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步步棋,步步算
趙侍衛(wèi)還是第一次在俘虜身上感受到什么是出言無狀。
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言。
不知幾時,耳邊開始傳來微弱的馬蹄聲,大地也在輕輕顫抖,趙侍衛(wèi)仿佛久旱逢甘露,興奮的笑道:“賢王攻過來了,怎么樣小姑娘,這下夠打你們個措手不及吧?哈哈哈哈哈——”
林千芷開始懷疑這趙侍衛(wèi)是否有什么癲狂病,動不動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笑這么開心小心閃到舌頭?!?p> 趙侍衛(wèi)正笑得前仰后翻時背后冷不丁傳來一句冰冷男聲。
慌忙轉(zhuǎn)身,借著月光看到一身著暗紅盔甲的男子拿著一把重劍緩緩靠近。
身后女子也發(fā)出一聲輕笑,似嘲諷,似嘆息。
被騙了?趙侍衛(wèi)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臉難看的再擺不出任何一絲剛才的笑容。
田清的功力趙侍衛(wèi)是知道的,但還是想破釜沉舟的拼上一拼,結(jié)局并不出人意料,他跟束手就擒也沒太大差別。
“你是故意被我抓走的?”趙侍衛(wèi)惡狠狠的看向林千芷。
“是,不抓走我你怎么會放心傳信讓匈奴發(fā)起進攻呢?”林千芷一邊解著身上繩索一邊說道:“你所有知道的都是我們想讓你知道的,包括還沒準備好應敵?!?p> “我偽裝這么好,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是細作的?”
“你叫我見徐大人的時候?!?p> 趙侍衛(wèi)原以為自己早就暴露,沒想到這軍師也只是在最后關頭才發(fā)現(xiàn)他。
“那你為何會提前提防我?”
“也不是提前提防你,是提防除了刺史跟將軍外的所有人,誰最后下黑手擄走我誰就是細作咯,也不影響作戰(zhàn)計劃?!?p> 林千芷整理整理衣裳,拍拍塵土也懶得再多言,招招手,田清便將捆好的趙侍衛(wèi)扛著離開山洞。
幾人走到城門,這次戰(zhàn)局結(jié)束得很快,刺史跟田將軍已經(jīng)在城門等候。
“怎么樣?還順利嗎?”林千芷上前問道。
“順利,右賢王那小兔崽子腹背受敵,若不是他武功厲害,也得跟著他的大軍葬身此處?!碧镏宜实倪肿煨χ?p> 徐魏看到少將軍抓住的人時,難免心中難過,恨鐵不成鋼地問道:“竟然是你!你為何要幫匈奴害南國?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吧!”
“生是匈奴人,死是匈奴魂,今日落入你們手里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你是匈奴人?”
“我自幼在匈奴長大,雖無匈奴血脈,但已成匈奴人?!?p> 徐魏無奈,趙侍衛(wèi)殘害兩位軍師性命,并屢屢泄露軍情,其罪可誅,萬留不得性命。
最后,匈奴只得右賢王一人狼狽逃回,田忠一路帶兵反擊,奪回被占據(jù)的兩座城池,救下被匈奴奴役的南國子民。
匈奴兵力受到重創(chuàng),右賢王本欲再度帥兵攻打,好在單于是個有些腦子的人,一封書信向南國求和。
慶功宴上,士兵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林千芷卻無心慶祝,對于她來說,戰(zhàn)爭始終是殘酷的,每每想到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她都覺得和和平平才是真。
雖然作為特工,再加上這么幾場仗下來,她已經(jīng)開始對死亡漸漸麻木,但看到這么多利刃下的尸首,多少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軍師,怎么不跟士兵們多慶祝會兒?”
“我喜歡清凈?!?p> 徐刺史笑了笑,捋著下巴胡子說道:“還以為只有我們這些老家伙喜歡清凈。對了,段兄現(xiàn)在可還安好?”
因為一直忙于戰(zhàn)事,徐魏并不知道京城發(fā)生什么,現(xiàn)在閑下來才想起詢問一句。
林千芷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看向遠處星空,“徐大人可能不知,段府被人誣陷勾結(jié)匈奴,端午便被滿門抄斬……”
徐魏的身形明顯晃動了一下,難以置信的問道:“何人構(gòu)陷?子虛烏有的事,我跟田將軍身在戰(zhàn)事,段府除了供應軍糧,哪有勾結(jié)什么匈奴?!?p> 林千芷嘆氣惋惜,“不知何人,小女也是死里逃生,多虧段家留得書信才走到這步,現(xiàn)下只想入仕為官,望有朝一日能替段家洗刷冤屈。”
以及為三個小家伙報仇雪恨。
“此等緣由為何不早些告訴于我,”徐魏慈祥的看著林千芷,“這些日子苦了你了?!?p> “不苦,不過小女有一事相求于刺史大人?!?p> “何事,且說?!?p> “小女之顏之名那奸人已知,若如此去朝堂,勢必會被認出,不出半月定也死無葬身之處?!?p> “所以你的意思是……”
“若徐大人不嫌棄,可否收小女做您義女,更名改姓,做徐家人?!?p> 徐魏先是一怔,隨即憐惜的摸了摸林千芷的頭,“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徐刺史一身奉獻百姓,無妻無妾,更是沒有子女,求之不得一女兒。
“還請義父賜名?!?p> “嗯……我想想……芷兮,芷兮如何?芷葺兮荷屋,繚之兮杜衡?!毙煳核坪鹾軡M意的點點頭,引經(jīng)據(jù)典,此名甚好。
林千芷也沒太聽懂徐刺史后面說的,小聲問道:“芷還是我現(xiàn)在這個芷?兮是可憐兮兮的兮?”
徐魏點點頭,林千芷立即跪下,恭敬說道:“義父在上,受義女徐芷兮一拜。”
第二日一早,林千芷便隨著田將軍等一并回朝等候封賞。
“軍師,你怎么戴個面具呀?”田清不解問道。
“昨日慶功宴碰倒火燭不甚燒傷,面目有些可怖所以戴個面具?!?p> “什么?!完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么那么不小心燒傷臉,嚴不嚴重?”
“不必擔心,已經(jīng)上藥,也裹了紗布?!?p> “會留疤嗎?”
“不知道?!?p> “不行,讓我看看,我家府邸有上好膏藥,回去就給你送去,你住哪兒?”
一路上田清都鬧嚷著要看燒傷是否嚴重,皆被林千芷嚴詞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