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璨回到守夜人的辦事處,那日調(diào)侃寧天生的那位副巡察使拓跋雪趕忙湊上前來問道:“璨哥,左廷監(jiān)找你過去,是又有什么大案子了嗎?我最近兩個月都沒有出去好好活動活動了,再這樣下去,我還不如讓爹爹把我送到軍營里當(dāng)個隨軍修士呢,每日只管打打殺殺,好不痛快?!?p> 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自己的繡拳,帶起陣陣破空聲。
王璨看著眼前這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也是頗為頭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行了,大人叫我過去,是為處理前些日子聚靈街的事,刑部那邊把爛攤子扔到了我們手里,正好你沒事兒,你去把寧天生和王耀那小子一塊兒給我叫來吧。”
“???就這事兒啊,璨哥,璨巡察使,您就這般驅(qū)使您的左膀右臂啊?”拓跋雪顯然有些不樂意。
王璨卻是毫不在意,隨口便說道:“不去也行,正巧下午無事,我也是許久未曾拜訪過拓跋將軍了,擇日不如撞日,一會便去將軍府上走一遭吧,順便與將軍說說他女兒近來的狀況。”
“欸!別!別,我的好大哥,親大哥!我去,我去還不成么?!蓖匕涎﹥深a一鼓,有些可愛。
沒多久,拓跋雪便帶著二人來到了王璨的書房。
“哥,啥事啊,我正修煉呢?!蓖跻珓偪邕M(jìn)屋子便大聲嚷道。
寧天生還是頭一次見這位傳說中的守夜人巡察使,顯得有些拘謹(jǐn)。
王璨并不理會吵鬧的王耀,只是看著有些拘束的寧天生說道:“寧天生,七日前剛加入的守夜人沒錯吧?!?p> 寧天生點點頭。王璨繼續(xù)道:“介于之前你所在的王耀小隊巡察不力,導(dǎo)致聚靈街發(fā)生如此程度的爆炸,說明你的能力還有待商榷,故暫時不能指派引路人讓你接觸修行一事,須待你證明自己能力后,再做決定。”
“憑什么!”還沒等寧天生說話,一旁的王耀便義憤填膺地問道。
然后繼續(xù)說道:“那日寧天生的表現(xiàn)已是上佳,發(fā)生那等意外,都是身為隊長的我一人之責(zé),一切均他人無關(guān)?!?p> “這是左廷監(jiān)的決定?!蓖蹊驳囊痪湓?,讓王耀乖乖地閉上了嘴。
王璨見寧天生一言不發(fā),只是五指攥緊,使得關(guān)節(jié)有些發(fā)白,同時呼吸變得更深,應(yīng)當(dāng)是在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不過,眼下便有一個證明自己的方法?!蓖蹊部此坡唤?jīng)心地說道。
寧天生低垂的頭顱猛然抬起,眼中閃爍著亮光。第一次開口說道:“還請巡察使大人不吝告知,在下定不負(fù)大人期望?!?p> “哦?如此有信心?”王璨也是對其有些刮目相看,雖然早早便知寧天生通過了試煉塔十五層,但還未曾知曉是何方法便應(yīng)承下來,未免太過自信。
王璨從桌上拿起折子,遞給了寧天生。寧天生看后又是抱拳行禮道:“定不負(fù)大人期望,三日內(nèi)便可尋到真兇。”
“好!那便三日,三日不見兇手,你便去那勤務(wù)署,從小小雜役從頭開始吧?!蓖蹊查_始有些欣賞面前的年輕人。
“哥!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一旁的王耀卻是黑了臉。
“放心,耀哥,兇手只是普通人,我不會有危險的?!眳s是身旁的寧天生主動安慰其王耀來。
“嗯?不是修行者?”王耀有些摸不著頭腦,既然不是修行者,為何會牽扯到玄廷司?
“嗯,方才看了折子,便可看出兇手一定不會是修行者?!睂幪焐c了點頭。
王耀這才作罷,但仍是不依不饒道:“寧天生不過初入玄廷司,沒有其他條件的輔助,光憑孑然一身,怎能順利辦案?”
王璨卻是早有預(yù)料,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寧天生,然后說道:“這是大理寺的令牌,主事以下皆可調(diào)遣。另外會差勤務(wù)署的人給你偽造一個嶄新身份,在刑部掛職?!?p> 王耀這才真正偃旗息鼓,與寧天生一同走出書房。
一同走了段路,王耀開口道:“寧小子,這次我也幫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千萬別想著靠你陳叔,我估摸著這次也是廷監(jiān)大人對你的一次考驗,但一定要記住,安全乃重中之重,留得青山在。”
寧天生點點頭,二人就此分別。
回到屋里,寧天生從袖中拿出折子,再次仔細(xì)研讀,試圖從中再獲取一點有用的信息。
突然有人敲門,寧天生趕緊將折子收入袖中,起身上前打開房門。
卻是那勤務(wù)署的人,手中端著一套青白二色的衣服。見寧天生開門,那人說道:“卑職奉命送來刑部照磨服一套,其上卷宗為大人剛在戶部錄檔的新身份?!?p> “多謝?!睂幪焐舆^木盤放入屋內(nèi)桌上,再回頭與其拱手致謝。
待勤務(wù)署的人離去,寧天生合上大門,繼續(xù)拿出折子看了起來。
待到正午時分,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換上那套青白色的刑部照磨服,打開卷宗查看自己的新身份。
“江余,青州人士,二十有三,于正元十三年入朝為官,今為刑部照磨所照磨?!?p> 嘿,我瞧著能有二十三歲?寧天生摸著自己的下巴,心中腹誹到。
收起卷宗,將令牌收入袖中,推開房門。穿著刑部官服的寧天生前往聚靈街用午膳去。
經(jīng)過了數(shù)日的恢復(fù),聚靈街終于再有了幾分原來的氣象。不論小攤還是店鋪,里里外外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穿著一襲官服的寧天生走上聚靈街,尋到一處門庭若市的酒樓便徑直入內(nèi),身旁數(shù)名小二笑臉相迎。
尋一空桌,要了半斤醬牛肉,一盤醋溜白菜,一疊炒豬肝。再要上一壺莓果釀,雖然名字中帶了個“釀”字,但卻并非酒水,不過一店家特質(zhì)果味兒飲品。畢竟一會還得去現(xiàn)場看看,喝酒誤事。
正吃著,桌邊走來一小二,手中端著一疊翡翠蝦仁。輕輕擱放在寧天生桌上,小二笑著說道:“這位客官,這翡翠蝦仁兒可是我們玉閑樓的招牌特色,我們掌柜的特地請公子嘗一嘗?!?p> 寧天生順著小二眼神看去,見一中年發(fā)福男子正笑瞇瞇地望著自己,見自己望去,趕忙作揖行禮。
寧天生只是頷首,便算是回禮。那掌柜的一張胖臉笑容愈發(fā)燦爛。
沒想到這衣服還挺好使。寧天生心中有些暗爽。
吃飽喝足,寧天生在掌柜和小二幾人的恭維聲中離開了酒樓,甚至連飯錢那掌柜的都想給打個對折,不過被寧天生拒絕了。
慢慢悠悠,向著已經(jīng)化為廢墟的趙氏烤鴨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