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忙,不好意思,見諒見諒
沈迎微怔,“是嗎?”
她回想片刻,實在想不到男人十六七歲把人打殘是什么模樣。
顧窈摸摸她頭,淺笑笑,“總體來說,沈雋看上的人,不錯,你可以放心。他要敢欺負(fù)你,我們不會放過他的,要是平時有什么不開心,想回家就回家,別拘束。這里也是你的家,知道嗎?”
沈迎抿唇,鼻頭有些酸,她別過臉,生生忍住眼里酸澀,嗯一聲。
她陪顧窈逛了快一小時,見她臉色紅潤一些,挽著她胳膊扶她慢慢往別墅走。
把人扶回房間后,她找到沈雋。
花園里。
沈雋剪著花枝問:“睡了?”
沈迎點頭:“人還好,有點產(chǎn)前抑郁,要多關(guān)心她,她應(yīng)該是誤會你只關(guān)心孩子,小叔?!?p> 沈雋心里松口氣,點頭,“回來干什么?蕭玉沉欺負(fù)你了?”
“沒有?!鄙蛴瓝u頭,“想問問,為什么把我交給他?”
沈雋看她一眼,知道之前的借口已經(jīng)沒用,沉默幾秒開口:“迎迎,每個人愛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小叔只是怕以后窈窈和你同時出事,沒有辦法顧及你,懂嗎?”
他很少這么溫柔的跟她陳述一件事。
沈迎知道他是認(rèn)真的。
“小叔,他很好嗎?”沈迎重復(fù)一遍,“你們的認(rèn)知里他很好嗎?”
沈雋沉默,約莫七八分鐘才開口:“他是我在國內(nèi)考察了五年,最欣賞的人。迎迎,小叔不是有了家就不要你了,他是保障?!?p> 沈迎嗯一聲,沒再問,只說:“我明天還有課,給小嬸嬸做好晚飯就走?!?p> 沈雋點頭。
……
沈迎凌晨到的滬城,先去27樓觀察了一下枯木蓮的生長情況,洗了澡,趿拉著拖鞋上樓。
樓上。
她輸了指紋密碼,輕輕推開門往臥室走,自顧自的窩進(jìn)被子后,闔眼休息。
蕭玉沉在書房忙到凌晨兩點才關(guān)上電腦,闔眼靠進(jìn)椅子休息兩秒,起身回屋睡覺。
屋內(nèi)一片漆黑,他沒開燈,走到床邊時,屋外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撒進(jìn)來,鋪到女孩凈白側(cè)臉,如同蒙上一層溫柔的白紗。
他人頓在原地。
什么時候回來的,他居然沒發(fā)現(xiàn)。
“不睡覺干什么?!鄙蛴谡眍^里蹭了蹭眼睛,伸手開了床頭燈,“嗯?”
“什么時候回來的,吃飯了嗎?”他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沈迎抬著水眸凝他,輕咳一聲,翻身背對他,小聲說:“吃了?!?p> 蕭玉沉嗯一聲,轉(zhuǎn)身走,“睡吧,我還有點工作?!?p> 沈迎猛然起身拉住他胳膊,“工作先放放,我……”
她停了停,紅著臉狗膽包天,“我覺得你還是不錯的,那個……你要不要?!?p> “要不要什么?”蕭玉沉低頭凝她。
沈迎抬著水盈盈的眼瞪著他,半晌,她松開他胳膊,“沒什么,睡了,晚安?!?p> 她躺回去,背對著不理他。
氣氛沉默。
忽然,整個房間的燈亮起。
沈迎覺得刺眼,整個人埋進(jìn)被子。
下一瞬,她身上的被子被全數(shù)扯到地上,她睜眼就見暗影壓下來,來不及說什么微涼的唇便被堵住。
他咬她,逼她松開貝齒。
他的唇壓在她唇面上,輕動,“真想欺負(fù)你?!?p> 沈迎細(xì)細(xì)胳膊掛住他脖子,就那樣吊著,漆黑濕亮的眼望他一眼,有些心虛的挪開,嘴里的話卻十足的狗膽包天,“那我會哭,除非……”
她湊近他,貼著他耳廓說:“輕點?!?p> 說完,她把頭埋進(jìn)他側(cè)頸。
“不后悔?”蕭玉沉掐出她下巴,緊緊鎖住她那雙無辜的眼,“后悔我還可以忍?!?p> 沈迎覺得自己不要臉只能到這個地步了,他要是喜歡忍,那便隨他。
“那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她收回胳膊,側(cè)身去拿地上的被子。
忽然,她后頸被握住,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的坐到他身上。
“蕭夫人,幫我解扣子……”
……
第一縷晨光已經(jīng)投射進(jìn)房間。
他人埋在她側(cè)頸,嘴里還夸她聽話,夸她乖。
沈迎往前挪了挪,疲憊的闔上眼睛。
再醒,她依舊在他懷里。
男人感受到她醒,自然而然的握住人,薄唇貼近她后頸。
“你給我滾!”沈迎啞著聲音踹人一腳,“滾!”
