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礦石??？不好！

　　第一次見清姬戴上仿真嘴的時候娜娜姆和秘書都嚇了一跳，但之后的午餐吃得還算愉快，魁茲也下樓喝了點湯。娜娜姆發(fā)現，清姬在吃飯時偶爾會露出傻笑。每當這時，沙娜就會帶著無奈的笑容夾一點菜給清姬，提醒她回神，好好吃飯。

　　也算是明白為什么祖祖會收留清姬了……被清姬稱呼為“姨媽”的失落此時也煙消云散了，娜娜姆心中甚至萌發(fā)了一絲責任感。

　　飯后，沙娜拉著娜娜姆去試試霍姆斯-Ⅳ，順便把沒收完的東西收拾一下。清姬則和秘書小姐一起打掃戰(zhàn)場。

　　秘書小姐叫艾雯，和娜娜姆一樣是特里蒙理工大學的畢業(yè)生，畢業(yè)后經人介紹來到了奇岑伊扎，剛在后者手下工作了兩年。艾雯是管理學碩士，娜娜姆則是地質學和生態(tài)學博士。除了雙料博士，娜娜姆還是領主呢，領地就是奇岑伊扎。艾雯還提了一嘴，說地處薩爾貢和焚風熱土交界處的奇岑伊扎可是泰拉文明的守夜人。最讓清姬和乘云吃驚的是，他們目前所在的小屋隸屬坎昆，領主就是魁茲。而兩塊領地的邊界就是屋北三十米外那條快斷流的小溪……

　　怎么說呢，離譜中透著一絲合理。艾雯還悄悄告訴清姬，坎昆名義上是魁茲的領地，但實際上是娜娜姆在管理，剛才在來的路上娜娜姆都還在給坎昆的下一步開發(fā)做方案。想了想那條除了第一天是在森林里遇到的，之后就再也沒離開小屋十米、大部分時間都在蛇爬架上攤著的大蛇……真是辛苦姨媽了。

　　“冒昧問一句，清姬小姐是誕生起就是機器人的嗎？要是不方便回答的話可以不用回答的。”躊躇良久，艾雯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叭绻雌鹆四魏尾缓玫幕貞浀脑?，我會補償的！非常抱歉！”

　　“不用不用，沒什么不能說的。我剛出生的時候應該也是人類，變成EXO，也就是現在這種狀態(tài)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鼻寮[了擺手。

　　“變成這樣是不是就不會患病了呀？”艾雯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是的哦，”發(fā)現艾雯眼中逐漸浮現希望，清姬連忙補充道：“但是這項技術在家鄉(xiāng)已經失傳一百多年了，而且我的家鄉(xiāng)離這里也很遠很遠，我估計是再也回不去了?！?p>　　“是嗎……”艾雯肉眼可見的失落了，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抱歉，如此失態(tài)讓您看笑話了?！?p>　　“沒事沒事，艾雯姐是有什么家人生病了嗎？這種事說出來會好過些哦？況且，沒準我能幫上忙呢！”說著，清姬就把趴在頭頂上掛機的乘云拿了下來捧給艾雯看：“就算我?guī)筒簧厦?，乘云也可以幫忙檢查檢查，他儲存了好幾個圖書館的資料，說不定就有現成的治療方案！”

　　“沒錯，我或許能幫上忙。”說著，乘云就繞著艾雯飛了一圈，上上下下給她掃描了一遍。

　　機器人的話，應該不會感染礦石病，也就沒理由歧視感染者了吧？

　　猶豫片刻，艾雯撩起長發(fā)，露出了后頸：“其實是我感染了礦石病……”

　　白皙的頸部右后側，黑色的結晶異常刺眼。

　　“守護者，我知道沙娜身上的信息物質是什么了?！背嗽茋烂C的語氣讓清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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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姬和艾雯聊天的同時，沙娜帶著娜娜姆來到了后院。

　　院墻上用源石蟲的殼劃了十個粗糙的同心圓作為標靶，沙娜在距墻六十米的地方用曾經珍藏的鵝卵石鋪了一條線作為發(fā)射線。

　　娜娜姆射了幾箭，手感不錯，是把好弓。她仔細觀察了下霍姆斯-Ⅳ，看不出材質但是很輕盈。

　　隨后她又拿起一支箭。

　　“娜娜，我記得你說清姬能用源石技藝變出箭來，是真的嗎？”

　　“真的哦，我親眼看到清姬從一個這么大點的腰包里掏出箭的?！?p>　　“是這種箭嗎？”

　　“嗯嗯！”

　　娜娜姆眉頭擰在了一起。沙娜還小不清楚很正常，但源石造物她不僅見過，還接觸過使用過——從來沒有一種源石造物能完美地呈現出其他物質的特性！用源石技藝制作出如此精細的箭羽，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

　　她有極大的把握確定，這羽箭不是源石技藝的產物！從腰包里抽出這么長的羽箭，肯定是用了別的辦法。哄小孩的障眼法？還是確有其事？有機會一定要問問。

　　“全中哦。姨媽，這弓是不是特別準特別厲害！”此時的沙娜已經收好了弓和沒用上的箭，就剩娜娜姆手上的那支了。至于卡在墻上的那幾支怎么辦？當然是等清姬來回收啦，源石技藝真方便啊。

