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來講,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的見面與對話...這么輕易就識破了?
季辭臉上帶著溫雅的笑意,眼眸深處卻閃了閃,看著眼前淵渟岳峙的威嚴男子,帶著一種探究意味地開口道:“你為何會如此確定?”
季凌高大挺拔的身軀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整整比季辭高出一頭,威嚴的面龐如石刻斧鑿,眸光一凌,冰冷至極。
如果說季小將軍是猛獸,露出尖牙和利爪就能夠讓敵人退卻;那么季凌就像是一種更加危險的存在,不需要他如何做,只要他在那里、即便是他什么都沒做,你也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危險而強大的生物,自然賦予人的警報便會瘋狂作響,叫囂著人遠離;
而此刻,這個危險的生物正看著季辭,但出人意料的,季辭并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殺意,或許是與季錦離極為相似的樣貌讓季凌愛屋及烏,收了殺心罷。
季凌聽到季辭的話,確實沒有惱怒,打量了一番季辭,緩緩開口道:“你的相貌毫無破綻,但你忽略了一點...”
“哦?哪一點?”季辭開口道。
“經(jīng)過日升的事情,”季凌眉眼間閃過一絲笑意,“辭兒這兩天決計不會來找我。”
“原來如此。”季辭啞然失笑,心思一轉便想起了今天上午時分,季辭走出書房時耳朵通紅的樣子,不由地也輕笑出聲。
饒是季辭考慮的很多,卻也沒想到原來在這個地方漏了馬腳。
“但僅憑這一點,你便認為我與季錦離不是一個人?”季辭臉上帶著笑意,眼底深處卻有些疑惑,“這難道不是很草率嗎?”
正常人即便是在這時候覺得有點不對勁,也不該是在第一時間懷疑自己的兒子是假冒的吧?這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此話一出,季辭算是變相的承認自己和季錦離并不是一個人,季凌的眸子也閃了閃。
季凌威嚴的眸子看著季辭,忽而說道:“這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罷?”
季凌眸光一閃,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反問道:“此話從何說起?”
季凌看著季辭,極其敏銳,像是能洞察一切似的,但顯然,季凌并不能做到這一步,只是帶給人一種很強的錯覺罷了。
真警惕。
真敏銳。
兩個不由自主地在心頭暗贊道,一個想確認信息,一個想探清原因,言語之間,雖無殺氣,卻進行了極為短暫的一次交鋒。
眼見試探無果,季凌開口緩緩道:“第一次,是在府門口相迎;第二次書房會談,你告知我辭兒幼時之事;第三次,是昨日的家族集會;今日,該是第四次了罷?!?p> 季凌威嚴的雙目看著季辭,道:“事到如今,閣下仍舊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嗎?”
季辭眼角帶笑,“確實如此,如今再用錦離的身份確實不合適?!?p> 說罷,袖袍一揮,白色的修身衣物變成紅色,黑色瞳孔也顏色漸淺,變成了琥珀色,周身的氣質更加柔雅,眉眼略微有些變化,和季錦離只有四五分相似了。
季辭微微笑了笑,道:“初次正式見面,吾名季辭?!?p> 季凌眸色深深,看到季辭最后的樣子依然和自己兒子三四分相似,甚至名字也一模一樣時,眼底也忍不住閃過一絲訝異。
說起來,季凌長相英武挺拔,氣質內斂而危險;而季錦離眉目清朗,氣質凌厲決然,兩者氣質相差較大,雖為父子,眉眼間卻只有一二分相似,
而季辭臉上帶笑,但氣質淡漠而不可接近,自有一種神秘內斂的氣質,撇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不談,眉眼間竟然與季凌像了個六分。
若不是季凌十分確定,自己的妻子在生育的時候,只生下了一個男胎,怕是也會忍不住懷疑,這是否是他的孩子罷。
“我以為我掩飾的很好,不成想第一眼便被認出來了?你是如何的看出來的?”季辭出聲詢問道,帶著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有些疑問之色。
季凌氣勢一緩,看著面容足足與自己相似了六分的少年,琥珀色的眼睛里帶著純粹的好奇,眸光閃了閃,難得忍不住想要解釋一番。
就像是出門偶然間遇見了一只與自己家孩子十分相似的幼崽,睜著眼睛朝著自己‘嚶嚶’的叫,即便是知道這并不是自己家孩子,愛屋及烏,卻還是會忍不住多出幾分耐心。
“第一次在府門前之時,我便察覺有些不對,但并不確定,直到我撫了撫頭頂——辭兒太驕傲了,自從他能夠自己走路的時候,就再也不許別人摸他的頭了?!?p> 季辭默然無聲。
季凌接著道:“乍一試探,便以為我兒被劫走了,為了防止打草驚蛇,便不動聲色地帶你回了府,我本以為你是易容而成,但后來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奔玖柰赖捻由钌盍艘谎奂巨o,“在第二次見面,書房內的談話中,關于我兒小時候進入皇宮,遭遇暗算的事應該是真的,而且應該是只有我兒一個人知道的事...”
“但這件事事關重大,依照辭兒的性子,是決計不會說出來的,當時我便猜到了事情恐怕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的,于是便靜觀其變,至于第三次見面我是怎么察覺出來的...”季凌威嚴的眉眼間帶上了幾點古怪的笑意,看著季辭道:“我兒不喜吃甜食,他小廚房里的掌廚師傅還是婉兒,也就是錦離的母親硬塞進去的...”
那天早上早膳那碗被吃完的蓮子羹...
季凌點到為止,季辭臉上的笑意不變,眼睛深處卻極快閃過一絲的尷尬之色。
季錦離竟然不喜歡吃甜食,小廚房的掌勺是他母親硬塞進去的,季辭在心中默默扶額——怪不得第一次季錦離見他吃蓮子羹時,語氣古怪;怪不得他傳早膳的時候,沒說傳什么,小廚房就自作主張端上來了糕點...怪不得糕點端上來,季錦離就主動地把身體讓了回來。
季辭何許人也,雖然覺得有點不自然時,很快的調整好了心態(tài),但莫名的,看著季凌眼里的古怪之色,憑空覺得自己矮了一截,不由地涌現(xiàn)了一些惱怒之意——
纖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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