是真發(fā)脾氣了。
蕭玉沉被踹心情大好,把人禁錮在懷里哄了好一會兒,嗓音愉悅,“寶貝,我好喜歡你?!?p> 他親親她后頸,把人禁錮在懷里,等她發(fā)脾氣。
沈迎撒氣撒夠了,翻身看他,見他表情松弛,平常打理的一絲不茍的發(fā)軟軟的趴在額前,深邃的眉眼透著饜足,似乎滿足的不得了。
忽然,她又氣了。
伸手掐住他臉把人擰醒,她冷冷瞪著他。
蕭玉沉微怔,眼底還有被人打擾的朦朧,聽見她的話,他足足思考半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
“呵……”他低低笑出一聲,輕輕的吻落在她眉心,“小東西,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吃虧?!?p> 他握住她手讓她與自己十指相扣,輕輕嗯一聲。
昨晚有些失控,他沒照顧到她情緒,這次,他耐著性子把人哄好,再吃掉。
……
成為女人的第二天,沈迎拖著疲憊的身子泡了個熱水澡,收拾好自己出門便碰見坐在客廳里的松荷隱。
沈迎滯了滯,先開口:“阿姨?”
“醒了?”松荷隱擱下手里水杯,平靜的看著她,看見她側(cè)頸的痕跡抿抿唇,“我想拜托你一件事?!?p> 沈迎沉默。
“是關(guān)于蕭翰生的事?!彼珊呻[自顧自說,“迎迎,既然你選擇了玉沉就該擔(dān)起蕭家長孫夫人的責(zé)任,你們爺爺年逾耄耋,只想子孫滿堂共享天倫,玉沉不該在現(xiàn)在還把蕭翰生逼上絕路,明白嗎?”
沈迎依舊沉默,少頃,她問:“阿姨,如果當(dāng)日蕭玉沉說我懷有身孕是真的,您還會來嗎?”
松荷隱沉默,“可是……”
“因為我沒事,所以您想當(dāng)個孝順的兒媳讓老爺子安享晚年,對嗎?”沈迎平淡的問。
松荷隱沉默。
沈迎淺淺頷首:“阿姨,我沒事是我自己的本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蕭玉沉怎么對付蕭翰生是你們蕭家的事,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和蕭玉沉只是……”
她停頓,轉(zhuǎn)瞬恢復(fù):“我聽小叔話而已。”
沈雋給她挑了五年的保障,不過是想有人能護(hù)著她一輩子,她自幼便不會違背沈雋的任何決定,決定跟男人在一起不過是想讓沈雋放心。
如今,讓她插手蕭家的事,她不愿意。
松荷隱抿抿唇,看她。
片刻,她拎著包起身,不耐,“我們需要一個聽話的兒媳,顯然,你并不合適?!?p> 沈迎淺淺頷首:“那您慢走。”
松荷隱咬了咬牙,放狠話,“你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要謙遜長輩才會喜歡。你現(xiàn)在這樣,在上流社會寸步難行,盡快離開玉沉,別逼我動手。”
沈迎神色冷下去,“您可以盡管試試?!?p> 松荷隱哼了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砰。
大門被摔上。
沈迎輕嗤一聲,覺得自己的好心情一大早便煙消云散,心里超級不爽。
進(jìn)廚房給自己灌了杯冰水才冷靜下來。
啊,剛準(zhǔn)備更近一步就要開啟婆媳大戰(zhàn)。
她的命!怎么辣么苦!
懊惱三分鐘,她擱下水杯撥通男人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便接通,他問:“醒了?還疼嗎?”
“你對蕭翰生做了什么?”她直言問,準(zhǔn)備插手。
“送你去時硯劇組?”蕭玉沉沒答她話,“嗯?”
沈迎明白他意思,沉默兩秒說:“到樓下給我打電話?!?p> 蕭玉沉感覺到她低沉下去的情緒,沉默片刻解釋:“適當(dāng)回?fù)舳?,乖乖,別怕。”
沈迎淺淺嘆口氣,“你媽媽來找我了。”
她抓抓頭發(fā)坐進(jìn)沙發(fā),有些煩,“我沒有想跟你媽媽鬧的不愉快,有點煩。”
“她不重要?!笔捰癯翑R下手里鋼筆,拎起西裝外套朝辦公室外走,聲音寵溺,“我跟她沒什么感情,不用在意?!?p> 沈迎沉默。
她父母去世的早,還是很貪戀完整的家庭的,如果他跟父母的關(guān)系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希望他可以一家團(tuán)圓。
蕭玉沉聽女孩久久不說話,明白了她的心意,淺聲說:“我會考慮跟她談?wù)劊灰傩倪@種事,漢服試了嗎?很想看你穿?!?p> 沈迎聽他松口,心里松口氣,語調(diào)變的嬌氣一些,“你想的還挺多?!?p> 蕭玉沉低低笑出聲,“乖,換好衣服下樓,陪你去劇組?!?p> 沈迎嗯一聲,勾著唇角掛斷電話。
忽然,心里刺痛襲來,她人一晃,細(xì)手趕忙撐住沙發(fā),等那陣錐心的痛過去,她拭去額頭汗,深吸幾口氣去換衣服。
沈迎到樓下,男人的車也緩緩?fù)O隆?p> 他下車給她拉開門,等她坐上去理好拖沓的裙擺,自己坐回她身旁,長指按上汽車隔板鍵。
沈迎:“……”
他往她身旁挪了挪,攬住人,長指給她揉著腰,“還累就躺我腿上休息一會兒,這兩天累著你了。”
沈迎耳根燒起來,漆黑清亮的眼睛瞪了瞪他,“你去劇組干什么,想時硯了?”
