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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圖洛仙

85章 怪馬

河圖洛仙 花未覺 2178 2022-06-06 23:35:47

  那老板也是笑了,服務(wù)周到,見他羊馬渴了,端水過來,竟還被拒了?

  但主人家都這么說了,他自是不好再咸吃蘿卜淡操心。

  招待行商里邊落座,奉上剛燒開的茶水端來兩壺。

  那四人進(jìn)來后倒也熱情,拖一麻袋,送出一些荸薺分給各桌。

  只這一舉動(dòng),很快便收獲了大好人緣。

  荸薺,又名馬蹄,表皮黑紫,內(nèi)里白嫩,食之甘甜。生可做果,熟可做菜。

  說談間,眾人才知這四人乃是替京里貴人外出尋那羊馬為飼。

  只因品種特意,且千挑萬選,這才路上不敢大意。

  便是喂水,也得專門照料。

  不然壞了肚子,這千里跋涉,便就難了。

  店家人聽了這話,也才明白那羊馬明明渴成那樣了為何不給水喝。

  江陵喝完了茶水,帶著嬰寧繼續(xù)上路。

  那民婦帶著孩子,按照他的囑咐要在茶棚多歇息片刻才要回村。

  她就住在邊近村子,路不算遠(yuǎn),回去倒也不急。

  小半時(shí)辰后,她腹部仍是太平,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

  帶著懂事的孩子,就要回村里去。

  此時(shí),剛巧那四個(gè)行商也要走了。

  行商笑問婦人:“大妹子就住邊近否?”

  因小孩也吃了對(duì)方送的荸薺,婦人終究感恩。

  便笑答道:“正是。”

  “這倒好了,從這去往南郡,不知可否有捷徑可走?。课覀兇朔s路,耽誤不少,若不尋那捷徑,怕是在預(yù)定時(shí)間,回不去京里了。”

  婦人道:“捷徑倒是有的,只是路兒稍偏,不好走哩。”

  行商嗐道:“無妨,有捷徑就行,我們四人走南闖北,再爛的路也走得通。不如,就由大妹子與我們帶帶路可好?”

  有道是吃人嘴短,

  婦人之兒,才吃了人家的荸薺,這會(huì)兒若是相拒,于情面不妥。

  但她一個(gè)婦道人家,給四個(gè)男人帶路,也同樣不妥。

  想了想,得了個(gè)折中法子:“我可帶你們?nèi)ノ覀兡谴遄舆叄搅四抢?,我就不便多帶了。只能給你們指出大概方向?!?p>  “無妨無妨,如此已經(jīng)可以了?!毙猩毯芎谜f話。

  為謝婦人帶路,他還讓出一匹馬來讓婦人騎。

  可婦人哪敢騎馬?婉言相拒了。

  可她那孩兒,被一人抱著放在一頭大公羊背上。

  說來也奇,那公羊竟溫順得緊,不掙扎也不抵抗,馱著小孩穩(wěn)步前行。

  小孩抓著羊角,怡然自樂,好似自己是那常勝將軍,嘴里呼喝不斷。

  婦人原本擔(dān)心,但看著孩子那么開心,便也默許了。

  遠(yuǎn)離茶水鋪?zhàn)右欢锏睾?,有一行商忽從另一麻袋里拿出了冰糖葫蘆來。

  一支送給那孩子,另一支則送給婦人。

  婦人再次婉拒,

  那商人道:“大妹子無須客氣,這糖葫蘆也是我們自己做的,值不得幾個(gè)錢。且這東西有助腸胃,聽聞你患了膽石癥,吃這東西,或可讓肚子舒服些?!?p>  見對(duì)方說得誠懇,婦人半推半就終是接了。

