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下頭，“他教我一個男孩怎么蛻變成一個男人，你知道他怎么做的嗎？在我十歲生日那天，他說要給我準備一個驚喜——”
杰克忽然抓住蕭禾雙臂，大力搖晃。
“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里面有一個罪犯和一把槍，那個罪犯被束縛住了雙腳，但是槍在房間的正中央，我們是離著槍是一樣的距離?！?p> “他說，‘杰克，現(xiàn)在你的面前是一名十惡不赦的罪犯，那把槍有一顆子彈，如果你不拿槍殺了他，那他就會殺了你！’”
蕭禾看著他血紅欲裂的眼睛，沒有說話。
“我最后還是搶到了手槍，我不敢殺他，因為那個老家伙說要關我一天，如果里面沒有死人，我就永遠離不開這個地方?！苯芸舜罂诤糁鴼狻?p> “所以他最終死了，我活了。老家伙把那把槍送給了我?！苯芸怂缓爸?，“我就是個工具，我一度恐懼，陷入深淵，他為什么選擇了我！后來我知道，因為我讓克雷死了，所以他選擇了我！”
“我是天生的，誰也改變不了我的天性，可是，我不想，我不想看著手沾滿血?？晌抑挥羞@點價值了，我除了這方面我都不行！”杰克又無力地笑了起來。
“因為你，所有人的命運發(fā)生了改變?！笔捄虥]有表情，“或許，這是宿命?！?p> “別跟我談你所謂的高尚，洛璃的事就很明顯，別這么虛偽地說好聽話，你的根本就不懂人心，世界不會變，人本就不是仁慈的動物，你沒有資格去審判他們?！笔捄瘫平芸说哪?，怒斥道。
杰克沒再說什么。
“你的本源是怎么覺醒的，我很好奇，蕭禾。”杰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看著他。
“不請自來?！笔捄陶f。
本源覺醒明面上說必須要注射覺醒藥劑，但是有一種極罕見的情況，當一個人達到極限時就會自行突破本源的封印。
但是這種人實在是萬里挑一的存在。
“我是在很小的時候就突破了?！苯芸苏f。
“幾歲，”蕭禾問道。
“八歲?！彼捯魟偮?。
蕭禾憤怒了，“你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能力，你九歲進入孤兒院，我佩服你的耐性?！?p> “你并不是借廚師長的手害死克雷，而是親手，對吧，杰克。”他的雙眼明如焰火。
“呵呵，”杰克只是笑笑。
蕭禾不在多說什么，他明白這個男人，是無法改變的。
不過，他得到了一個有用的訊息，槍。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蕭禾，你果真為了一個女人對抗整個暗域的執(zhí)法體系？”杰克又點燃了一根煙。
蕭禾很平靜，“對，就是抗爭。而且，如果有一天我出去了，我一定會去尋找重獲光明的方法，暗域不應該是黑暗之城，我們也不是惡魔。”
杰克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但他并沒有笑出聲。
“改變世界？誰也改變不了，你拿什么抗爭，就憑你？你有什么能力讓一個女人陪你去送死！就因為你想去，就這個理由嗎！”
“放心，如果會死的話，那一個人一定是我，她一定不會死，我說的?！笔捄堂靼?，他還有命轉(zhuǎn)之力，只要他還有氣，就不會讓她倒下。
“來我們殺手協(xié)會吧，以你的實力，錢權不是問題。”杰克拍了他的肩。
“我有我的方式，不需要?！?p> “你的雙手總有一天會沾滿鮮血，人無對錯之分，人只分立場。你當時在擂臺上多果斷，而現(xiàn)在呢！”杰克不理解。
“規(guī)則與底線，是兩種東西，我遵循生死格斗的規(guī)則，但這不代表我可以沒有底線！”蕭禾眼神陰冷。
他繼續(xù)說道，“如果屠殺能夠解決世界上99%的事情，那人類應該像獅子般長出獠牙，擁有巨大的體格，才能征服世界。
可人類沒有，但世界還是由弱小的人類統(tǒng)治，知道為什么嗎！是因為文明。一個文明的發(fā)展，從創(chuàng)造到革新，從革新到抗爭，從抗爭到重建。人類需要抗爭，而不是需要屠殺，屠殺是為了全人類的勝利，對異類的清除，而不是你來扮演他們的神?！笔捄潭⒅难劬?。
“蕭禾，我相信你會是下一個皇，而皇只能是神，不是常人?！苯芸苏f完，便下樓了。
是么，所以，放棄人性，便是成皇的根本么？
他不認同，或許某一天他會為了光明付出代價，但是，他成為第一個抗爭的人。
上一世，他一敗涂地。
這一世，他必須贏。
為了她，為了世界，為了光明。
……
這個房間只剩他們。夜晚安靜，沒有雜音。
她穿著睡衣，趴在床上睡著了，蕭禾過去幫她蓋上被子。
他親吻了她潔白的額頭，她是完美無瑕的人，是占據(jù)他內(nèi)心的神。
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月光撞在了他的心上。
……
世界是如此殘忍，蕭禾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可他的記憶里沒出現(xiàn)這兩個人。
他過去曾認為自己是小惡魔，小惡魔注定會被世界拋棄。
院長對他說過，自己的名字其實是過去孤兒院的一位的奶媽給他起的。
蕭如風，韌如禾。
他從小會無數(shù)遍望向夜空。“為什么天空這么黑？”
“因為這是對惡魔的懲罰，這是大自然的囚籠，是詛咒?！?p> 所以他否定自己，而如今，蕭禾自己能夠越來越強，也是因為信念。
人，是需要愿望的。
另一處。
杰克接到了羅恩·貝克打過來的電話。
“我親愛的satan，你準備接手新頒發(fā)的一級懸賞令嗎？”電話里頭傳來一個厚重低沉的男音。
“我會全力去辦，不需要協(xié)會的人。”杰克面無表情。
杰克笑了笑，“當一個可塑品被培養(yǎng)成老虎，就再也離不開嗜血，我也想成為一個友好的素食者?！?p> “做了這么多，甚至違背了本心，那份認可就那么重要嗎，讓你降低自己的底線。”
“我憎恨，我瘋狂，但是瘋狂的人無法擺脫，我位列殺手榜第十一，可我的殺手積分卻總是無法入圍殺手金榜前十，
你知道嗎？一個殺手最重要的是名，不是代號，我想讓他承認我的名，同時我必須取得資格，位列金榜，我必須獲得權限，知道開膛手的真名。”杰克瘋狂地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