“去顯擺?!笔捰癯烈荒橋湴恋恼f,“無時無刻都想氣死他?!?p> 沈迎:“……”
她握著他一只手玩兒他帶著薄繭的指尖,安安靜靜發(fā)呆。
蕭玉沉總覺得她今天有些不正常,想問又怕她心思敏感,最終把她這點奇怪歸咎于松荷隱沒事找上門欺負(fù)她。
沈迎因為今天突然的心痛有些煩,她給自己把了脈并沒發(fā)現(xiàn)異常,她懷疑過自己醫(yī)術(shù)不精診斷不出突然心痛的原因,但是她已經(jīng)學(xué)了十五年的醫(yī),疑難雜癥見過不少,她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有自信。
心里擰著,她一路上都沒個笑臉。
到《君生我未生》劇組,蕭玉沉的車停在古建筑門外。
沈迎拎著裙擺下車,眼神掃了眼口罩示意他戴好。
蕭玉沉乖乖戴好黑色口罩,拿著她的薄外套跟她下車,大手在她肩頭捏捏示意她把外套穿好。
沈迎放下裙擺,把胳膊塞進(jìn)外套袖子,余光偏偏,套外套的動作停了停。
“秦矜在那里干什么?!?p> 她朝角落抬抬下巴,“她復(fù)出的消息難道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嗎?”
蕭玉沉搖頭,“不清楚,回來問問京酌,最近他不好聯(lián)系,估計是秦、聞兩家出了問題。”
沈迎點頭,拎著裙擺往劇組內(nèi)走。
高臺邊。
時硯一身戎裝坐在休息椅里等著,見她來起身迎過去。
“等你這一場舞從夏天等到秋天,可真難請啊?!?p> 沈迎拖著外套,瞥了眼神采奕奕的秦芊,聲音低下去,“恢復(fù)拍攝,為什么她還在?!?p> 時硯撇撇嘴:“聽說秦矜那邊提供的囚禁證據(jù)不足,所以警方?jīng)]有辦法立案,現(xiàn)在秦矜在劇組有些不得人心?!?p> 沈迎哦一聲,看了眼身后男人,淺聲說:“你坐會兒,拍完回研究所一趟?!?p> 蕭玉沉點頭,自然而然的坐到最好的觀賞位置。
時硯的位置。
時硯:“……”
臺上女孩翩翩起舞,如同一只輕盈蹁躚的蝴蝶。
曳地裙擺隨著她的舞姿隨風(fēng)飄揚(yáng),飄飄欲仙。
蕭玉沉不是第一次看她跳舞,但每次看都會被她的天賦震撼到,想到青浦之前說她五歲便承受斷骨之痛,如今恢復(fù)成這般模樣,他就知道她有多拼,有多苦。
三分鐘的舞蹈,沈迎定格在一個旋轉(zhuǎn),寬袖遮著小臉兒,引人入勝。
導(dǎo)演喊了聲卡,笑盈盈迎過去,“真好真好,果然是時硯看上的人,厲害厲害,這場一條過?!?p> 沈迎朝導(dǎo)演頷首:“多謝,家里人還等,告辭。”導(dǎo)演點點頭,目送她和迎面走來的男人離開。
簡單的裝扮,一雙窄眸漆黑凌厲,周身的傲氣難以掩蓋,應(yīng)當(dāng)非富即貴。
這圈子有太多未知的存在,很多想法應(yīng)該找對人。
正當(dāng)他沉吟,身后高屋傳來一聲尖叫。
院內(nèi)人怔了下,朝聲源地看去。
“怎么了?”
“快來人啊,芊姐暈過去了?!惫ぷ魅藛T飛快跑出來大喊,看見導(dǎo)演,立馬跑過去說,“導(dǎo)演,剛矜姐打了芊姐,芊姐撞到頭暈過去了?!?p> 沈迎聽到他話看向蕭玉沉。
夏千酒
預(yù)計周一正常。會補(b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