  紅色糖葫蘆,吃進(jìn)嘴里,酸酸甜甜。

  那孩子倒是高興了,尋常只有過節(jié)時(shí)分,村子里的老人才會(huì)做些冰糖葫蘆和糖人兒,還需銀錢去買。

  如今倒好,這行商人好大方,先送荸薺,后送糖葫蘆。也不愧是京里來的貴人兒。

  然而,就在婦人胡思亂想吃著糖葫蘆的時(shí)候,嘴里只覺著酸酸甜甜頗有滋味,可腦袋里卻忽然昏沉,走著走著,眼前一黑。人便沒了知覺。

  那騎在公羊背上的孩子也是如此,他才吃完一顆,就搖搖晃晃從那公羊背上栽倒下來。

  四個(gè)行商看了這一幕,對(duì)視一笑。

  然后熟練地就將兩人撿起來,

  其中一行商從身上拿出一黃符往那婦人頭上一拍,口中念了道咒語,然后婦人身上就冒起了濃煙。

  待到濃煙散去,這婦人竟成了一匹黃鬃馬。

  而那孩童,也被如此對(duì)待,煙霧散去后,他成了一頭小羊。

  那行商施法之時(shí),另外三人戒備四方。

  等到施法完畢,三人嘿嘿一笑,一人拿著鞭子就抽打在黃鬃馬和小羊身上,恁是將它們從昏迷中給打醒了來。

  “該上路了,此時(shí)不醒,更待何時(shí)?”

  黃鬃馬和小羊醒來,再睜開眼的它們,似乎覺得有所不對(duì)。

  那黃鬃馬拔腿就要走,

  可這行商早有防備,早在它腿上栓了繩子,動(dòng)作一旦太快,必然摔倒。

  在它倒下后,那人提著鞭子就去抽打。

  “讓你跑!你再跑,我便將你腿給打斷,再將你那孩兒也活活打死?!?p>  黃鬃馬聽了,嘴里發(fā)出嘶吼。

  它明明說人言,可吐出來卻成了馬嘶。

  它環(huán)顧四周,想尋自己孩兒。

  看來看去,終是在一頭小羊身上,感到了熟悉。

  到底是為人母者,自家孩子無論成了什么樣,那骨血相連的親近,終是說不清道不明。

  它掙扎想爬起來,可四足被困,屢屢跌倒在地。

  爬著爬著,眼眶里就淌出了淚來。

  “勿要當(dāng)我開玩笑,你再不聽話,我便打死你孩兒,信不信?”

  那人揚(yáng)鞭,作勢要打那小羊。

  可憐父母心,黃鬃馬搖頭起來,發(fā)出嘶吼,那意思似乎已是認(rèn)命。

  無論怎么待她都行,只要?jiǎng)e害她孩子。

  “算你是個(gè)識(shí)相的?!?p>  四個(gè)行商見母馬認(rèn)命,又是笑了起來。然后將眾馬的繩索連接在一起,一人帶路,兩人護(hù)隊(duì),又在路上走了起來。

  又三里后,過一涼亭。

  江陵帶著嬰寧在這歇腳,只因這有一口地下老泉,方才還有魚兒跳出。

  嬰寧瞧得好玩,就想用那竹枝去戳那魚兒。

  江陵笑她,這怎能戳到魚兒?

  若想吃魚,當(dāng)是用釣具才行。

  為給她示范,砍一拇指大小的翠竹,拴上麻繩。

  又在紙上畫上一鉤,一料,當(dāng)物品成真,麻繩拴鉤。鉤上掛著老三樣,藍(lán)鯽速攻九一八,稍加混合,便可做釣。

  嬰寧初學(xué)釣,用這套工具下去,竟是一釣一個(gè)準(zhǔn)。

  三條大魚上來,樂不可支,喜笑顏開。

  那四人商隊(duì)過來時(shí),剛巧見她上魚。

  有一人就撫掌笑了起來:“這小妹妹倒是厲害,釣如此大條的魚,竟能信手拈來?!?p>  江陵回看他們一眼,見他們原來是之前茶棚里的茶客,便行點(diǎn)頭之禮。

  四人剛近涼亭,他隊(duì)伍里,一匹黃鬃馬忽然前蹄高揚(yáng),拖著繩索跑向江陵。

  四人一見,立刻喝止,一人更是拿鞭抽打。另一人拖住韁繩,不讓它靠近過去。

  江陵被這突然舉動(dòng),也小嚇一跳。

  然而,當(dāng)那黃鬃馬被打了幾鞭子,它竟忽然跪下,雙目之中流下了濁濁淚水。

  看著江陵,頻頻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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