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22年，秋分已過多日，南粵地區(qū)天氣依舊悶熱。

　　羊城二沙島粵臺路，宏城花園88號臨江獨棟別墅，陳東野私宅，兼?zhèn)€人律師事務所辦公室所在地。

　　陳東野，36歲，外表高瘦俊秀，發(fā)黑如漆，細膩如絲，前額飽滿，眉高耳正，眼睛細長，鼻若懸膽，唇薄齒密，整體給人一種睿智冷俊的感覺。

　　因出道十幾年以來，不分場合，長年戴著一副墨鏡，縱橫法海，打過大大小小近百場轟動全國的大案要案，從無敗跡，成為律師界的傳奇，名滿天下，人稱墨鏡律師。

　　陳東野的傳奇的故事，要從十八年前他高考的最后一天，也是他十八歲生日的那天講起......

　　一

　　生活這道選擇題，有時候不用選，有時候沒得選，有時候選了也沒用，有時你以為選了最佳答案，結果卻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人生無常，大常包小常。幸福往往短暫而脆弱，但不幸往往會招來更大的不幸，且似乎永無休止......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道運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卻有遁去的一，蘊含各種反轉的可能.....

　　時間來到陳東野高考最后一科綜合科，試卷發(fā)下不到30分鐘。

　　學校接到醫(yī)院電話通知，陳東野的母親昏迷入院，可能需要家屬簽字做急救手術，讓家屬趕緊趕到醫(yī)院。

　　接到電話后班主任急忙跑到陳東野的考室窗外，這時班主任猶豫了片刻，她對于陳東野家的情況，大概知情一些，她知道這個孩子學習刻苦，平時成績優(yōu)異，上重點大學絕對沒問題，這個關鍵時刻打斷他考試，不知是對是錯，對他是好是壞。

　　班主任猶豫得看著手表，一時間左右為難，大概猶豫不決了半個小時左右，這時考試進行快到一半了，她見到陳東野似乎已經(jīng)完成大半的答卷，仔細想了一下，以陳東野的模擬成績預估，只要最后一科在合格線上，上重點大學就應該沒問題，這個時候，這決定還是交由陳東野自己定為好。免得留下終生遺憾。

　　于是班主任便立馬和監(jiān)考老師把情況大概說了一下，讓他轉述給陳東野，告知其情況，并勸說陳東野考完試再趕過去，現(xiàn)在情況雖然不明，但是或許并不危險，他就算現(xiàn)在放棄答題，立馬趕過去可能得不償失，沒有太大意義。

　　陳東野聽了后，沒有絲毫遲疑，匆忙上交了試卷，趕去醫(yī)院。

　　監(jiān)考老師掃了一眼試卷，字體工整，卷面整潔，全卷大約還有30%左右的分值還沒有答完。心中暗嘆一聲可惜了。頂尖大學每年錄取那么低，前1%的學生之間的分數(shù)之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二

　　當陳東野趕到醫(yī)院時，他母親已經(jīng)渡過了危險期，不過現(xiàn)在還暫時昏迷不醒。

　　醫(yī)院監(jiān)護病房外。

　　主治醫(yī)師悄聲對陳東野道：“你母親的情況不太樂觀，你母親的心臟彩超，心室射血分數(shù)EF值只有27%，正常人一般不會低于50%，心跳過緩，最慢25次每分鐘，你母親隨時有可能出現(xiàn)心臟驟停，你要有心里準備。不過也不用太悲觀，只要你母親活下去的意志頑強，加上適當?shù)闹委?，你母親或許可以維持現(xiàn)狀很多年?！?p>　　陳東野皺著眉頭聽著，左手半握拳，用食指醒了一下鼻子，吸了口氣，緩了一下情緒后，對醫(yī)生道：“嗯，我知道了，醫(yī)生，前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我母親經(jīng)常半夜醒來咳嗽，吐白色小泡沫痰，日?；顒訒伲也檫^相關書籍，這些都是心臟衰竭的征兆，不過心臟衰竭早期一般不會導致昏迷，我母親這次昏迷的原因是？”

　　主治醫(yī)生道：“我們給你母親做了腦部CT和核磁共振檢查，你母親這次昏迷，可能是是心衰引起腦干缺血性堵塞，加上情緒激動導致腦干局部微血管破裂出血。

　　從MRI檢查的情況看，你母親腦干部分出血量不多，應該不用動腦部手術清除?？梢院罄m(xù)觀察是否會被身體自行吸收，至于會不會有后遺癥，得等你母親醒過來后再觀察。

