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一道門開啟
“趙原，你到底……”
陳川祈分明認(rèn)出，被滅神小隊斬掉的機(jī)械球上也有類似裝置。
“你們不過是在玩游戲罷了，”趙原的身子彎成一個正常人無法做到的弧度，沉聲笑了出來，“而我凌駕于你們之上！”
一道看不見的震蕩掃過天空，明明沒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世界卻像扭曲了一般，壓縮和伸展得不真實起來。
橢圓形的太陽，尖銳的云朵、扁平的巨龍……
像帶上了一層濾鏡。
趙原慢慢吸了一口氣，看向屈蹲在那里的李輸。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李輸。”
“老實說我很驚訝，你居然能提前察覺到我身上的事情，看來你能一路連勝、屠殺神庭，并不僅僅只是巧合啊?！?p> “可惜，在這條路上，你沒能比我走得更遠(yuǎn)。”
“你輸了。”
在楚蓮的攙扶下，李輸緩緩站了起來。
他臉色蒼白，頭上滿是冷汗，艱難張開了嘴：“你確實很有想法，也愿意付諸實踐，但眼界……真是難以形容的狹隘?！?p> “你說什么？”趙原冷冷瞇了瞇眼。
李輸緩緩站直了身子，“被人利用而不自知，難道還不夠狹隘嗎?！?p> “利用，你居然說利用？”趙原差點被他氣笑了，“當(dāng)你們還在對局里小打小鬧，我們的力量將延伸至現(xiàn)實世界，你們這些沒有刻印和虛構(gòu)武裝的凡人，終將在我們腳下臣服！你又拿什么和我相提并論？”
“你知道他們的目的嗎，你清楚他們的來歷嗎，”李輸有條不紊說道，“還是說，明明把你當(dāng)作實驗的炮灰，你卻反而沾沾自喜起來，光榮自豪的接受這份任務(wù)？”
“……”
趙原沉默了片刻，表情變得冷漠下來。
“我只信奉能讓我攀上更高處的人，只要表現(xiàn)出色，時機(jī)成熟自然能知曉一切?！?p> “真可悲。”
“你說什么？”
李輸?shù)拖铝祟^，表情埋進(jìn)了陰影里。
然而下一刻，趙原發(fā)現(xiàn)站在那里的只是一個木樁！
唰啦——
淡銀近白的長刀從背后貫穿了他，向一側(cè)拉開爆出大量鮮血。
“怎么可……”趙原摔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看著完好無損站在那里的李輸。
“我告知你兩個真相，”李輸用刀刺進(jìn)他的心臟，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我根本就沒中毒，雖然你認(rèn)為不可能，但事實如此?！?p> 模擬中自己避開但還是被擊中，說明趙原射出的毒箭很可能有必中的特性。
那么，在毒箭飛行的過程中使用「逆反」回到3秒前，他射中的究竟毒箭發(fā)射時的自己，還是3秒前的自己呢？
答案是前者，因此李輸準(zhǔn)備的替身木反而沒用上，僅靠「逆反」就避開了。
趙原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的臉色明明……”
“是我掐的，”一旁的楚蓮抬起手指比了比，“你也想體驗一下嗎?！?p> 雖然開始不明白李輸為什么讓她毫不留手掐他，但現(xiàn)在看來，這起到了關(guān)鍵的障眼法。
“第二，你確實被利用了，”李輸目光平靜看著趙原，“只不過是被我?！?p> “你？”
“看來你連我剛才一直在套你話都沒察覺到，可憐你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
“你……說什么！”
以這幅姿態(tài)，趙原還嘗試著想要站起來。
李輸毫不猶豫斬斷了他的雙腿。
“你懂什么！”再一次跌倒在地，趙原發(fā)出了聲嘶力竭的咆哮，“我為了能夠進(jìn)入紅閃做了多少努力，而你，曾經(jīng)被我踩在頭上，作為襯托我價值的你，居然簡簡單單拉四個人就一路打進(jìn)決賽，甚至奪冠??？”
“我曾經(jīng)說過的吧，和你一起只不過因為你天生缺陷，能襯托出我更優(yōu)秀，明明是你一直被我利用才對！這樣的你……”
“這樣的你，李輸……這世上誰都可以把我甩到身后，唯獨你不行，李輸！”
紅閃的人在一旁看得驚詫不已，陳川祈嘗試著往前走了兩步。
“不是這樣的，趙原……”
“你住嘴！不要仗著你師父的地位就對我指手畫腳，你們都沒有這個資格！”
“……”
在趙原的怒吼聲中，場面一時沉寂下來。
幾人立在原地，內(nèi)心都有各自想法。
緩緩吸了口氣后，李輸冷冷看著地上的趙原，打破了場上的寂靜：“現(xiàn)在回頭還不晚?！?p> “不，已經(jīng)晚了?！?p> “是嗎?！?p> 長刀毫不猶豫砍斷了他的頭顱，化作數(shù)據(jù)的殘片消散。
他對趙原既沒有記仇，也沒什么顧慮，既然勸說不了對方，那就沒什么好客氣的了。
“也許你是對的，李輸?！?p> 天空上突然飄來趙原的聲音，情緒平靜得不像人類。
“但可惜，有一件事情你還是錯了。阻止我這種事情，根本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李輸慢慢抬頭看向扭曲的天幕。
即便到了這個份上，明明對狀況并不了解，仍舊要一意孤行嗎。
“他……難道不會死嗎？”楚蓮驚愕的抬起頭。
陳川祈等人也愣住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原沒有情緒的聲音回蕩著：“陳川祈，你就站在那里看著吧，你永遠(yuǎn)都只會站在自己的觀點上，不要以為你師父的手就有多干凈?！?p> “……！”
“還有李輸，等你的尸體擺在我面前，我會重新向你證明到底誰才是對的。”
場景中突然出現(xiàn)一道看不見的漩渦，明明沒有任何實體，卻有無形的波紋在空氣中擴(kuò)散，一股強(qiáng)大的引力讓人不由自主朝著那個方向移動。
戰(zhàn)場上殘留的怪物紛紛被吸了進(jìn)去，高塔上的李輸?shù)热艘矡o可避免，在被拉扯前用力抓緊了隊友的手。
隨后，所有人籠罩在一陣白光當(dāng)中——
轟！
對局中的一切都被拋了出來，李輸和楚蓮在半空被姜檸拉住，大量的怪獸重重落在鉑金宮殿的舞臺上，觀眾們驚恐的站了起來。
“什，什么！”
“為什么從對局里出來了??？”
“為，為什么不能登出了？”
從對局到元宇宙。
第一道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
現(xiàn)在所有觀眾和解說都加入了這場對局，沒有投降按鈕，不分勝負(fù)無法退出。
“哀嚎吧，”怪物開始肆虐，趙原的聲音再度回蕩在上空，“畢竟在這里死去，對靈魂的損傷可是相當(dāng)大的。”
一道柔光閃過，千海彌出現(xiàn)在了姜檸身側(cè)，凝重的看了眼李輸。
“枷鎖已經(jīng)被打開，元宇宙和現(xiàn)實的屏障變得稀薄了?！?p> 也就是說——
不需要多做猜測，被怪物擊中的人群，全都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痛覺開始變得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