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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玫瑰

第55章 潛龍在淵

霧隱玫瑰 沉醉不歸舟 3055 2022-06-11 18:14:19

  周坤給的地址是一家散打俱樂部,這種地方在玫瑰區(qū)并不多,也就幾個大勢力名下有幾家,或作洗錢,或作交易,總之就是不干凈。

  我于清晨落雪時推開俱樂部的門,入眼是五六個擂臺,空地釣著些沙包,兩臺飲水機,最里面是一些健身器材,一樓的布局一覽無余,一眼看上去就是家簡單的俱樂部。

  但我聞得出來,這里有血腥味,就在樓下。

  屋外的寒氣隨我一起步入屋內(nèi),可這屋子里竟然比屋外還冷。

  此時不過清晨便有不少人在此訓(xùn)練,清一色都是高大的壯漢,這群人一看他們身上肌肉的紋理就知道不是繡花枕頭,屋里很冷可每個人都是大汗淋漓。

  我開門的動作不大,可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我下意識的把臉往圍巾里縮了縮,反手關(guān)上門。

  好冷呀,真想喝上一杯熱茶。

  “小姑娘,你找誰呀?”一名比我高三個頭的男子甩著手朝我走來。

  我掏出卡片遞給他道:“我找周先生?!?p>  “周先生?”男子接過卡片一看,輕蔑一笑道,“這什么時候成舞蹈班了?周先生怎么連這種瘦小的小女生都會找來,給咱們解悶的嗎?”

  瘦小?

  我心中不悅,我現(xiàn)在的確很瘦,但一米七四的身高就算在軍隊里也說不上小,說我矮,我可不高興了。

  男子身后的其他人發(fā)出嘲諷的笑聲,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樣子。

  我明白這是所有組織不成文的規(guī)矩,就算在軍隊里也會有瞧不起新人的情況,黑幫里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臉色沉了下來,臉稍稍從圍巾里抬起一點道:“麻煩這位先生帶我去處理相關(guān)事宜?!?p>  “先生?哈哈哈哈哈!還是個受過教育的小朋友,”男子彎下腰笑道,“小朋友,你媽媽沒來接你放學(xué)嗎?”

  男子身后的人再次爆發(fā)出惡心的笑聲。

  我對這種浪費時間的行為厭煩至極,眼前的人也實在是礙眼,既然他們遲遲不出手,那就我先開頭罷。

  眼神一聚,先前還揣在口袋里的左手如離弓箭矢般擒住面前人的脖子,手指隔著皮膚深深陷入他喉管。還未待他反應(yīng),右手便以游龍之勢擊向其脾臟位置。

  男子吃痛弓起脊背,喉嚨被我死死掐著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我以極快的速度得擊三拳后男子回過神來,手刀率先朝我的左手襲來,其勢遇劈斷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接住我的右手,力氣之大我一時竟也掙扎不開,眼見手刀將至,我左手手腕一翻,率先握住其襲來的手腕,手肘狠狠抬起便撞擊到起下顎。趁著其吃痛失神的瞬間右手掙脫了他的束縛,聚力于拳,狠狠的砸向男子的臉頰。

  一拳,兩拳,最后一拳匯聚整條右臂的力氣如千金重錘般砸在那男子的臉頰上,這近兩米高的壯漢便猶如風(fēng)中落葉,晃晃悠悠的倒下。

  我有點錯愕的看看自己的手,明明還是骨瘦如柴,為何會有這么大的力氣,而且速度也比以前快很多。

  三個月前我瘦弱得只有一把骨頭,雙手幾乎沒有任何力氣。如今已經(jīng)瘦弱不堪,力氣卻比從前大了許多。

  這不對勁,是不是什么原因誘發(fā)強化劑再次運作?

  從十一月下旬我突然消瘦時便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身上的肌肉非病非災(zāi)的突然消去,但卻無任何不適,實在不符常理,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我體內(nèi)的強化劑。

  只可惜我現(xiàn)在的處境沒有辦法研究,只能將心中的疑慮暫時壓下,走一步看一步。

  我將稍顯凌亂的圍巾整理好遮住自己的臉,雙手重新揣回兜里道:“現(xiàn)在可以聽我說話了吧?!?p>  人群在那男子倒地后便安靜了許多,只有些私語聲,低低的聽不真切。這群人只是想下馬威試試我的底細(xì),我也沒功夫跟他們多生事端。

  我拾起飄落在地的卡片,環(huán)視一圈沉默的人群,道:“哪位先生可以幫忙?”

