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說的是，《上清御靈訣》走的是陰陽并濟(jì)的路子。
陰可練得，陽也可練得。
且人練得，妖也可練得。
‘無怪異人建議她投奔清風(fēng)嶺，看來也是知道了她并非是純粹的人類?！?p> 聽到江陵肯教她，嬰寧滿心歡喜。
這一路往寶慶府去，江陵路上念，她則路上聽。
等到了城里，她對那《上清御靈訣》的總綱已會倒背如流。
對此，江陵也驚嘆于她的記憶力果真是強(qiáng)過常人數(shù)倍。
找客棧落住，進(jìn)餐時，嬰寧雙手并用，狼吞虎咽。
惹得旁人見了，均隱隱偷笑。
都說那姑娘長得倒是標(biāo)致，可吃起東西來，卻恁的不雅。
江陵遞給她筷子，她握拿不穩(wěn)。
大抵是鬼母沒教過她，甚至這人世間大多事情，她也都沒經(jīng)歷過。
宛若一張白紙，白得什么都沒有。
“不用著急，像我這樣，用筷子夾，慢慢來，吃完了可以再點?！?p> 江陵心平氣和地教她。
嬰寧悟性高，也聽話，靜下心后，筷子也是很快就能用得利索。
吃完東西，又帶她去裁縫鋪，買了套新的衣裳。
換上新裝后，她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瓷娃娃般的白皙肌膚，精致的面孔，婀娜的體態(tài)。
再上街時，總能引來一些傾慕的視線。
到底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等到再回客棧時，他們卻是遇到了一伙熟人。
這伙人以一白衣文士為首，四位青年隨其側(cè)。
嬰寧見到他們，先是露出畏懼之色，隨即，便目光盯著其中一人，滿是憤恨。
那人，正是袁樓。
他們五人徑自落座，見江陵和嬰寧從身邊走過，也未有注意。
大抵是嬰寧變化太大，讓他們都沒認(rèn)出來如今這個漂亮少女就是之前那位小乞丐一般的女娃子。
不過，他們雖沒注意嬰寧，可袁樓的目光卻若有若無地瞄了江陵好幾眼。
終究，他是見過江陵的。
回到客房，嬰寧坐立不安。
江陵問她：“想為你鬼母報仇？”
嬰寧不會撒謊，跟江陵對視了一眼，點頭認(rèn)了。
“可現(xiàn)在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你這會兒若去尋他，那只會是自取其辱?！?p> 嬰寧欲言又止，雙手不斷撥弄著衣角。
“可你若是能將今天我教你的全部學(xué)會，那不用多久，對付他，定不在話下?！?p> 嬰寧眼眸一亮，“真的嗎？”
“他能仗勢欺人，憑借的不過是道行比你深厚而已。若你道行反過來比他深，他縱是想欺你，也沒那么容易，不是么？”
嬰寧重重一點頭，眼中充滿希望：“嗯?！?p> 這才安心坐下，閉目冥想，認(rèn)真去體悟《上清御靈訣》。
原以為這場邂逅，只是個偶然。
讓人未想到的是，第二日江陵帶著嬰寧出城正要北去之時，竟在城門口又遇上了這伙人。
而且除了這些人，城門外還多了另外一批人。
那一批人里，也有一位熟悉者，便是那少女云菡。
她隨老嫗而來，身邊還有那高挑少女李知恩，更有內(nèi)向膽小男黃一圖。
再次相逢，云菡比見著他師兄還高興，揮手就與他招呼。
甚至那內(nèi)向膽小男黃一圖也跟著沖江陵點了點頭。
‘這倒是巧了?！?p> 一門之隔，老嫗率人在外，那中年文士帶人在里。
江陵略做回應(yīng)，就帶著嬰寧先走一步。
不管這兩方人馬要做什么，總歸他是不想攙和的。
出城往北走，過了盞茶時間，天上狂風(fēng)呼嘯。
當(dāng)江陵抬頭時，一道綠光和一道橙光相繼閃過，如流星一樣眨眼便逝。
常人定難看清那是何物，可他卻瞧得分明。
那綠光乃是一片荷葉，橙光是一枚巨大的葫蘆。
心中帶著好奇，走到第一個十里亭時，放眼看去，竟又碰上了那兩方人馬。
此時，涼亭之中，老嫗和中年文士中間擺有一局。
黑白二子于棋盤廝殺，難分難舍。
老嫗執(zhí)黑棋，勢成雙殺，要屠那白子大龍。
可又七手后，中年文士忽于不起眼處落下一子，竟使得全盤局勢大變。
赫然是那一子解雙征，斷臂而求勝。
眼看大勢已去，老嫗長嘆道：“到底是老了，終不及你們這些年輕人?！?p> 此話看似自嘲，實則暗指自己年紀(jì)大，若懂禮儀，當(dāng)知尊老愛幼。
中年文士慢條斯理笑道：“若比年歲，祁仙姑也大不了我許多，何以談老？”
將棋盤收拾，他又道：“方才已說好了，勝者先行，祁仙姑當(dāng)是言而有信之輩罷？”
老嫗擺手道：“既已輸你，自當(dāng)一諾千金，你們且先去便是?！?p> “如此，那就承讓了?！?p> 中年文士起身，招呼袁樓幾人，就要動身。
而出了涼亭，見到江陵二人。中年文士眉頭微蹙，縱使他之前沒刻意去注意過江陵，可三番相見，終有印象。
那袁樓極擅察言觀色，
中年文士還尚未說話，他就已站出來，指著江陵二人說道：“此路不通，你二人從哪來，便回哪去，且速速折去?！?p> 嬰寧恨恨望他，心中也記著江陵的話，此時躲在江陵背后。
江陵道：“大路朝天，當(dāng)各走一邊。如今這青天白日，卻是連路也不讓走，這是何道理？”
袁樓不悅：“哪來那么多道理？我讓你離去，便是道理，若不聽從，定叫你追悔莫及?！?p> 大抵是見袁樓煞氣太重，當(dāng)著那老嫗的面，自是不好如此。
中年文士輕拍他一下，丟出一錠銀元寶于江陵腳下。
足有十兩！
“拿上銀錢，速離?！?p> 江陵手往懷里一掏，忽丟了二十兩于中年文士腳下：“煩請讓路?！?p> 這一舉動，有人詫異有人惱。
云煙閣那邊，由下至上，包括老嫗，皆是神色訝異。
這少年當(dāng)知眼前文士是何等身份，既然知道，竟還敢正面頂撞？
惱者，自是袁樓等輩。
作勢就要上前。
但中年文士終是攔住了他們，不動聲色地淡笑道：“既然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那我們也確無強(qiáng)行讓人離開的道理。
他們既然想走，那讓他們?nèi)ケ闶??！?p> 話罷，讓開道路。
袁樓等眾，目光陰騭，也分站兩邊。
江陵則氣定神閑，帶著嬰寧，從容地于他們中間，穿行而過。
花未覺
嗯，還有一章哈，認(rèn)真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