你告訴我實話!”
“我本來說的是實話!這批貨在等買家來,錢到了,我們立馬分錢,”老雷開始不耐煩起來,“是你自己不相信,好了,我要去睡了,我不想再糾纏這些無聊的問題!”
“無聊的問題?”老賞驚訝地問,“老雷,你的前搭檔是怎么死的?”
老雷沒有再說話,他徑直向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