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禁止套娃

　　在夜蘭的幫助下，這次的行動十分順利，除了首領和那四個人外，連旁聽的侍女都被綁了過來，一并審問。

　　當然，此時還沒有到需要刑訊逼供的地步，四個人外加侍女被押在一個房間內(nèi)看守著，首領被“請”到會客廳，面對著蘇華和夜蘭二人的質(zhì)問。

　　夜蘭雙手托腮，給首領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你放心，只要老實交代，我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那么，現(xiàn)在開始吧？”

　　首領的傷已經(jīng)被蘇華治好，但即使是全盛時期，逃出這里也是絕無可能。從昏暗的環(huán)境中轉移到如今明亮的廳堂，首領意外的是一個發(fā)須斑白的中年人，此刻沉著臉，像是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交鋒。

　　夜蘭饒有興致地盯著首領。

　　干這一行的，又不是茍利國家生死以的情報工作者，不過是為了吃飯的營生而已，沒有什么秘密是絕對需要保守的，只不過看哪方“出價”更高罷了。

　　夜蘭此刻掌握著生殺奪予的權利，她要處死一個人甚至不用經(jīng)過千巖軍的備案。所以夜蘭的開價是“性命”，在場六個人的性命。

　　那么天平的另一方，出價是什么呢？足夠下半輩子無憂無慮的摩拉，還是全家老小的性命？

　　面對夜蘭這樣的官方組織，聰明人都會選擇立馬交代，首領是個聰明人，卻還要思考這么久的利弊。對方的開價，居然比自己的性命還重？

　　夜蘭的眉毛微微挑了挑，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蘇華則是一臉無所謂地從夜蘭的小冰箱里摸出一瓶飲料，一邊喝一邊玩智機，絲毫不在意這場審訊的樣子。

　　思考良久，首領終于下定決心開口：“把查抄的資產(chǎn)還一半給我，保我去須彌，我就全招?！?p>　　躲去須彌？居然要出國躲嗎？

　　夜蘭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思考著是否值得。

　　須彌一向是法外狂徒喜歡去的地方，離璃月近，容易到達。但又不像鄰國蒙德過于容易到達。以璃月的能力，送一個人去須彌當然不是難事，但這條情報真的值得嗎？

　　夜蘭還有“刑訊”這樣的籌碼，但如果一個人連性命都可以置之不顧的話，刑訊能起到的作用不多。

　　于是夜蘭敲了敲桌子，往椅子上躺下：“說吧，給點有價值的信息，我判斷一下是否值你一條性命?！?p>　　首領點頭稱是：“我們也只是受人委托，收集有關[店主]的一切情報。要求是能打探到具體住址和聯(lián)系方式。他們派了人監(jiān)視我們，催促我們?nèi)ソ壖芎蚚店主]來往密切的蘇先生。”

　　“委托你們的是誰？如何委托的？你們怎么接頭？”

　　首領猶豫了一會兒，說：“是‘殘虹’。至于后面的情報……”

　　后面的情報就是核心內(nèi)容了，首領的意思是夜蘭需要答應他的要求。

　　輕輕敲了敲桌子，夜蘭重新陷入思考狀況。

　　“殘虹”是璃月有名的情報組織，常年游走于黑與白兩道，不論是心狠手辣的亡命歹徒還是身居高位的富商政要都和他們又關系。秉持著無法完全根除黑暗的原則，凝光對此一直是默許的態(tài)度，他們組織也十分守規(guī)矩，極少出現(xiàn)殺人事件。

　　但對蘇華出手已經(jīng)觸了凝光的逆鱗，夜蘭心里也清楚，在“司天臺”完全掌握蘇華的技術，能獨立為璃月謀求發(fā)展之前，蘇華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

　　如此一來，殘虹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略作思考后，夜蘭繼續(xù)說道：“只要你說出的情報真實有用，我會讓人送你去須彌。不過此后永遠不能回到璃月。你的資產(chǎn)不能給你，我會用于彌補你造成的損失。最好不要忽悠我，我會找你的同伴一個個對證的?！?p>　　首領捏了一把冷汗，緩緩道：“殘虹是登門拜訪的，知道身份后我就請了他們進來。他們一共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名叫卡特琳娜，男的不知道。在第一天完成交易后，卡特琳娜就離開了，男的留下來監(jiān)視我們——也就是今天和你交手后逃走的那個。我們的接頭方式是在‘金陵’飯店要一間包間，卻只點一碗紅茶，并給服務員450摩拉的小費。不管來了多少人，只能點一碗紅茶，誰喝了誰就是話事人，喝完后待半個小時，就會有人來找你們。”

　　夜蘭微微點頭，確實和她掌握的情報相互吻合。

　　殘虹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很難說他們會上鉤。但這不代表這個情報毫無意義，至少可以推測出“金陵”飯店已經(jīng)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實在不行還可以……

　　“轟！”

　　整個地下室猛然一震，像是什么東西在猛力錘擊墻壁，隨后地面瞬間炸開，無數(shù)堅冰混合著沙石從地上激起，像是巨獸從里面鉆出。

　　早在地面震動的一瞬間夜蘭就已經(jīng)隱去，蘇華也是第一時間躲在了冰箱后面。

　　“我的冰箱！”夜蘭一陣慘烈的痛呼，接著一枚冰棱整個砸穿了冰箱，蘇華堪堪避開，只是被飛濺的零件劃傷。

　　冰箱爛掉了……

　　夜蘭心中罕見地涌出憤怒。天知道這是她花了多大的力氣，冒著地下室被暴露的風險，磨了凝光許久，還花了大半個月的工資才搞過來的冰箱，就為了躺在這里的時候能享受到又冰又辣的特質(zhì)茶水。