  人群沉默片刻后,一個中等身材的男性丟掉手中的拳套向我走來道:“我?guī)闳??!?p>  我默默的跟著這人上樓,可前面的人似乎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從樓梯間里遙遙一望,二樓似乎是宿舍。

  收回了目光繼續(xù)往上走,三樓便寬敞了許多,采光也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過了樓梯間便是兩間辦公室,那人指了指里面那間辦公室道:“你進(jìn)去吧?!?p>  我朝這人點點頭道了聲謝,抬頭時看見頂上的攝像頭,便知剛剛的事那辦公室里的人必然是知道了,知道了不阻住,果然是這里的規(guī)矩。

  我拉拉衣擺,敲響關(guān)閉的房門。

  “進(jìn)來。”門內(nèi)傳來低沉的男聲。

  我推門而入,房間內(nèi)的布局普普通通,辦桌后坐著的中年男人我并未見過。這人穿著黑色高領(lǐng)毛衣,留著寸頭,有一條很長的刀疤從耳后延申至脖頸,小麥色的皮膚,五官周正,即使坐著也知道他個子不小。

  男人丟出一張紙,隨意道:“把表填了?!?p>  凡是正經(jīng)合法的大機構(gòu)早在十年前便采取了面部骨骼和DNA信息錄入,一來方便員工信息數(shù)據(jù)管理,二來可以節(jié)約紙張,三來若是要修改電子數(shù)據(jù)必然會留下痕跡。這便是政府為何也采用這種辦法來進(jìn)行年底核查。

  而這里竟然還采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來登記人員信息,我猜應(yīng)該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本身就不合法,電子信息一旦一個被攻破便會獲得所有,這樣對整個社團(tuán)來說都過于危險;第二便是如果想要處理社團(tuán)內(nèi)的某個人,殺完后紙質(zhì)資料一燒,這人便煙消云散,不留一絲痕跡。

  不過不用電子登記也正好讓我鉆了空子,紙質(zhì)資料我怎么編都可以。

  姓名那局域欄,我猶豫了片刻,留下了一個簡單的名字:K。

  K是我父親英文名克里頓的開頭字母。

  “你在這里一切的生活開銷社團(tuán)都會負(fù)責(zé),”男人在我填表時開口道,“不過一切都是記賬的,等你達(dá)標(biāo)與社團(tuán)簽約后便要償還。如果超過兩年還沒達(dá)標(biāo)社團(tuán)也會讓你用別的辦法償還?!?p>  我將紙張遞回去問道:“什么辦法?”

  “當(dāng)然是把你拆開,賣了。你要知道,死人比活人值錢多了。”男人微微一笑拿起紙張一看,微微皺眉道,“K?你的名字?”

  “是的,只有一個K?!?p>  “我叫漢特·古德,是這里的負(fù)責(zé)人?!睗h特又看了看登記表,瞥了一眼我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半張臉道:“把臉露出來?!?p>  我心中的警鐘再一次敲響,我不知道政府有沒有在黑市上散播我的信息,我的臉又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大銀幕上,難保不會有人認(rèn)出我。

  不過現(xiàn)在若是不露也太張狂了,我只想混個日子弄點錢,不引人矚目而已。

  在漢特如炬的目光中,我抬手將西蒙留下的圍巾一層層解開,露出慘不忍睹的臉。

  我知道我現(xiàn)在一定難看至極,迅速消瘦后皮膚松弛了下來,雙眼深凹沒有光彩,臉色灰青,燒傷和刀傷交錯著,如皺起的草紙被畫上了蜈蚣,實在不像個正常人。

  漢特眼睛瞇了瞇,起身踱步到我面前,仔細(xì)的打量著我的臉,似乎很感興趣。

  “怎么傷的?”漢特抬手捏住我的下顎,左右擺弄著。

  這輕佻的動作使我不悅的皺起眉頭,但我還是松開了握起的拳頭。

  “火災(zāi)?!蔽逸p輕將下巴揚起,擺脫了他的拿捏。

  “可惜了,”漢特輕輕搖頭,“若是沒毀,這張臉應(yīng)該挺漂亮的?!?p>  我緘默不語,默默的偏了偏頭。心中悄悄松了口氣,看來是沒有認(rèn)出我。

  咚咚——

  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jìn)來?!睗h特回到辦公桌后將桌上的登記表收好。

  進(jìn)來的是個穿黑西裝的光頭中年男子,從他的身形應(yīng)該只是個管理人員。

  “這是范爾斯,這里是管理人員,他會給你講講這里的規(guī)矩?!睗h特指指我道,“這是K,帶她下去。”

  我對漢特點點頭,轉(zhuǎn)身跟著范爾斯往下走。

  “二樓是宿舍,不分性別,”范爾斯推開二樓虛掩的門,帶我走進(jìn)后指指門后的小隔間道,“生活用品在這,每次只允許拿自己分量,多拿的下場你知道的?!?p>  二樓一覽,無余十幾張上下床,床下放著一兩個盆還有一些個人物品,有四扇窗戶,若不是床鋪亂得不成樣倒還挺像我曾待過的一個軍營。

  范爾斯繼續(xù)帶我往里走,在一張下床的架子上掛上了我的名字,道:“這是你的床,廁所和浴室在里面,別走錯了性別。一樓是基礎(chǔ)訓(xùn)練館,地下一樓是格斗場。外面這是積分制的,每個月都會有一次訓(xùn)練成果驗收,可以自發(fā)報名參加,打贏的人越多,積分就越多,積分合格后會有一次組織上的驗收,驗收合格了便可以與組織簽約,成為正式的殺手。半年驗收一次,不過要是兩年內(nèi)驗收都不合格,那你就是虧本的買賣,組織在你身上付出的資源都會收回來?!?p>  范爾斯將我的名字寫在了二樓門口的黑板上,積分顯示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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