　　現(xiàn)在先暫時采取保守治療。每天用煙酰胺注射液兩瓶，把身體狀態(tài)調(diào)養(yǎng)好轉。

　　不過這個治標不治本，我們科室主任建議，最好還是手術安裝一個進口心臟起搏器，這樣可以讓你母親之術后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手術全部費用大概10萬左右.你和家人商量考慮一下，最好在這個月內(nèi)做決定?！?p>　　醫(yī)生走后，陳東野拿出CT片走到窗邊對著陽光，仔細觀看。陳東野因關心母親的抑郁癥，這幾年來對腦部研究的書籍多有涉獵，看到ct片上母親出血部分陰影確實很小，稍微有點安心。

　　這時天上的太陽突然出現(xiàn)超亮的耀斑異象，剎那間，有一圈肉眼不可見的短波射線向外四處輻射。

　　此時陳東野剛好透過CT片看到了這一天文奇觀。

　　只見陳東野的右眼像被強光驟然照了一下，一瞬間變得白茫茫一片。

　　其后又出現(xiàn)七個奇異的金星閃爍，幾秒鐘后，一切恢復如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只是異樣消失后，右眼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十分詭異。

　　陳東野此時一心想著母親的病和那10萬的醫(yī)療費，對此也不多沒想。

　　卻不知剛剛那一道射入其右眼的光，正是虛無存在遁去的“一”，其將對陳東野未來人生產(chǎn)生巨大的變數(shù)。

　　三

　　陳東野坐在走廊上，拿出草稿紙和筆，列表開始算起賬來。

　　存款：個人存款8600元（高中期間數(shù)學和物理競賽的獎金，以及寒暑假打工賺的錢）

　　母親的存款23000元（母親為陳東野上大學，省吃儉用幾年存的款）

　　支出：住院預繳費用1萬，監(jiān)護病房每日費用1500元，手術費10萬左右。

　　缺口大概還差7-8萬元。一個月內(nèi)要籌齊。

　　陳東野曾經(jīng)向母親承諾過，不做違法犯罪的事情。

　　舉目無親，這筆錢該如何籌集？陳東野神情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心亂如麻。

　　陳東野又在紙的背面羅列一個18歲高中畢業(yè)生，當下所能取得合法收入的事項：

　　1.做生意（本錢不足，人脈缺失，短時間難以盈利）

　　2.做股票經(jīng)紀，房產(chǎn)經(jīng)紀，保險經(jīng)紀（不用本錢，高中學歷即可，提成非?？捎^，可惜人脈缺失，也不是短時間能見效的方法）

　　3.福利彩票，體育彩票（中獎概率太低，隨機事件沒法用數(shù)學方法提高中獎幾率）

　　4.賣掉老家的房子（房子老舊，土地位置交通不便，短期變現(xiàn)困難）

　　5.借錢（？）

　　6.......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陳東野羅列十幾項方案，卻又一一用筆劃去。陳東野心里有些難受，這十幾個想法，沒有一項是切實可行的啊。

　　陳東野絞盡腦汁使勁再想……

　　這時耳邊傳了一聲

　　“東野，阿姨的情況怎樣？”

　　陳東野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舍友李德過來了。

　　“醫(yī)生說腦干輕微出血，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晚一會應該醒過來?！标悥|野道

　　李德道:“哦，謝天謝地，人沒事便好。

　　對了，你這前段時間給我講解的那些解題技巧，對我這次考試幫助實在太大了。

　　本來我估計就上個普通一本，這次考完，我有信心考上重本。

　　對了，你考得怎樣？我聽班主任說你上午最后那科，沒寫完就提前交卷了?！?。

　　李德說完，提著兩袋東西遞給陳東野，一袋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牙膏毛巾折疊臉盆之類的，一袋是兩個盒飯。

　　陳東野道:“已經(jīng)答得七七八八，問題應該不大，對了。你怎么來了？”

　　李德道:“你走得急，班主任估計你東西都沒帶，你這幾天可能要在醫(yī)院陪護，就讓我回宿舍幫你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趕著給你送東西，也還沒吃飯，剛才在門口打了兩個飯盒，我們將就的先填一下肚子?！?p>　　“謝了，李德！”陳東野收起手中的紙筆，接過袋子向李德謝道。

　　“剛才我見你在紙上寫寫劃劃，是在計算阿姨的醫(yī)藥費？你手上的錢夠嗎？

　　不夠的話我可以借你一些，別看我也還是個學生，我手頭也有幾千塊閑錢的?！崩畹略囂降膯柫艘痪?。

　　陳東野有些詫異得看了李德一眼，心里有些感動。想了一下，或許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李德作為城里人，見識多，人緣廣，說不定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辦法。

