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起標題好難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和他們斗了那么久，最終卻要變得和他們一樣，人世間沒有任何理想值得以這樣的沉淪作為代價。——《百年孤獨》
屋里小姑娘哭的幾乎要昏厥過去，秦慕仙看得揪心、心痛。
爺爺應該是小姑娘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所以當?shù)弥獱敔斂觳恍械臅r候，她才祈求那虛無的神靈，不然以她那倔強的性格怎么會低頭。
秦慕仙走過去伸手擁住了三個小家伙，她們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不知所措，而且她們年齡還小，還不知道怎么應對這種場面。
秦慕仙并不說話，他只是緊緊的抱著這三個可憐的孩子，他在等姐姐緩過來。秦慕仙覺得這個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親戚了。
但在曹德波的追問下，曹豐林村長說老爺子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小姑娘還有一個叔叔，但曹豐林也說，小姑娘這個二叔很不孝順，早就和老爺子分家不管他了。
“我不管他們家有什么恩怨，現(xiàn)在老人走了，他這個兒子必須來幫著給老人料理后事”，曹德波狠聲說道：“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立刻！馬上！”
曹豐林被曹德軍擰著一只胳膊，他吃痛，有憤怒有害怕，“你先讓人松開我！不然我怎么打電話？”
曹德波使了個眼色，曹德軍才慢慢松開手。曹豐林揉揉胳膊，他想逃跑但又不敢輕舉妄動，他拿出手機打給了村里的干部：“喂！曹崗，你去慶貴兒家一趟，給他說他爹死了，讓他過來料理后事！”
電話那頭卻說：“村長，那癱瘓死了就死了唄，死了正好，咱管他干啥？”
曹豐林一看曹德波的臉色他立馬罵道：“日恁釀！俺叫你去你就去，嘰嘰歪歪嘞咋嫩些屁話！慶貴兒他要是不來，你就是找人抬，也得把他給抬過來！”
說完不等那邊再有什么反應，曹豐林立馬掛掉了電話，他生怕那曹崗再說錯什么話，沒看到圍著他的三個人已經(jīng)在捏手指了嗎？
曹豐林勉強提起笑說道：“各位爺，人俺已經(jīng)叫人去叫了，沒什么事兒，俺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唉，曹村長這就不對了，你看你們村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兒，老人去世，孩子成了孤兒，這事兒村委怎么能不管呢，你作為一村之長，既然知道了，不但不想著幫忙，怎么還能想著開溜呢？”曹德波諷刺道。
“那個，那個我說錯了，我是說我回去召集村干部，然后再帶著村干部一起來處理，給老爺子做棺材的做棺材，選墳址的選墳址，該通知親屬的去通知親屬……”
“曹村長召集村干部恐怕不是為了處理老爺子的后事，而是想怎么對付我們吧？”曹德軍似笑非笑地盯著曹豐林。
曹豐林急忙擺手，“爺說笑了，你們是主家來的人，俺招待都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想著對付你們！”
“那樣最好，既然村長說了要給老爺子料理后事，那村長再給村里人打個電話，讓人抓緊時間做一副棺材吧，或者去哪里買一副回來也行?！辈艿轮噬喜茇S林的脖子道。
曹豐林嘴里苦澀，他只能點點頭，然后又拿出手機聯(lián)系人，讓人去準備棺材。至于說這本該是曹慶貴兒作為兒子該做的事，曹豐林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個有點憨的傻子是不會干的，曹慶貴早就和自己老爹鬧登了。
而曹豐林現(xiàn)在最害怕的不是這事，而是怕曹慶貴待會過來了，那小姑娘見了他會有過激的反應，再讓那個長發(fā)男子起疑心，所以他趁曹德軍三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發(fā)了一條極簡單的信息，這信息只有他們幾個村干部知道什么意思。
……
“把俺放下！俺說過了，那死老頭子就是真死了，俺都不會去看一眼！松開俺！曹恁釀！別拉俺，俺滴鞋掉了！”
聲音遠遠地就傳來了，而曹德軍幾個人也看到了一個漢子被兩個人架著往這邊走來。
“都給你說了，是村長讓你過來的。你再罵，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其中一個漢子吼道。
看到兩個村里人趕過來，曹豐林就想迎過去，但曹德軍的大手就像鉗子一樣緊緊抓住了曹豐林的肩膀，“曹村長，都是你們村里人，不用這么熱情吧，再說，咱們是讓人過來處理后事的，你往回走是想干什么？”曹德軍站在曹村長側(cè)邊道。
