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教皇特使
君士坦丁堡自從四世紀(jì)作為羅馬帝國的首都開始,很快就成為了歐洲大陸的經(jīng)濟、政治、宗教、文化中心,是全世界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然而,如今的君士坦丁堡卻不復(fù)往昔的榮耀,第四次十字軍東征大大地毀壞了這座“眾城的女皇”,無數(shù)的珍寶、宗教的圣遺物、君士坦丁大帝時期的青銅像、耶穌受刑的十字架等無數(shù)珍貴的物品流入了威尼斯總督的宮殿,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還沒恢復(fù)過來,整座城市再也沒有往昔的繁華。
印有教皇國旗幟的槳帆戰(zhàn)艦進(jìn)入了金角灣,君士坦丁皇帝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隨行的是君士坦丁堡牧首埃利斯。
“陛下,”格列高里主教下船,一眼就認(rèn)出了皇帝,畢竟紫袍在羅馬帝國只有皇帝才能穿,而且皇帝身材高大,站在最前方,顯得很有氣勢。
看見教皇特使走下船,皇帝并沒有顯得很高興,這讓主教內(nèi)心咯噔一下,剛想說些什么,皇帝突然說道。
“圣使遠(yuǎn)來,想必很是疲憊,就請先入城休息?!?p> 說完,對著一旁的侍衛(wèi)示意,主教只能行了一禮,跟著侍衛(wèi)離開了港口。
看到主教已經(jīng)離開,皇帝又對船上的水手說道:“各位遠(yuǎn)來辛苦,也下船入城休息吧,我們?yōu)槟銈儨?zhǔn)備了歡迎儀式?!?p> 聽到皇帝這么說,眾人也很高興,畢竟在船上的日子哪有在城里的日子舒服,毫無防備地就下了船。
看見眾人勾肩搭背地入城,皇帝揮了揮手,就有人將船只上的物品全部卸了下來,并將船只開到了帝國的艦隊處。
“陛下,這行嗎?”卡爾沃憂心忡忡,對皇帝如此大膽的做法,即使對教皇有意見也被嚇得不輕。
私自扣押特使,至今為止,還沒有哪一個國家的君主敢做這樣的事,雖然現(xiàn)在不是中世紀(jì),但教皇的影響力仍然非常大,歷史上這種影響力要直到馬丁·路德領(lǐng)導(dǎo)的宗教改革運動后才慢慢削弱。
“你怕了?”皇帝斜睨了他一眼,語氣很平靜。
“他不仁,別怪我不義?!?p> “既然他這么急,那也別怪我出此下策?!?p> 其實皇帝自己也沒做好和羅馬教皇決裂的準(zhǔn)備,天主教會的實力太過恐怖,即使不能擰成一股繩,要不是最近英法阿金庫爾戰(zhàn)役中法軍慘敗,無力再干涉國際事務(wù),伊比利亞半島又上還沒有統(tǒng)一的國家,而是分裂有卡斯蒂利亞、阿拉貢等多個王國,力量非常分散,又沒有一個能讓所有人信服的領(lǐng)袖,皇帝還不一定敢和教皇撕破臉面。
但和教皇撕破臉的代價就是沒辦法在得到其他天主教國家的支援,像法蘭西、阿拉貢等國,本來就和他們沒有什么利益糾葛,只是象征性地派出一些軍隊?wèi)?yīng)付一下教皇而已,現(xiàn)在連這些也沒有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皇帝現(xiàn)在也不靠他們來贏取勝利。
幾天后,
主教感覺有點不對勁了,雖然這幾天好吃好喝地招待,但自第一天之后,他就沒有再看見過皇帝,就好像被皇帝遺忘了一樣。
“勞煩,我想求見陛下。”雖然內(nèi)心很焦急,但長久以來的修養(yǎng)讓主教仍然彬彬有禮。
“陛下有事,目前沒有辦法見閣下。”侍衛(wèi)也很客氣。
“哦...那什么時候可以見到陛下?”
“我也不知,看陛下什么時候有空?!?p> 主教強忍住內(nèi)心的不安,他不認(rèn)為自己會有人身危險,但猜測皇帝肯定是想要拖延時間,想到這,主教內(nèi)心不屑,大勢是不可阻擋的,東西方教會的分歧注定要在他的手里彌補,即使皇帝再怎么拖延時間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主教內(nèi)心如此想到。
又過了幾天,就在主教忍不住要強行求見皇帝時,他終于得到了皇帝的召見。
按照皇帝的旨意,他來到了圣索菲亞大教堂,看見皇帝和牧首在教堂內(nèi)做晚禱。
他冷笑一聲,“陛下就這么不情愿嗎?既然如此,還要我來干什么?你們自己去抵抗奧斯曼人吧!”
說完,作勢要走,這時,皇帝不慌不忙地說道。
“并沒有,主教?!被实壅f話慢悠悠地。
“只是最近國事繁忙,你也知道,要對付奧斯曼人就必須全力以赴?!?p> 聽到這話,主教的臉色柔和了些許。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聊聊圣禮的問題...”
“先別忙,主教。”皇帝打斷了他的話。
“這件事我們可以以后再聊?!?p> 主教的臉色變得不善,“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一切問題等戰(zhàn)爭過后再說,你也知道,戰(zhàn)爭時期我們沒有精力來討論這些東西?!?p> 主教哪里還不清楚,這就是皇帝的搪塞之詞,他就是不想履行他的承諾,他騙了教皇和所有人。
他強作鎮(zhèn)定,對皇帝說:“既然陛下已有決斷,我自該回去稟報教皇。”
“不必了,就請主教屈尊,在我們這多住幾日吧,讓牧首陪著你,省的你寂寞了?!?p> 主教震驚地半餉說不出話,他想過很多結(jié)局,像全民公投啊、拖延不辦啊等等,他甚至都想好了該怎么駁斥皇帝,以使他和他的臣民放棄他那可笑的信仰,但他顯然考慮地并不周到。
看見皇帝離開,主教跌坐在地上,他知道,他的使命結(jié)束了,他不可能成為圣格列高里了,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可能被污蔑為導(dǎo)致東西教會大分裂的罪魁禍?zhǔn)?,皇帝不會放過他,教皇也不會放過他,他的一生,完了。
夜深了,君士坦丁仍然在埋頭工作,工作了很久,他直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隨即走到陽臺上,看著空中的月亮,思索了很久。
“主啊,如果我有罪,請原諒我?!痹谛厍皠澚藗€十字,他喃喃到。
“為了帝國,即使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帝國的基業(yè)決不能毀在我的手上。”
轉(zhuǎn)身,又俯身開始文件的批閱。
夜色越來越濃,整個天地間好像只有君士坦丁的身影,自從即位以來,天天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