　　還沒用到半個月就爛掉了?。?！

　　若水出現(xiàn)在她手中，幾乎抬手就是滿弓，迅捷到能夠劈金裂石的箭矢朝著地下鉆出的人影襲去，一路上揚起的灰塵都被強大的氣流帶動形成漩渦，尖利的聲音甚至在射出箭矢后的一瞬間才傳來，出手就是絕殺。

　　灰塵中終于出現(xiàn)兩個人影，一人抬劍抵擋，一人不管不顧，拔劍砍向跌坐在地上的首領。

　　蘇華沒有那么快的反應力，當他抬手射箭的時候首領的脖子已經(jīng)被砍斷，為了防止蘇華救活，甚至還踹了一腳，徹底身首分離。而硬抗夜蘭一箭的人被強勁的沖擊力打得后退，直直撞在墻上?？裨甑乃卣ㄩ_洗去灰塵，露出她的面容——居然是一個女子。

　　夜蘭絲毫沒有給敵人喘息的機會，下一支穿金裂石的箭矢已經(jīng)蓄力完成，繼續(xù)射向女子。她大約是也被激得有些惱，不退反進，在墻上蹬出腳印后如箭一般向前沖去，硬生生劈開夜蘭的箭矢，鋼鐵交擊的嗡鳴聲響起，她手中的劍甚至在微微顫抖，但接著就欺身上前，裹挾著冰元素的劍砍向夜蘭的脖頸。

　　夜蘭只是釋放了元素戰(zhàn)技，躲開了致命一擊的同時用絡命絲纏住了那個女子。只是還沒來得及收緊就被她一刀斬斷，隨后有又是一劍劃來。

　　另一側蘇華連續(xù)射箭，只是威懾力顯然不夠，那個殺了領袖的男子完成了任務后向洞中一躍，就此逃走。

　　蘇華想射箭幫助夜蘭，但這個女子居然和夜蘭平分秋色，打得不相上下，二人動作皆是迅捷無比，蘇華無從瞄準，只好作罷。

　　女子顯然不愿意和夜蘭糾纏，逼退夜蘭后足尖猛然踩踏地面，震波裹挾著堅冰向四周蔓延，隨后她劍尖劃動，堅冰從地下鉆出，直射夜蘭。夜蘭借力躍向空中，同時射箭向那位女子。但她已經(jīng)朝關押其余四人的房間疾馳而去。

　　居然是要盡數(shù)滅口！

　　“快，來人！”

　　另一邊，聽到動靜的文淵和商華趕來，見到夜蘭與陌生女子交戰(zhàn)后，商華連忙回去喊人，文淵則拔劍上前，阻止女子。

　　“文淵，退開！”

　　身處半空中的夜蘭無從借力，只好朝文淵大喊。但文淵已經(jīng)沖了出去，和那女子在半路中交擊，幾乎是一照面，裹挾著堅冰的劍身重重地擊中了文淵，他手中的劍就像廉價的玩具瞬間碎開，斷裂的劍尖和女子去勢不減的冰劍重重砸在他的身上，幾乎一個照面就被狠狠擊飛出去，砸在墻壁上，胸前血肉模糊，肋骨不知道粉碎成了多少塊。

　　蘇華連忙上去救人，強大的治愈能力從規(guī)則上命令文淵恢復，在死亡邊緣的文淵登時完好無損地躺在那兒，無力地咳了兩聲，卻什么都沒有咳出來。

　　見到文淵安然無恙，夜蘭微微松了口氣，接著釋放元素戰(zhàn)技，想要再次阻止女子殺掉俘虜。但擊退了文淵的她居然去勢不減，半路上抬起看似細弱的劍身，像是揮舞戰(zhàn)錘般砸下，一拳厚的鐵門完全形同虛設，整個監(jiān)禁室直接被砸爛，森冷的巨大寒冰直接壓塌監(jiān)禁室，連墻壁都直接被砸成碎磚，里面的人瞬間碎成連蘇華都救不回來的渣滓。

　　夜蘭這才停手，隔著散去的煙塵和那人對峙。

　　“卡特琳娜，走了?！钡囟聪潞鋈粋鱽砟莻€男人的聲音，他居然還沒走。

　　被稱為卡特琳娜的女子冷眼看著夜蘭，露出全貌的她看起來居然不高，只是拎著三尺森寒的青鋒讓人無法小瞧。

　　卡特琳娜拎著劍沒有放松，盯著夜蘭，緩緩踱步，夜蘭一并圍著她轉動，二人保持著安全距離。

　　卡特琳娜終于走到了洞口邊，深深看了一眼夜蘭后，隱晦地瞥了一眼蘇華，隨后一躍而入，就此消失，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夜蘭沒有阻止。二人暫時打成平手，而且她是用弓的，在這樣狹小的地方異常吃虧，恐怕再打下去會不是對手。俘虜已死，二人沒有了利益沖突，暫時放走是最好的選擇。

　　可惡，干了這么久的地下工作，上次吃這么大的虧還是和愚人眾的[富人]交手。而即使是富人，她也有本事和他玩成平手。

　　卡特琳娜，這只是暫時的失誤，我會記下的。

　　蘇華聳了聳肩，上前給夜蘭治療。剛才的交手，四處飛濺的石塊根本避無可避，夜蘭和卡特琳娜都有輕微的負傷。

　　作為情報工作者，夜蘭的實力絕對不用懷疑，一箭射下寒天之釘?shù)娜私^不是泛泛之輩。但卻在和卡特琳娜的交手中打成平手。

　　來的人是誰？殘虹有充足的動機，但他們有這樣實力的人嗎？

　　還是說，隱藏在幕后的，更大的勢力？

　　卡特琳娜……

　　至冬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