“呵呵，我這不是怕村民架不住慶貴兒，怕他跑了嘛，我就是想過去幫忙。”
“曹村長就在這安心等著吧！”
“他們對他說了什么？怎么那漢子安靜下來了？”曹德柱一直注意著那邊的情況，他看到其中一個人對那被架著的漢子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后那慶貴兒就安靜了下來，跟著乖乖走了過來。
“村長”，曹慶貴兒來到曹豐林近前，低聲喊了一句。
“嗯，你爹剛走沒大會兒，你趕緊進去看一眼吧”，曹豐林說道，不過他稍微使了一個眼色，曹德柱有注意到。
曹慶貴皺著眉頭走進了院子，架著他過來的曹崗說道：“村長，這幾位兄弟是？”
“什么兄弟，這幾位都是主家來的人！”曹豐林呵斥道。
“哦，哦，哦，對不住，對不住，不知道幾位爺?shù)纳矸荩€請幾位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俺說錯了話。幾位爺遠道而來一定累壞了吧，咱們?nèi)ゴ逦瓤诓栊?，別在這站著了?！苯胁軑彽臐h子很熱情也很謙卑。
曹德波擺手，“喝茶就不用了，剛才曹村長打過電話，說讓村里準備一副棺材，你們還是回去催促一下吧，讓他們抓緊時間趕工做好，早點送過來！”
“唉，這怎么能行，幾位……”
“我說這樣就這樣！趕緊滾！他釀的！嘰嘰歪歪的跟老娘們似的！”曹德波爆了粗口，而曹崗臉上的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曹崗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正準備發(fā)作的時候，曹豐林開口了，“行了曹崗，就聽爺?shù)脑?，你回去讓人趕班趕點的做，還得保證質(zhì)量，不能太差了”，他看曹崗沒動，就家重了語氣，“聽到?jīng)]有？！”
曹崗深吸一口氣，“知道了，村長，我這就去。”
等曹崗兩個人離開后，曹德軍才松開手，而曹村長早就疼的齜牙咧嘴了。
“崗哥，村長是不是被威脅了？”跟曹崗同行的曹平問。
“你是眼瞎嗎？這都看不出來！”曹崗憤怒地瞪著曹平吼道。
“那，那俺們現(xiàn)在怎么辦？俺們的事兒會不會抖出去？”曹平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慌什么？！他們不是警察，我看就是來給那癱瘓收尸的，叫人趕緊把棺材做好，讓他們趕緊把人埋了趕緊離開！”曹崗對剛才曹德波罵自己的事耿耿于懷，他越想越氣，“碼的！敢罵老子，如果不是有事，老子讓你走不出這個村！”
“你去叫上鐵牛，給他們通知一聲，這兩天把家里看緊了，別再給村長捅婁子，否則，你知道后果的！”曹崗獰聲道。
“好，俺這就去?！?p> ……
屋里，曹德文和曹德友廢了一番功夫才把衣服給老爺子穿好，給老爺子換衣服的時候，秦慕仙發(fā)現(xiàn)他背上起了好多癬，這是趟久了的結(jié)果。估計小姑娘雖然勤快，時不時幫老爺子擦身子，但環(huán)境臟，還是不能杜絕。
曹慶貴兒走進屋子又立馬跳了出去，他干嘔一聲，“嘔，這他釀嘞什么味？！嘔！”
聽到他的聲音，秦慕仙懷里的那個小男孩拉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姐姐，壞蛋來了，姐姐……”
曹浵榆被弟弟拉著手才從悲傷中醒轉(zhuǎn)過來，她轉(zhuǎn)過頭來看到了門外的曹慶貴兒，尖嘯道：“你滾！誰讓你來這的！你滾！滾！”
曹慶貴止住干嘔，他也吼道：“你以為老子愿意來這？！要不是村長叫人把俺拉過來，這鱉孫地方老子才不想來！”
小姑娘似乎沒聽到他的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喊著讓他滾。
“夠了！老子就是過來看看那老不死的死透沒有，你以為老子愿意進你這豬圈！”
曹德文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門外伸手就抓住了曹慶貴兒胸前的衣服，曹德文扯著他的領(lǐng)子狠聲道：“你是老爺子的兒子？你做兒子的就是這樣說你老子的？”
“滾！你是誰？你知道啥？他從小就偏心，就知道向著那個傻子老大，對俺愛答不理的，分家的時候啥都不分給俺，俺就這樣叫他咋了？！你不是愛管閑事嘛，那你就去給他守靈吧！”
曹德文動作一僵，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啊，但他還是沒松手，“就算他對你再不好，他也是你爹，現(xiàn)在你爹走了，你這個兒子就這種態(tài)度？”
“好了，文爺，松開他吧”，不覺中，秦慕仙已經(jīng)來到了他們身旁。
“平安，這種人……”
看秦慕仙搖搖頭，曹德文嘆了口氣不甘地松開手，曹德文剛一松手，就感覺到一陣風聲，嚇的他立馬矮身翻滾了出去。
是秦慕仙一腿掃了過來，而曹慶貴兒整個人如弓形，雙眼暴突飛了出去。
我得起床，重新穿上這凌亂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