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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圖洛仙

3章 古寺少女

河圖洛仙 花未覺 2067 2022-04-24 08:36:53

  初時覺得瘙癢,緊接著,又覺一冰冰涼的東西貼上胸膛。

  之后就是刺痛,

  奈何江陵醉酒太深,實在抬不起眼,也不知這究竟在發(fā)生著什么。

  只是,胸口才覺刺痛的下一秒,這周圍似是起了什么爭執(zhí)。

  似有狗吠狐鳴之音交錯。

  那聲音爭斗著,十分激烈。

  江陵聽著聽著,完全陷入夢里。

  待得他再次醒來,只見天色發(fā)黑,竟是已近傍晚。

  雙手托額,只覺頭部要炸裂一般。

  心里悔不該吃這么多酒,且酒是喝了,食物卻沒吃,這剛醒來,腹中又被饑餓鬧騰。

  這酒席,應(yīng)該還沒散吧?

  剛舉目朝四周看去,所見之處皆將他駭?shù)玫关Q汗毛。

  慌忙起身走了幾步,定睛再看。

  只見這哪里是什么胡家莊?

  分明只是一片亂石山谷,而他剛才所臥之處,又哪里是什么客桌凳椅?

  分明是一處連墓碑都沒有的亂墳!

  且墳頭周圍,遍是禽類毛發(fā),想起之前迎親隊伍拋灑的滿地花瓣,竟原來是這臭烘烘的雞鴨雜毛?

  地上有血,成片而凝結(jié)。

  心情驚駭之下,江陵再次覺得胸口刺痛,低頭一看,竟也這才發(fā)現(xiàn),胸口的衣服似是被鋒利之物割破。

  胸膛口更有一條長逾三寸的傷口,已形成血痂。

  回想之前的怪夢,江陵不禁地跌足后退。

  忽朝背后看去,只見一亂石堆里,竟擺著五六只狐貍尸體。

  它們渾身是血,身上碎爛,像是被絞肉機反復(fù)撕扯了一遍。

  再往遠看,一棵榕樹之下,兩個身影并排而立。

  見他看來,六目對視,那兩人面帶微笑,一動不動。

  江陵只覺毛骨悚然,一種激靈從腳底直沖腦頂。

  那兩人,分明就是之前的新郎與新娘。

  反應(yīng)過來的他剛欲拔腿而去,卻也忽見榕樹之下那兩道身影笑著笑著身影模糊。

  轉(zhuǎn)瞬之間,他們雙雙飄落。

  剛踏出一步的江陵,又忍不住停下腳步。

  朝榕樹走去,見地上落著一張宣紙,四四方方。

  再湊近些,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所見哪里是什么新郎新娘,根本就是他之前用炭筆所畫之素描。

  這畫之前已被新郎新娘收了起來,怎落到了這里?

  再者,這地上的狐貍尸體,以及他胸口的傷,又是怎么回事?

  細看胸口之傷,那血痂處還略沾幾根狐貍毛,從傷口鈍拙來看,這恐怕是被鋒利的爪子給抓出來的。

  “恐怕這些狐貍是想害我?。 ?p>  “可這些狐已經(jīng)死了,又是誰在它們的爪牙下救了我?”

  思忖之間,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張畫。

  難道,是它?

  他畫的東西,有一定幾率能夠成真。

  該不會是這畫里的東西,在他危險的時候跑了出來,救了他?

  心里越想越玄,搞不好,還真有這個可能!

  空谷幽幽,怪鳥長鳴。

  眼看天色漸黑,江陵也實在不敢在這里繼續(xù)逗留。

  鼓著勇氣于榕樹下,將畫卷了起來,收在身上。

  臨走時,又撿了根狐貍腿,準備留著路上充饑。

  卻剛翻動狐貍尸體,他就從那狐貍的毛發(fā)間發(fā)現(xiàn)了幾根珍珠項鏈,其中一條狐貍腿上居然還拴著一個黑色戒指。

  想來,這該是狐貍從某處墳?zāi)估锿党鰜淼臇|西。

  這些狐貍也真是成精了,竟懂得將飾品往自己身上穿戴。

  摘下項鏈戒指,那戒指材質(zhì)特別,似木非鐵,十分輕盈。

  戴在手上,還有一環(huán)兒能夠轉(zhuǎn)動。

  就在江陵隨手一轉(zhuǎn)之下,忽然間,天地搖晃,只一瞬之間,他就落在十里之外。

  再看周圍,哪里還有什么空谷亂墳?

  只是依舊荒野,但前方數(shù)百步外,隱有光亮,似有人煙。

  這奇異的一幕,讓江陵怔忡半晌,想摘去手上戒指,卻再去拔它怎么也拔不下來。

  循著光亮而去,未幾,見一寺廟座在前方。

  那寺廟老舊,瓦敗廊頹,院落里蓬蒿遍地,長得比人還高,稀落幾間禪房也是缺門少戶。

  那晃動的火光正是來自其中一間。

  到寺門外,瞧那匾額,已缺一半,可【蘭若】二字,還算隱約可猜。

  蘭若寺?

  這感覺就有點熟悉了。

  走近那帶火光的禪房,也果見一書生借著光亮在奮筆疾書。

  大抵是因為聽到了腳步聲,那書生忽而回頭,與江陵四目相對。

  他年齡不大,禮貌一笑,也未言語,繼續(xù)疾書。

  江陵則問他天色將晚,可否在此借住一宿?

  書生笑說:“此處無主,小可亦是逆旅之客,兄臺既已到此,隨意就好,不必拘束?!?p>  “怎么稱呼?”

  “小可姓寧。”

  聽他姓寧,江陵暗暗點頭,這就對得上了。

  于是就從庭院收攏了些干草,選了另一個比較干燥的禪房,借了點火來,烤起了狐貍腿。

  待得肉熟,即便無鹽無料,肉味還腥臊,可吃在嘴里仍覺味美。

  匆匆十幾口,便將狐腿吃了個干干凈凈,意猶未盡之下也忽后悔之前該多帶幾條才是。

  ‘既然來了蘭若寺,還碰到了姓寧的,那應(yīng)該也有燕生才對?!?p>  江陵便去問姓寧的書生,問他這寺廟是否還有第三人住。

  書生卻道:“只你我二人,不曾有第三人來?!?p>  不曾有第三人?

  這就跟熟知的劇情有點出入了。

  ‘或許,也只是碰巧罷?’

  如此自我寬慰一句,又復(fù)回房中。

  因之前都在趕路,且身軀本就孱弱,飽食之后,疲感涌來,圍在火堆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睡了也不知多久,直到聽聞院里響起喝斥聲,他才緩緩睜開了眼。

  “不義之財,莫要臟了我的口袋,拿走?!?p>  聽聲音,是那書生,也不知在跟誰人說話。

  瞧著外面天色太黑,江陵也沒打算起身,管他與誰說話,反正與己無關(guān)。

  閉著眼準備繼續(xù)睡,卻未待須臾,忽聽得外面隱有哭泣聲傳來。

  聲音很近,就門邊。

  “誰在外邊?”他就問了聲。

  話才出口,那破碎的門邊就怯生生走出一條倩影,長發(fā)凌亂卻冰肌玉膚。

  身形高挑,玉腿修長,光著腳丫而來,畏畏縮縮立在門口。

  她身著青色長裙,略見破爛,玉手捂胸,嚶嚶而泣。

  “見過小郎君,不知可否讓小女子在你這,受庇一晚?”

  她目光乞憐,話帶哭腔,說話間還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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