　　“確實，沙娜交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新朋友呢?！闭f實話，她剛才光顧著感受和觀察霍姆斯-Ⅳ，瞄了個大概就松手了，壓根沒專心瞄準。這都能全中，都不知道是運氣好呢還是弓的精度高了。

　　“姨媽你去客廳坐會兒，我去收東西，十分鐘就好！”沙娜說完就拿著弓和箭跑沒了影。

　　“這孩子……”

　　“娜娜真開心啊，是吧？”魁茲從屋頂探下身，看著沙娜消失的方向。

　　“這倒是，很久沒見她笑得這么燦爛了?！蹦饶饶伏c了點頭，嘴角壓都壓不住。

　　“沙娜已經四天沒有吃藥了。自從……”

　　“什么？！老東西我跟你……”

　　“聽人說話！四十歲的人了就不能沉穩(wěn)點！”

　　“嘶……”被魁茲用尾巴抽了一下的娜娜姆捂住了額頭。

　　“自從遇到清姬開始到現在的四天里，娜娜沒有咳過一次。”魁茲說完了剛才被打斷的話，接著又補充：“你知道的，每年九月底剛過來的時候都還好，時不時下點小雨，一個月下來娜娜只用吃一次藥。十一月開始吃藥的間隔就會越來越短，十二月甚至到了不得不每天吃一次的地步?！?p>　　娜娜姆聽到最后臉已經白了，眼睛也開始泛紅。

　　“但是，23號那天早上六點左右，清姬從天而降踩進了娜娜捕羽的陷阱?！?p>　　“從天而降？”

　　“對，從天而降。雖然一開始鬧了點小矛盾，但她倆關系越來越好，沙娜也不再咳嗽。我很高興，自從娜娜確診礦石病后，就再也沒見她這么開心過了?！?p>　　“祖祖……”娜娜姆此時已經抱著魁茲的脖子抽泣起來，而魁茲也用尾巴一下一下從上到下溫柔地捋著她的背，就像三十年前一樣安慰她。

　　八歲那年開始，沙娜偶爾會咳嗽。一開始還只是咳，也沒檢查出什么。但很快沙娜就疼得撕心裂肺，甚至咳出了血。嚇得娜娜姆連夜帶著沙娜穿過隧道去際崖城尋求杜林們的幫助。

　　造影檢測結果顯示，沙娜肺部輪廓模糊，可見異常陰影，循環(huán)系統(tǒng)內源石顆粒檢測異常，血液源石結晶密度0.13u/L，體表未發(fā)現源石結晶，有礦石病感染跡象。

　　杜林醫(yī)生們推測，源石結晶可能出現在沙娜肺部，在生長過程中刺激到了氣管進而導致接連不斷的劇烈咳嗽以及咳血。

　　因為奇岑伊扎醫(yī)療條件有限，沙娜在際崖城療養(yǎng)了兩年多。直到1091年娜娜姆和萊茵生命建立合作得到了穩(wěn)定的礦石病藥物供給才把沙娜接了回去。

　　在從杜林醫(yī)生那里得知礦石病會傳染后，沙娜絕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看書畫畫，需要見人也會戴上口罩。好在杜林的娛樂產業(yè)非常發(fā)達，杜林們也很關心這個孩子，沙娜在際崖城過得還不錯。

　　回到奇岑伊扎后，娜娜姆給沙娜請了家庭教師。而在學習之外的大部分時間，沙娜都是和撿來的朋友們一起度過的。雖說不孤單，但確實很少見到小姑娘露出燦爛的笑容，最多就是微笑。

　　如今突然出現一個人，不單極大緩解了沙娜的病情，還愿意和她交朋友陪她玩，把小姑娘哄得興高采烈的，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娜娜姆破涕為笑，甚至吹出了個鼻涕泡。

　　“好了，洗洗臉快去客廳吧，多大人了還哭成這樣害不害臊?！笨澩崎_了娜娜姆，補充道：“跟你說這些是讓你放松點，壓力不要太大。清姬我仔細觀察過了，她和她的同伴都很特殊，具體的得找?guī)讉€老朋友討論一下。她很強很強。和她打好關系，對娜娜和你都有好處，明白了嗎？”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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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石??？”見乘云盯著艾雯后頸上的黑色結晶，清姬咀嚼著這個全新的單詞，若有所思。

　　“艾雯小姐，能麻煩您為我們詳細介紹一下礦石病嗎？”乘云飛到艾雯面前，機殼打開，繞著本體緩緩旋轉。

　　“你們不知道嗎？”艾雯驚訝道。

　　“可能我們那里的說法和你們這兒的不一樣。初步檢查后，我對你患的疾病有幾個猜測，只是還不確定。需要更多信息才好下判斷?！?p>　　此乃謊言。

　　乘云其實壓根不知道啥是礦石病，但它根據剛才對結晶的多次掃描，以及常年復活守護者、用微光搓武器載具和對光能的使用經驗來看，已經對艾雯脖子上的結晶的本質有了初步的判斷。

　　“好吧。礦石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