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孩子和鴨子
任飛回到家,兩手滿滿的都是各種水果。
都是些鄰居送的,他不要還不行。
“快拿著。又不是給你的,我這是給麥子的……”
任飛推辭不掉,只好接過。
院里的公務(wù)員一見正主終于回來了,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道那株蘭花的事。
任飛好半晌才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哈哈一笑。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p> “俗話說有錢難買心頭好。有人喜歡,我們便出價。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這么回事?!?p> 幾人恍然,只能嘖嘖地?fù)u頭。
原來是偶然性事件。
這樣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和買彩票中獎的機率差不多,基本無法復(fù)制。
他們只好把注意力重新聚集在院中央的木菠蘿上。
曲志文已經(jīng)砍下了一顆果子,麻煩地切開。
其余幾人也不客氣,紛紛撕下果肉塞進(jìn)嘴里。
剛嚼幾口頓時眼前大亮。
菠蘿蜜他們也吃了不少,這顆果然與眾不同,剛進(jìn)口就覺察出不同來,難怪能賣上好價錢。
曲志文囫圇吞棗地吃了幾塊果肉,意猶未盡地住了嘴。
他饒有興趣地繞著木菠蘿轉(zhuǎn)了幾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只好轉(zhuǎn)頭看著任飛。
“任飛,我們可以帶走一些土和果核嗎?”
如果是這里的土質(zhì)或這些果樹的品種原因,只要研究出來,或許可以在周圍的村寨推廣。
以后本地就多了一種特色產(chǎn)品。
只要打響名氣,那票子自然會紛至沓來。
“當(dāng)然可以。”任飛沒有拒絕。
現(xiàn)有的機器頂多能查到果子營養(yǎng)豐富,要是能查出其他什么不同,那算他輸。
做著飯的白嬸走了出來,讓侄子好好招呼客人。
“小九,跟我去捉只真洋(鴨)。”
“好咧?!比午媛槔厥掌痣娔X。
“白嬸子,”曲志文連忙哈哈地站出來,“我們幾個聽說你們家的果子與眾不同還賣了個高價,便特意過來嘗嘗。”
他先翹著大拇指狠狠地夸了一頓,隨后抽出張老人頭塞到任寧凝手里。
“不過現(xiàn)在天快黑了,路又不好走。我們得趕緊回鎮(zhèn)上去?!?p> “你就別忙活了?!?p> “是啊。”其他人紛紛贊同。
現(xiàn)在周圍地區(qū)禁養(yǎng)家禽家畜,雞鴨還沒孩子多。
外面還曾經(jīng)流出過一個笑話。
有群水牛發(fā)情,一直橫沖直撞無人敢擋,后來遇到擋路的孩子和鴨子。
后面追牛的人狂喊:牛啊牛啊,你要踩就踩孩子,別踩鴨子。
當(dāng)然這只是個笑話,但也可見雞鴨的珍貴,大多是養(yǎng)著過年過節(jié)或者有什么喜事才殺的。
咦!
小丫頭還不認(rèn)得錢。
她拿起來看看,很快沒了興趣,隨手將老人頭塞到小黑的懷里,讓狗狗扒著玩。
“這這……”一群人哭笑不得。
白嬸捏了捏孫女的小臉,“麥子正在長身子。雞鴨嘛,沒了就沒了?!?p> 言下之意就是不關(guān)你們的事。
任寧凝咕嚕地爬起來,“奶奶,要抓鴨鴨嗎?麥子也要去?!?p> 小丫頭不喜歡吃肉,但喜歡看著別人宰殺雞鴨,然后蹲在一邊指手劃腳碎碎念。
說白了,她只是喜歡湊熱鬧。
“去吧去吧。”
白嬸牽著孫女領(lǐng)著侄女出了門,后面還著一條搖頭晃腦的小黑狗。
院子里一時靜悄悄的。
任飛端出茶水,一一給幾人斟上,才笑著指了指石桌上的一堆果子。
“時間還早,果子也還多呢。要不坐下聊聊?”
“也好!”曲志文正求之不得,趕緊招呼同伴們坐下。
他毫不客氣地撕著果肉,“任飛啊,有道是要致富先修路。我們聽說萬香谷準(zhǔn)備集資修路,有什么困難需要我們幫忙嗎?”
任飛沉吟了一會,才笑著搖搖頭,“暫時沒什么困難,如果有的話一定找你們?!?p> 用工程隊的話,只要甲方錢到位,一切困難和問題都不存在。
而對任飛來說,錢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而且這些只是鎮(zhèn)上的公務(wù)員,個個剛出校門還沒兩年,基本幫不了什么忙。
曲志文幾人心里有數(shù),相視一眼后個個都是精神一振。
之前只是聽說而已,并沒有證實。
任飛這么一說便證明萬香谷無聲無息間已經(jīng)籌夠了修路的資金。
那可不是筆小數(shù)字。
果然是個大土豪。
想來萬香谷想翻身不是什么難事。
“都說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不知道路修通后萬香谷準(zhǔn)備怎么發(fā)展?”曲志文問。
他左右張望,腦子里翻滾著一萬種可能。
任飛哈哈地攤手,“我在村子里只是個小輩,發(fā)展村子這些事你該去問我們族長吧?!?p> 幾人臉色都有些發(fā)黑。
剛進(jìn)萬香谷,他們就去拜訪了任凌。
然而后來還是只能自己一家一家去喊話并噴藥,既費時間又費口舌,這點就很說明了情況。
任凌并不待見他們這些愣青頭。
“或許是我們有代溝或者什么地方?jīng)]作好。你大祖父似乎……不大好說話?!?p> 任飛笑著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在附近這一帶,老實說我大祖父算是很好說話的了。”
曲志文幾人一陣沉默。
每每去那些偏遠(yuǎn)少數(shù)民族村寨辦事,上頭都再三叮囑他們要小心作人。
這里靠近邊境,人員成份復(fù)雜,千萬別因為說錯了什么或作錯了什么而惹了禁忌。
相對來說,同為漢族的萬香谷確實比較輕松。
“那就是我們作錯了什么事,”曲志文兩手一攤,“大家都是同齡人,任飛你就直接告訴我們好了。”
“有則改之,無則勉之嘛?!?p> 任飛點頭,坦然道:“比如清潔鄉(xiāng)村計劃?”
他回來并沒多久,也不在意能不能養(yǎng)家禽家畜,但總是聽到不少村民在吐槽這個計劃。
“我翻過國家的政策,上面可沒禁止村民養(yǎng)家禽家畜。你們這些人制定計劃時太懶,閉上眼睛直接來個一刀切。路上雞屎鴨尿是沒有了,但有意義嗎?”
任凌還算明事理,知道不是這些剛畢業(yè)孩子作出的決定。
雖然不待見他們但至少沒刻意阻攔,否則曲志文他們哪可能坐在村子里悠哉悠哉聊天。
曲志文苦笑,“這事我們回去后向上提一提?!?p> 幾人慢慢地聊著,直到白嬸三人拎了一只鴨回來。
“爸爸爸爸!”小丫頭興致勃勃地扯著一根羽毛,“姑姑說鴨子好肥,可以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