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以陪我上街市嗎?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魏冉竹揉了揉眼睛,翻身把手搭在一邊,涼涼的沒有溫度。
一睜眼,發(fā)現(xiàn)床上只有自己。
“青蕓青蕓!”她睡眼朦朧,頂著一頭凌亂的頭發(fā)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門。
青蕓聽到夫人的呼喚,急匆匆跑到她身邊。
“怎么了夫人?”
“嗯……老爺呢?”魏冉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青蕓笑了起來,“夫人,老爺在書齋里讀書呢?!?p> 小女子點點頭,轉(zhuǎn)身回房洗漱好后,安安靜靜地坐在房里。
“娘子,早膳好了,叫上老爺吧?!?p> 魏冉竹穿過庭院走到書齋前,雙手輕輕推開木門。
一顆小腦袋探進屋內(nèi),側(cè)頭便看到自家夫君盤腿坐著,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在書案上移動著。
“夫君~”小女子嬌滴滴地喊出聲。
白謹川抬眼看了站在六尺遠的小娘子,放下了毛筆,輕然起身。
“早膳?!钡鹊剿叩阶约焊?,魏冉竹低頭輕聲道。
白謹川點了點頭,與她一起走出書齋。
魏冉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很清新,很好聞,也很符合他清冷的氣質(zhì)。
平日歡快灑脫的小女子,如今嫁為人婦,自是收斂了些少女該有的靈氣,免得落人話柄,被人議論不矜持。
“夫君。”兩人快走到房門口時,小娘子軟軟地出聲。
“嗯?”白謹川停在原地,低頭看著她,那雙眸子泛起了點點波瀾。
“沒什么?!蓖峦赀@三個字,魏冉竹急匆匆地走進房內(nèi),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圓桌旁。
看著自家小娘子那嬌羞的小表情,白謹川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用完膳后,白謹川又回到書齋里讀書了。
他來年要參加科舉考試,魏冉竹是知道的。她還盼著自家夫君考得好名次,在官府謀個一官半職,到時自己就是官夫人了。
看到娘子獨自站在庭院,青蕓在旁欲言又止。
今早去收拾被褥時,本想著換被單的,結(jié)果根本就沒有看到成親之夜該有的血跡。
剛剛又看到老爺對夫人的態(tài)度,雖然不是輕慢,但也說不上愛慕。青蕓不敢多問,怕傷著夫人。
如此憋了好些天,魏冉竹再也憋不住了?;顫姂T了的人兒,帶著青蕓出門逛街市去了。
回歸本原的人兒,好像又回到了成親前那個整日歡快的小姑娘??吹胶每吹慕z綢便買了,瞧見攤上剛剛出爐還冒著熱氣的小食也走不動道了,唯有聽到小二大聲喊著新出了脂膏時失了神。
先前,魏冉竹每每逛街都會買好些有趣的小物件,或者好看的胭脂水粉帶給姐姐們。如今,自己仍然不喜歡施加粉黛,卻找不到借口買這些東西了。
大概是嫁過來有些許日子,卻每日隱藏心性,還得不到夫君的愛撫,魏冉竹回到房內(nèi)悶悶地躺在床上。
等到用晚膳時,白謹川看到一桌子的菜肴,桌旁卻沒見到小娘子。側(cè)頭瞥了一眼,看到自家小娘子已然躺在床上休息了。
飯菜未動,白謹川走近她,輕聲喚道,“夫人?”
明明在生悶氣,卻在聽到那個心心念念的聲音后,心頭的怨氣全然消散。
魏冉竹緩緩起身,一臉委屈的低著頭,也不看他。
白謹川看到她抿得緊緊的小嘴,不安問道:“夫人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不語。
他彎下腰,右手撫上她的頭,輕輕道:“夫人,告知我,我來解決?!?p> 回應他的是像珍珠一樣的眼淚不停地掉落在床褥上。
白謹川慌了神,左手慌亂地幫她抹去淚水,右手不斷地輕撫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不哭了不哭了……夫人……對不起……”眼前人的嗓音暗啞低沉。
魏冉竹一出聲,聲音就支離破碎地,“夫君……你……以后可以……陪我上……街市嗎?我……嗚嗚……我待在這里好悶啊……”說完最后一句,眼淚像掉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滴落。
聽完她的訴苦,白謹川才意識到,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陪過她。他只是想著在來年考取個好名次,靠自己的努力讓她享福。他不想依靠親人安然享樂,更不想讓妻子跟著自己受苦。卻不知,小姑娘有這般委屈也不曾說出口。
白謹川的心口像塞了一團棉花,連呼吸都是苦澀的。
“夫人,我錯了。我以后定會多多陪在你身邊的。別哭了好嗎?”
眼前的男子眼神虔誠,眉眼柔和,有訴不盡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