　　便對李德如實說道：“暫時還夠，不過醫(yī)生建議在一個月內(nèi)最好做個心臟手術，費用大概要10萬左右，我手頭的錢加起來還差7-8萬塊錢?！?p>　　李德聽了心想:這么大一筆錢，最好的辦法是向親朋好友籌借，不過李德對于東野家的情況大概知道一些，知道這個方法行不通。

　　平時很少為錢煩惱過的李德，絞盡腦汁幫忙想了幾個主意，只是還沒說出口，又被自己一一否決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也有點超綱了。李德一時也想不出個好主意。

　　李德家境優(yōu)越，母親是國企中層干部，父親是市刑警隊中隊長，外公那邊在軍隊里也有深厚的人脈，因此李德平時小錢不缺?；緵]為錢煩惱過。

　　不過家教甚嚴，講究男孩窮養(yǎng)的策略，李德每年的壓歲錢都被母親上繳，存了銀行定期，李德平時手上能支配的也就幾百塊錢，現(xiàn)在手頭的幾千塊錢，也是因為高考這段特殊時期，父母多給他點錢傍身，以應不時之需。

　　陳東野見李德也面露難色，心里倒也坦然。都是同齡人，這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于他們現(xiàn)階段來說卻是一筆巨款了。想不到辦法也是正常。

　　不過李德確實腦子活絡，見識面也廣。過了一會，李德眼珠子一轉，心里冒出一個自認為極佳的辦法。

　　李德先是賤兮兮得對陳東野道：“我這里有個好主意，不過可能要你做出點犧牲，不知你愿不愿意？”

　　陳東野看到李德賤兮兮的表情，心想李德肯定是老毛病又犯了，他又想作死了。

　　眉毛一挑說道：“說來聽聽？”

　　李德沒有覺察道東野的表情，自顧自賤兮兮的說道：“隔壁班的班花周如畫，你知道吧，聽說他爸公司上市，市值十幾個億，她暗戀明戀你也不是一兩天，都快全校皆知了，只是你一直像塊千年寒冰一樣，一直對人家不理不睬，沒給過一個好臉色。我想只要你肯......”

　　李德后面半句還沒說出來，就被陳東野踹了一腳......

　　李德就勢一滾，卸了東野那一腳的力道。

　　起身拍拍屁股，神情依舊笑得賤兮兮的，倒也不惱。

　　隨即想到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于是立馬正了一下臉色，走到陳東野耳邊悄聲道：“倒是有一個來快錢方法，就是怕以后副作用太大?！?p>　　陳東野見李德說得慎重，不像開玩笑，于是急切的問道：“什么方法？先解決燃眉之急，副作用的以后再從長計議。”

　　李德湊到陳東野耳邊悄聲說道：“市刑警今年的主力攻堅方向，是聯(lián)合海關打擊本市日益猖獗的假煙生產(chǎn)和走私活動。

　　暗地里發(fā)布給線人提供線索的懸賞是10萬。若是最終能抓獲團伙首腦，還再獎勵20萬。

　　這是我是前兩周回家睡覺，半夜我爸和人打電話時，我偷聽到的。

　　你們村臨海那一片，這幾年可是全市有名的走私勝地，你應該也有所耳聞，你若是能打聽到什么有用線索，我就是領一頓屁股毒打，也要幫你向我爸所在部門申領一筆花紅?！?p>　　陳東野心思隨即一動心想“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毙睦锇蛋甸_始琢磨起來該如何著手謀劃。

　　李德見陳東野記進心里去了，醫(yī)院人多嘴雜不便多說，便話題一轉問起問道：“對了，你高考志愿打算報哪里？”

　　陳東野一邊思考，一邊答道：“我媽希望我能多學一些法律知識，我打算報法學專業(yè)，初步打算是報省內(nèi)的中大法學。省城那邊醫(yī)療條件好一些，以后在那邊學習也方便照顧我媽。你呢？有什么打算？”

　　李德?lián)狭艘幌潞竽X勺，有些苦惱的道：“我爸要求我讀BJ的中國公安大學，我媽希望我留在省內(nèi)讀大學，省城那邊的房子，我媽都幫我買好了。到時就看我媽和我爸誰認輸了，我就去哪。

　　不過大概率應該是我媽贏，嘿嘿！，我自己對于去哪讀，倒也無所謂。你要是定了省城，那我也選省城好了。

　　去到北方，我怕不太適應那邊的氣候，特別是聽說他們那一周洗一次澡，洗澡都在一個沒遮攔的大澡堂，想想就有點怪怪的，你說是吧？”

　　陳東野還在想著李德的之前的提議，沒有理會李德后面的俏皮話。

　　這時，醫(yī)院走廊傳來一陣高跟鞋“噔！噔！噔！”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